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浮岛移动的速度比较缓慢,比飘在湖上观赏风景的游船快不了多少。但渐渐的,这岛呈现了一个加速度,几人在上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这岛自己漂流。
约莫不到一个小时,远远的看去,天边的尽头出现一个黑点,他们近了以后看的清楚了,发现那也是一座岛。
他们乘坐的这岛,不偏不倚,就往那个岛上撞去,看这阵势,是要跟那个岛同归于尽。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岛漂流到了目的地以后,骤然减速下来,缓缓的停下,和那个岛完美的对接上了!
几人登上这岛的边缘,看了又看,最终得出一致结论,这里也是一处机关。
林涛沉吟一下道:“很明显,这岛就是让我们换乘了,我估摸着,以设计这些的那个人的尿性,后面的这种岛还有很多。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这岛也是迷宫,那我们真是猴年马月也走不出去了。”
牧长风就问他:“老林,你刚才说的换乘了,那是什么意思?”
柳栋梁一本正经的回答:“这就是你们没学问了,平时不好好多读书。告诉你们吧,所谓的换乘,就是用一辆驴车换一辆马车,再用一辆马车,换一辆金舆马车,反正精髓就是,用不值钱的换比你值钱的。”
林涛一翻白眼道:“你他娘的,这不是诈骗吗,看来你是没坐过地铁,就别胡说八道了好吗?总而言之,我们先登上去吧,这玩意应该只能停留一段时间,抓紧时间吧!”
林涛第一个登上另一个岛,其他人也陆续跟上,走在最后的赵明庭前脚刚落地,那岛“轰隆”一声巨响,再次启动了。
几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一个是这岛一旦没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再者,两个岛对接以后,不是完全接合的,中间有个一米来宽的缝隙。
对于修士来说,不用说一米,就是十米也都不是问题。但前面也说了,这里有极强的向下牵引力,正常跳跃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一米来宽的缝隙了。
所以最后,几人有惊无险的度过,无不长吁一口气。
这第二座浮岛,将他们带向一座悬浮不动的浮岛。为了保险起见,林涛这时拿出纸笔,将刚才的两座岛编成一号和二号三号,记录下移动的方向,再根据移动的时间长短,判断出大致行进的距离。
很快他就画好了简单的地图,几人在第三座浮岛稍作停留,这里似乎是个交通枢纽,牧长风道:“一般来说,这种地方都需要做选择了。”
从大体的方位判断,他们是从南方移动过来的,不久后,西方的那座浮岛也飘了过来。
柳栋梁就要上去,林涛没有让他上,示意他们再等等,仔细观察清楚再做决定。
这期间,他记下西方浮岛的回归时间周期,又有从东方来的浮岛,他也依次记下了时间。
林涛发现,西方的浮岛是移动最快,或者说回归周期最短的,大约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东方的浮岛移动速度稍慢,大约将近半个时辰回归一次,他们等待的这段时间,东方岛屿才来了两次。
北方的浮岛是最慢了,他们等待了能有一个多的时辰,那岛才飘飘然的进港停住了。
几人问林涛要不要还再等等,观察一下,林涛说这还等个屁啊,再等一会,太阳都落山了。
不过一说到太阳,他注意到,从他们出了山洞开始,太阳好像就没怎么移动过,他诧异了一下,但眼下也没有精力顾这些。
接下来,他们登上了北方的浮岛,把这个岛编号成为四号,再将西方的岛和东方的岛依次编号为五号和六号。
四号岛漂流速度慢的可以,比乌龟爬行快不了多少,这样也多少能解释,为什么这岛的回归周期比其他岛要长那么多。
这岛再次将他们带上一座浮岛,这期间,他们穿过一团云层,从云层一钻出来,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座巨大宫殿,长得跟一号浮岛上的宫殿几乎一样。
牧长风看了那宫殿半天,道:“老林,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我们是不是又回到刚开始那个岛上了?”
林涛也倍感诧异,摸出地图看了一眼,从大体的方向判断,他们从二号岛开始,一直是笔直向北的。一号岛也就是稍稍打了个弯,先向南再向东,和二号岛接上。
所以,如果一号岛的移动轨迹不变,那眼前的这岛,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号岛。
林涛摇了摇头,现在与其胡猜乱想,不如去亲自验证一下,便登上了那座岛。
上了岛后,他们都长舒一口气,这岛远看和一号岛一模一样,细微之处还是有所差别的。
比如,正殿前的广场上,没有长生香和那个“神州极数”的牌位。而且这宫殿,有许多细节没有雕纹,有的雕纹很潦草,看上去似乎是匆忙之间收工了,很难让人想到当时这里发生了什么。
牧长风盯着一个壁画看了半天,招呼林涛他们过去:“你们看这个,我们之前的那个宫殿里面也没有。”
众人走进一看,只见墙壁上画满了壁画,都过去不知几万年了,这壁画依然栩栩如生,只有一点褪色。
林涛道:“这壁画,过去这么久依然保持的这么好,绝对不仅仅是油墨或者工艺上的原因,我估计可能这里空气太稀薄,再加上这上面设置了什么禁止,厉害一点的禁止,运转几万年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别靠的太近了。”
几人依言,在壁画稍远一点的地方观看,这是一串的叙事史诗,林涛他们之前也见过类似的,比如长生天还有其他地宫,但是这个壁画有所不同。
首先,在绘制风格上,包括长生天在内的大多壁画,明显的更讲究“排场”,丝毫不惜笔墨,动辄出现几十甚至上百人,刻意用来表现一种立体感。
但这画的风格有所不同,出场的人物很少,工匠却在每个人物的细节上下足了功夫,每个眼神和动作都极为传神,好像工匠本人当时就在现场一样。
再者,这壁画还运用了“主重辅轻”的笔法,就是壁画中想要重点突出的人物,无论体型还是细节,处理都远远比其他角色要精致。
所以,很轻易的就能判断出,这组壁画里谁才是老大,谁是小弟,这对于解读这组壁画,也减少了很多障碍。
林涛在这以前,有过一些经验了,因此解读起来比其他人跟容易。他看了一会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组壁画里,比较重要的人物一共有两个。一个是那个长发素袍的中年修士,还有一个,是总是出现在他旁边的青年。这两个人里,一定有一个是魔君辟毫。”
赵明庭这时走上来,看着壁画道:“你的意思是,之前咱们发现的南海凤仙的遗体,那个笔记本里说的魔君辟毫的陵寝根本不在山体里,而是在这儿?”
林涛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牧长风皱着眉头,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种陵寝的建造方式,叫天地遁。在地下的那部分陵寝,只是一个幌子,是假的,真的隐藏在天上,不知道这里是不是。”
柳栋梁在一旁,还没太弄清楚,问道:“这魔君也真是不嫌麻烦,修建这么一个地方,耗费多少人力财力不说,他人都死了,要这些还有什么用?难道他们也相信,这些东西在他们死后也能享受到?”
林涛摇摇头道:“恐怕不是的,远古时期的人的确迷信,但这个魔君应该不至于,他修建这里,主要目的应该不在于此。至于到底是为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你们说,这两个人谁可能是魔君辟毫?”
柳栋梁“嘿”了一下,道:“那还用说吗,肯定是那个中年人啊,首先魔君不可能太年轻吧?而且,你说的那个什么笔法,肯定谁重点突出,谁长的更大,谁是主角啊。你们看那个中年人,脑袋都有那个青年的腰粗了。”
牧长风笑道:“那可不一定,没准那个中年人得了大脑袋病,天生脑袋长的就大。”
其他人也都同意柳栋梁的观点,柳栋梁还有点得意,没高兴一会,林涛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其实我同意牧长风的观点。”
赵明庭诧异的看他:“你觉得那个中年人生病了?”
林涛差点吐血,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那是逗你们呢,还没听出来。我说的是,这壁画里,最重要的人物是那个青年。”
“可是,你不是说重点突出的人最重要吗?那青年虽然也画的很细致,但明显不如那个中年修士突出啊?”赵明庭一时还没顺过来。
林涛往画上一指:“你们少看了一张图,你们看这张图,那个青年在中年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两人的地位,孰高孰低,这下不明显了吗?而且,你们再看看这青年的腰带上挂着的东西……”
几人顺着林涛的目光看去,脸色一下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