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乔治越觉得伯登与女助手之间的关系很怪。
有时候无比亲密,有时候却保持疏远。
或许,就像伯登妻子感叹的那样,他是不是有类似精神分裂的疾病。
随后,这样的伏笔,终于爆发了。
以一种没有辜负期望的悲哀。
在伯登看似冷静的外表下,又隐藏着浓重的痛苦。
当一段段剧情,不断的插叙、回忆,开始汇聚的故事线团开始交织,直至推动到此刻,《致命魔术》真正想讲的主题是透过魔术之后展示在了观众面前。
耐心、细致的观看,俨然成为此片观影的基础。
妻子不解的质问,对感情破裂的争吵。
外遇事件后,两人冷战之中,反而是法隆在细心的照顾他们的女儿。
意识到什么的妻子,再也忍受不了的上吊自杀了。
画面一转,安杰带着特斯拉发明的机器回到英国,并开始了继续的魔术表演。
这一次,他没有替身帮他,但依旧完成了最为轰动的奇迹演出。
失去妻子的伯登越加偏执,眼看着安杰的名气将要超过他,又想要揭破魔术谜底,但无论怎么看、收买团队成员,都好像找不到破绽,直到他发现每一次表演之后,都会有人从舞台后面悄悄运走一个大箱子。
伯登觉得,一切的秘密都该隐藏在这之后,不然安杰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不让外人插手。
最终,一直猜不透魔术手法的伯登忍不住假扮观众混上台去检查机器,并在众人目光被吸引之时,赶快潜入后台。
舞台下,只坐着一个瞎眼的老头,而他的面前还摆着一个大水箱。
正当舞台上的安杰表演魔术时,地板道具启动,安杰就会落下来,掉进水箱里面。
伯登就这样看着安杰在水箱里挣扎,但怎么也打不开锁。
是的,这是个自动扣上的真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再然后,安杰溺死(他的妻子也是溺死),唯一目击的伯登嫌疑最大,被捕入狱,一如开头......
入狱后,那个爵士终于亲自过来与伯登见面。
但见面之时,伯登的情绪异常激动。
虽然穿衣打扮不同,但那个人确实长得跟安杰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爵士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陷害伯登杀人,还带着伯登的女儿表示拿到了抚养权,会细心照料。
伯登紧张的从口袋拿出一叠纸,想要用“移形换影”的秘密向曾经的对手求饶。
但安杰却看都不看,直接把纸撕了,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宣称:是我赢了,你会在地狱忏悔你所做的一切。
过了几天,法隆也来探望伯登。
伯登说了一些道别的话,然后把随身携带的红色小球扔给了法隆,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那一夜,他接受了绞刑——伯登妻子也是上吊死亡。
伯登死后,法隆找到爵士,开枪射杀了他。
在爵士一脸茫然中,法隆撕掉伪装,露出一张伯登的脸。
也是在此时,许多的真相都揭开了。
伯登和法隆本就长相相近,选择魔术道路后,教他们的那个人为他们保守了这个秘密。
而为了不被任何人看穿,两人轮流使用着“伯登”这个身份。
甚至在一个人左手断了两根手指后,另一个人也毅然截去了手指,保持一致的残疾。
可相貌一样,性情还是会有差别的。
除了对魔术投去精力,总也有些破绽,这也是为什么妻子会感叹精神分裂的原因。
再就是,他们两个人,一个喜欢妻子,一个喜欢女助手。
而那一夜,妻子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发现与自己日夜陪伴、同床共枕的竟还有另一个,这才情绪崩溃的自杀。
与其说是外遇的事情自杀,不如说是巨大的反差和一直以来的被蒙蔽,乃至于身心洁癖。
也是在杀了爵士之后,“法隆”才自言自语的说道:“自我牺牲是精彩魔术的代价,但这些,你又怎么会懂。”
爵士奄奄一息,陷入了回忆。
为了引伯登上当,他每次表演都要淹死自己一次,这样的痛苦谁又能理解呢。
而且,魔术的意义,就在于欺骗,让观众逃离残酷的现实的同时收获精神上的欢愉。
换句话说,他们不是那么想要知道什么真相,他们只享受那一刻的被欺骗。
你真的,看仔细了吗?
呢喃的旁白声落下,大荧幕陷入黑暗。
电影,结束了。
......
这就是诺兰的新作吗?
乔治看着大荧幕上重新亮起后滚动的演职员名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与魔术一般的主题,自我的牺牲和坚持,以及很精妙的分线叙事模式里,还不乏对悬疑线索的铺垫、反转。
只能说,在几部作品之后,诺兰对电影的把控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个人的影像风格。
要知道,此前最为成功的《侠影之谜》其实是借助了“蝙蝠侠”这座大山的力量,虽然票房与口碑都很不错,但不能说很惊艳。
毕竟,他再怎么拍,都逃脱不了蝙蝠侠对影片的各种影响,且无论好坏。
但这部《致命魔术》不同,它不需要妥协已有的角色形象,不需要为了漫画粉丝塑造一个大致的《蝙蝠侠》,它是诺兰更自我的解读。
或者说,为《侠影之谜》注入了一把黑暗色彩的诺兰,又开始在这样的悬疑带点科幻的作品中肆无忌惮的挥霍他的才华。
放映厅里,观众肯定的鼓掌。
乔治也很感谢今晚能看到这么一部让他满意的电影,昏暗中,他看了一眼坐在前面与莱曼靠得很近的身影——
真是期待他接下来还会拍摄什么?乔治不由的这样想道。
他算是很吃这一套“复杂、个人风格浓烈”的。
但,并不是每个观众都会喜欢。
事实上,哪怕首映礼,来得都是尽可能对导演、对主创怀着期待的粉丝群体,可在《致命魔术》的放映过程中,依旧有人中途离场了,还不是一个两个。
诺兰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对自己的影片,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所以他有在分出很大的精力在观察观众对影片的感受。
于是乎,与众人的掌声不同,虽然他也高兴,但还是会担心《致命魔术》会不会被市场接受,会不会被观众认可。
而莱曼,同样对影片有些感触。
站在后世角度来看,《致命魔术》并不算诺兰生涯最为优秀的作品,甚至可以说是他比较早期的探索之作,整部影片严格来说是有许多瑕疵的。
比如,那个带着科幻色彩的复制机,在这样结构严谨的悬疑片里,有些强行铺设的bug味道;在比如,影片主题是借助魔术,讲的是有关牺牲的探讨。
大概意思是,你看到别人做一件感觉很简单的事情然后成功了,就觉得他是因为有什么窍门,做起来不费力。颇有种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的表现。
这种思想,带入到很多地方都可以。
农夫有农夫的活法,皇帝也有皇帝的活法,只看到享受部分,去忽视付出、牺牲的那部分,反而想像什么皇帝挖土用得是金锄头,岂不是可笑。
当然,真的看到这一部电影的诞生,莱曼本人是很感概的。
不同于诺兰担心什么市场,而是他有看到一个导演很快速的进步。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诺兰的成长让他都感到了压力。
“电影很不错。”
莱曼很认真的鼓励道。
哪怕只是一部探索之作,都能比大部分的电影要强,哪怕还有瑕疵,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当然,诺兰接下来的回答也让莱曼有些惊讶。
“如果能重新拍一次,我肯定能做得更好。”
“当然,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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