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很困,却没什么食欲,她一抬头,就发现有很多人都在偷偷看自己。
原本她就是所有人当中最打眼的,而今她还跟太后、皇帝以及皇太子这些大人物坐一起,还不得招来所有人的嫉恨?
不过吧,她此刻很坦然,这些人的嫉恨改变不了她此刻受太后重视的结果。哪怕是淑妃不喜她,也不能质疑太后的决定。
“只要是殿下挟的菜就很好吃。”秦昭说着灿然一笑:“今日是太后娘娘的生辰,殿下应该照顾好太后娘娘才是。”
萧策觉得她这话有道理,遂认真给太后布食。
皇帝这一桌御席,因为有秦昭的加入,刚开始气氛有点诡异,待大家习惯秦昭之后,大家也迅速恢复正常。
只有淑妃食不知味,每吃一口,形同嚼蜡。
一个小小的良娣,居然坐在了御席上,她盼了多少年才能在这样的大日子里在御席占一席之地,不得不说秦昭的命真好。
前有阿策宠着,后有太后护着,像秦昭这种造化的人少之又少。
若她有秦昭这样的造化,只怕不会还只是个淑妃,也许皇后之位也已属于她。
秦昭这边胃口也不好。
她纯粹是困乏到极致,只想找个地方歇息。
还好宴席结束后,她就能回望月居睡一会儿。
此后众人还在陪太后聊天,秦昭远远看到众星捧月的太后,本来想跟太后说一声她先回望月居休息一会儿。
但见这种情形,她索性命人找来李嬷嬷,跟李嬷嬷说了一声。
李嬷嬷深知太后也不想过什么万寿节,但这样的大日子,应酬少不了。太后娘娘或许更喜欢秦良娣陪着多说会子话,但眼下这种情况,太后娘娘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清闲下来。
这厢秦昭离开慈和宫后,直奔望月居而去。
萧策还在慈和宫帮忙应酬,她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去留没人在意。
秦昭一回到望月居便跑进寝室。
这回困到极致,她沾上枕头便入了梦,而且这次如愿回到了前世。
她出现在锦阳宫,是她居住的寝宫,里面传来她的痛呼声,她在这一刻才明白,自己来到了前世自己生产的那一天。
也是奇了,她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穿过来。
萧策正候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许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突然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而后大踏步走来。
秦昭下意识往书房的方向而去,她只想知道太后前世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去世的,而萧策知道答案。
等到萧策真的跟过来的时候,她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前世她在产后得知萧策在她生产的时候离开了,没有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注走开,当时她很失望,为此伤心难过了好些日子。
不会这个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再回来。
但这一次既然来了,她一定得要到萧策的答案才行。
“你终于来了。”萧策一进书房,便抛下这么一句。
秦昭快速写下上回一样的问题:“太皇太后究竟是怎么去世的?这件事很重要。我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你必须得告诉我答案,因为我也不确定自己下一回还能不能再来。”
她写完后把纸条扔在萧策跟前。
萧策看完后没作声,似乎在想心事。
秦昭暗道这算什么事?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太皇太后是哪一年哪一月去世的,什么原因去世。”秦昭告诉自己不能急,这回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太后去世的原因才能离开。
“你先说你是谁,为何屡次问起皇祖母的死因。你若不说出你的身份,朕便不告诉你皇祖母的死因,这是等价交换。”萧策终于开了口,但说出的话不中听。
秦昭一时没忍住,朝萧策脸上呸了一口。
萧策则被呸了个正着,他摸上自己的脸,难以置信会有这么脏的女……鬼……
当然,他也听不到秦昭骂了一堆难听的脏话。
秦昭骂了一通又告诉自己情绪不能太激动。上回她就是情绪太激动,那边就醒了。
这回问不到太后的死因,她就缠死萧策。
“朕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你告诉朕你的身份,朕便告诉你皇祖母的死因,这很公平,不是么?”萧策徐声又道。
秦昭觉得萧策这话也挑不出毛病。
萧策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素来是个不愿意吃亏的,而且身为帝王,唯我独尊,他大概是觉得她这样的物种有点稀奇才会追根究底。
既然萧策想知道她的身份,她便告诉萧策:“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我的身份。实不相瞒,我是前太子妃身边的近侍落霞,不知皇上是否还有印象。我说的前太子妃,是吴惜语。”
因为吴惜语后来跟赵钰走了,落霞自然也已远离皇宫,所以她是死是活无从考证。
似乎是因为突然提起吴惜语,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秦昭仔细观察萧策的表情,发现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变化,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感叹,萧策的心理素质太强。
这样的人天生是做大事的。
“你是落霞?”萧策摆明不相信秦昭的答案。
秦昭写道:“是啊,有一回我被太子妃责罚时,太后娘娘刚好来东宫撞见这一幕,便善心地免了我的责罚。我感念太后娘娘的恩情,想着若有机会,想为太后娘娘消除孽障,才特别想知道太后娘娘的死因。”
萧策看完秦昭写下的话,眸中闪过一抹锋芒:“太后娘娘?”
“那个时候太皇太后还是太后娘娘,皇上还是太子殿下,我习惯称呼太皇太后为太后娘娘。”秦昭似真信假地写道。
既然是说谎,当然真假掺半更让人信服。
萧策淡然启唇:“你就算知道皇祖母的死因又能如何?再者,你说你不能在此停留太长时间,那你不在这儿的时候,又在何处?”
秦昭早知道萧策不好打发,但是像萧策现在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就太让她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