陶绾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唐棣的声音,“好了。”
她回过头,就见唐棣已然挡在了离墨跟前,笑吟吟地将手中的小碗递给她,“接下来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陶绾下意识摇了摇头,“接下来只要定期给伤口上药,防止伤口发炎就好了。”
唐棣点头,“那衣服……”
陶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笑了出声,“虽然不建议穿,不过这个天气,还是找件干净的衣服给他披上吧,省得又冻出了什么毛病。”
陶绾话音刚落,唐棣已然不知道从哪寻来了一件干净的白衣服,直接披在了离墨身上。
“这人的占有欲真强啊……”陶绾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道。
唐棣没听清,抬眸又问了一遍:“什么?”
陶绾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应道:“我说,这个天气你还穿件**的衣服,你就不冷吗?”
话音刚落,唐棣顿时打了个冷颤,还没等陶绾反应过来,眼前奔过一道黑影,尔后里屋的小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陶绾咧了咧嘴,转身掀开离墨身上的衣服,见伤口确实已经上好了药,这才安下心来。
这唐棣虽然看着迷迷糊糊的,没想到对自己心爱之人,还是蛮细心的。
“可惜了,这般优秀的男子,居然是个同性恋……”陶绾自言自语般说道。
屋内的唐棣并不知道门外陶绾的心思,他挑了好几套衣衫,对着那面铜镜比划了好一会儿,才换上了一套白色的布衫。
打开门的时候,陶绾已经不在屋内了,屋子的四个角落里各自多了一个小小的炭盆,盆里还放着几块正在燃烧的木炭,整个屋子被烤得暖洋洋的。
“公子!”蓝昭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还没等唐棣反应过来,门已经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公子,离墨他……”
话音未落,蓝昭的目光便被木床上的情景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几个时辰前还跟自己一同喝酒的人,此时此刻正趴在床上,更诡异的是,他的身上还盖了一件白色的衣服。
蓝昭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撩那件衣服。
“不要动。”唐棣突然出声道。
闻言,眼泪一下子便涌上了蓝昭的眼眶,“公子,离墨他……”
死了?
那么坚强的离墨,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自己的离墨,就这么,死了?
都怪那个女人!若非是那个女人执意要将离墨扔进冰水里,离墨又怎么会变成这般?他原本,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家的啊!
“呜……”呜咽声从指缝里漏了出来,还没等蓝昭将想说的话说出口,唐棣又再次开口了。
“你别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他上好药的,若是你乱动蹭掉了他身上的药膏,我又得重新上一遍了。”
蓝昭的后半句呜咽顿时堵在嘴边,上不去,也下不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将那声呜咽也吞了下去。
“公子,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就不能一次说完整吗?!害我……”
蓝昭不经意地抬眸,就对上了唐棣眼底满满的笑意,他顿时一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公子,你又耍我!”
唐棣弯了弯眉眼,“耍你什么?我这是给你买个教训,让你以后做事不要再这么冲动。”
蓝昭听他这么一说,眼底也跟着恢复了几丝亮意,“那离墨现在……”是不是好了?
唐棣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却已经替他回答了蓝昭的问题。
蓝昭高兴地直接跳了起来,在屋子里到处乱蹦,“太好了,离墨没事了!离墨没事了!”
唐棣抿了抿嘴,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小声些,绾绾可是说了,虽然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以离墨的身体,还需要休息的,你若是吵着他了,回头我就把你废了。”
“只要离墨能好起来,你把我废个三五次都没问题。”蓝昭一本正经地说着,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一般,一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道:“公子,你这次太过分了,居然都不带我玩,若非是离墨当时给我说了那些话,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什么三顾茅庐请我,我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当年唐棣确实为了请一个谋士,三次入山,可是那个谋士却非蓝昭,而是蓝昭的师父无崖子,而蓝昭,也是无崖子在临终前托付给唐棣的,故而唐棣将蓝昭留在自己身边,一是惜才,二来,也是为了报恩。
蓝昭自打知道离墨没事后,眉眼几乎弯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绕着唐棣和离墨蹦蹦跳跳了好几圈。
当时他就说了,凭公子的性格,又怎么会对离墨下这么重的手,果然,他暗地里跟着离墨出酒馆,就看见了黑衣人和离墨对峙的那一幕。
唐棣笑而不语,只是垂眸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见他不说话,加上心里的大石除了,蓝昭又开始发挥话痨的本性,绕着唐棣叽叽歪歪起来。
“不过公子,你这次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离墨的胸口可是黑了好大一块……”
提起这事,唐棣的眉眼没由来地柔和了几分,“这是绾绾的主意。”
从上雪山之前,唐棣便已经发现了那个黑衣人的存在,当时只是和离墨商量,说要让离墨配合自己演一场戏,包括当众对离墨出手,甚至出了门以后,让离墨扒开衣服。
离墨扒开衣服,并非是为了验伤,而是为了让黑衣人更清楚地看清他伤势有多严重,他原本打算直接踹向离墨的胸口,可是他动手的时候,陶绾却突然对他说了一句话。
“轻一些,不要踹胸口。”
想到这,唐棣不禁又想起了陶绾方才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
知道他的心意?哪怕前程艰难,也要一心一意?
唐棣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突然觉得,陶绾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宝物,无论他想什么,她总是能猜到,无论他何时遇到危险,她总是能那么巧出现,化解他的险境。
“绾绾?”蓝昭一怔,想起那一晃而过的背影,脸色顿时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公子,那陶姑娘,真有他们说得这么神奇?什么都会?”
唐棣虽然不喜,倒也没有跟他计较他唤陶绾小名之事,只是轻笑了一声,应道:“你方才不也看到了吗?连莫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事,倒了她这,就变成小事一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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