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肯齐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怎么了?”女人不明所以。
“你……应该说是你们……”麦肯齐摇摇头说道:“应该已经没有真正的军人了吧?”
女人脸上变色。
麦肯齐面色平静:“这是很简单的推断,单凭怀疑便放弃验证,这违反最基本的军事思维!
鉴于你们的情况,我猜可能性有两种。
一,能力不够,即便派出一直小队去看看的想法,却无能为力。
二,资源不足,这样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资源消耗殆尽是必然的。
现有的资源,已经不足以你们多面开花,尝试另外一条救世路线了。
我想,你们之所以这样做,应该是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吧?”
女人沉默下来,半晌才道:“过去的支援本应该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但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连时间线都已经突破的求援行动,最后会变成这样。”
麦肯齐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手脚,将挂在旁边的军帽戴在头上,道:“走吧!”
女人:“去哪?”
“看看你们最好的希望!”麦肯齐面色平静:“这说不定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后,女人起身:“那就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帐篷,压抑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天上的黑云很低,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滚滚黑云连绵成片,将天空塞得满满的。
“我注意到了一个状况。”麦肯齐看着天空中隐隐闪烁的电光,道:“从我们抵达的时候,天上的黑云就存在,而且同样是山雨欲来的感觉,现在还是,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么?”
“这就是我们资源枯竭的原因啊!”女人忽然停了下,转头看向他。
麦肯齐微微眯眼:“你是说……黑云已经笼罩了很长时间了?”
“我们已经快三年没有见过阳光了!”
女人平静回答:“从饕餮大军第一次袭击悉尼的时候,黑云便随之产生。
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怪兽吸引,相关的国家不断派出军队,一次次的围剿,然而无论怎么狂轰滥炸,这些家伙却原来越多。
而在不知不觉间,黑云覆盖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两人说着话,穿过长廊走进了一处地下基地。
说是地下,其实只是类似于地下车库的地方,空间面积很大,棚距也很高。平时可隐藏,遇到袭击时,又能第一时间迎战。
走过两道电子闸门,经过身份验证,消毒和真空抽离之后,他们才算进入真正的核心区域。
“第一个失去太阳的是澳大利亚,随后是南太平洋和南非,之后是欧亚大陆和南北美洲,这些黑云就像汽车防尘罩一样,一点点将整个天空遮住。
我们试过很多办法,无论导弹,爆破,催雨弹甚至是实验中的化学药剂,完全没用。
黑云就像是个无底洞,如论仍进去什么,最多搅动风云,却无法掀起太大风浪。
但即便如此,人类也没放弃,直到那一次……”
女人说到这停了下来。
麦肯齐了然。
十有八九是弄巧成拙,消除变成了催化,反而令全球失去了阳光。
一路走过来,麦肯齐心一直在向下沉。
这个所谓的人类最后堡垒桑妮娅,说是政·府机构,不如说是挂着政·府名号的避难所。
除了传送塔和大量研究人员之外,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战士和各种战争兵器,却少得可怜。
未来的资源已经枯竭到这种地步了么?
他们甚至没有一架战机,没有坦克。
所有士兵都是统一型号的步枪,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却尽显寒酸。
即便在三十年前,超视距战争的理论就已经完善了,军队更多是一个操控战争机器的团队,只有需要特种作战的时候,才会出现正面硬刚的情况。
即便如此,多兵种的不同战法也是必修课。
怎么三十年后,反而变成这样了……
女人知道麦肯齐看穿了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无心关注这些。
她收了收心神,道:“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大家都知道,黑云的出现肯定跟饕餮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最后的一切,还是归于它们,为了这个目的,人类通力合作终于在上千次试验后,找到了一种针对饕餮的毒素!”
“毒素?”麦肯齐惊讶道。
“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不过我们在进行实验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种毒素竟然只对雄性饕餮有效,而且还不致死。”女人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家伙还分公母?”
“当然了!”
女人取出个控制板,在上面点了两下,一道怪兽的虚拟成像出现在空中。
麦肯齐打量着,发现这只怪兽跟饕餮完全不沾边,这东西虽然长着个差不多的头颅,但体型巨大。
足有普通饕餮二十倍大小,而且腹部到尾巴鼓鼓囊囊,整体竟然有几分蚁后的感觉。
麦肯齐微微变色:“蜂群社会结构?”
“这是我们在悉尼地下五百米左右的洞窟中发现的。也是目前唯一发现的雌性饕餮。
就像你说的,雌性饕餮是负责剩余的机器,能量来源未知,但肯定跟雄性饕餮有关。
雌性每隔二十四小时变要产卵一次,每次数量在两百到五百之间。而卵的孵化速度也很快,只需要三十六个小时到七十二个小时,就能令饕餮破壳而出。
而这个时候,饕餮已经是成年体了,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发育。
它们会被直接派上战场。”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根据我们的检测,雌性每剩余三到五次就会产出一颗异形卵,而这颗卵就是雌性饕餮。
没错,它们在以网状结构,快速扩大自己的族群。
我们不知道有多少雌性,有多少族群,但却知道,即便我们拼掉最后一个人类的性命,也无法通过正常的杀戮战胜它们。
所以,毒素已经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女人自嘲的道:“希望?我们早就没有希望,也经受不起希望了。”
这回轮到麦肯齐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