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淮县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内。
做为偌大江湖随处可见的一间小客栈,这里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是奇怪的是,在场所有的男人无论是四五十岁的老者,还是二十左右的青年,或夹菜或喝酒之时,眼神总是情不自禁的瞟向某处,然后又匆匆掠过,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里是客栈的靠窗位置,坐着两个人影,老者灰发白须,面容苍老,可是气势却雄浑有力,实力深不可测,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此时全场人偷窥的却是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女子,女子脸上蒙着一层黑纱,可是却掩饰不了全身的妩媚。
身材曼妙妖娆,堪堪一握的细腰,微微隆起的酥胸,如瀑的青丝,吸引了众多若有若无的偷窥目光。
“哈哈,青竹丫头,没想到你戴了个面纱还有如此魅力,看来你的功力越发精进了,假以时日,恐怕这等精神魅力都可以影响老夫了。”
灰发老者感受到从四处汇集过来的目光,淡淡一笑,对着对面女子玩笑道。
“哼,烈老,你还笑话我,都是一群臭男人!”
闻言,灰发老者讪讪一笑,实在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被人叫做臭男人,说出去恐怕会堕了他天府境强者的威名。
不过对面说话的女子几乎可比拟他亲孙女,灰发老者也就没在意。
“对了烈老,你为什么放过贺宁那个小子,那家伙可是嚣张的很,竟然派那么多人来欺负我。
你竟然不替本姑娘出气,就这么放过了他,莫不是真的怕了那个血河神剑吧!?”
尹青竹美眸狐疑的看了烈老一眼,这老爷子据说年轻时也是一个火爆脾气的主,在五斗米教时都没有几个人敢和他冲,怎么年纪大了,倒是越发胆小怕事起来了。
老者淡淡一笑,捋了捋白须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血河神剑虽然厉害,但是老夫当年驰骋江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默默无闻呢。
只不过这个名叫贺宁的小子,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竟然想要通过加入咱们五斗米道来求生,有意思。”
尹青竹蛾眉一皱,疑惑道:“烈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看到他求饶啊?”
老者呵呵一笑,然后将他与贺宁的传音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尹青竹一脸震惊的看着灰发老者,没想到这两个大小狐狸竟然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这么一段交流。
同时也对数十里之外的贺宁产生了愤恨之情,银牙暗咬,好狡猾的小子。
“烈老,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相信那个小子的鬼话呢,这明显就是贺宁骗人的瞎话,他和他手下一伙人对付我的时候可没在意过我五斗米道。
他加入我五斗米道肯定是居心叵测,不行,我们回淮县去把他杀了吧!”
尹青竹愤恨不满的说道,他宁愿相信烈老是被人骗了,也不相信贺宁真的会加入五斗米道。
看到尹青竹这副模样,老者眉头一皱,脸色立马变得严肃,沉声道:“青竹,不得胡闹!贺宁从今以后就是我五斗米道的人,你以后不许在与他争斗,否则,老夫就把你交给你爹娘亲自管理。”
听到这,尹青竹脸色立马变得煞白,她可不想回家被父母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立马摇摇头。
看到小丫头也吓坏了,老者面色变得柔和,轻笑道:“好了青竹丫头,老夫刚才只是开玩笑的,放心,只要你不想回家,老夫这里永远欢迎你。”
闻言,尹青竹松了口气,脸色重新变得红润光彩,但心里却对贺宁恨了个遍,都是这家伙,害本姑娘被烈老凶!
天府境的六识多么敏锐,老者彷佛察觉到了尹青竹的想法,淡淡道:
“青竹丫头,犯不到生贺宁的气,没有这个必要,你刚才说的,你以为老夫岂会看不出来。
这个贺宁既狡猾又奸诈,他说的一番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老夫。
只不过这个小子有句话说的好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单冲这句话,就可以看出这小子同样有着一颗不甘平凡的狼子野心。
要是在以前,这种野心之辈我五斗米教肯定是不会要,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五斗米教已经逐渐式微。
青竹,我问你个问题,为何几十年前我五斗米教这么多人,在大晋造成了这么大的反响,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呢?”
听到这个问题,尹青竹微微一怔,想了想,随即答道:“我们五斗米道虽然人多势众,但是高端战力始终短缺,有一种乌合之众的感觉,往往就是一溃即散,在地方建立不了有效的统治,最终只能失败归场。”
闻言,灰发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说得对,但是高端战力不是凭空就有的,那些已经成名的大高手我们既不敢也不相信他们加入五斗米教。
因此新鲜血液的补充就非常重要了,这个贺宁虽然看似野心勃勃,但是这种人一旦用的好了,也将是我五斗米教一把锋利的宝刀。
我身为大方渠帅,自然要为教内推荐良好的人才,并且现在教内派系争斗已经渐渐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三十六大方渠帅围绕在三大贤师下各自为营。
现在能增强一分实力就是一分吧,把贺宁吸纳到我们阵营来总归不是一件糟糕的事。”
说到最后,灰发老者捋了捋胡子,目光转向窗外的天地,目光带着沉思,低声喃喃道:“而且此子全身彷佛被迷雾笼罩一般,看起来极为神秘,竟然连我也看不透,这种感觉是我在麒麟榜前列的天才中都没有感受到过,所以我才留了他一命。
至于以后,既然他已经加入了五斗米道,就踏上了这艘船,希望他能给我五斗米道带来改变吧。”
看着沉吟的老者,尹青竹一脸震惊,她没想到烈老竟然对贺宁这么高评价,一时内心对于贺宁的感觉也顿时复杂变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