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关知意顶着一张微肿的脸出现在了班上,她脸上还有点不太清晰的巴掌印。
班上的同学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她觉得很是愧疚,又因为心虚等诸多原因不敢找她说话,可今天一看她脸上的伤痕,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甚至在后面推嚷了半天,让李娇站了起来,准备来问问怎么回事。
这时,楚秋安背着书包冲了进来,脸跑的通红,人还喘着粗气,头发也风吹的乱糟糟的,她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幸亏没有迟到,就差一点点了。”
说完后,她一转头,就看见了关知意脸上的印子,顿时火冒三丈,“你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关知意习惯了她咋咋呼呼的样子,拉着她坐了下来,“我家里人打的。”
她声音不算大,但四周的人都听见了。
“凭什么啊,他们有什么资格打你,太过分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亲人!”
楚秋安想起关知意以前过的生活,顿时心酸的厉害,真是太惨了,被继母和姐姐陷害,现在还要挨打。
“没事了,现在也不是我的亲人了。”
“什么?”楚秋安不解的看着她。
“他们把我赶出关家了,以后我就不是关家的人了。”
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喧闹了起来,坐在前面的李娇甚至直接扭头过来,“怎么回事啊?你还这么小,凭什么这么做?”
“就是就是,而且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错。”
“说来这件事情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被蒙蔽了,也是我们没有调查清楚就污蔑你。”
“如果你家里人因为这件事情上把你赶出家门的话,我们可以帮你解释的。”
四周的同学都纷纷说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做错事情本来就已经很愧疚了,现在还害的关知意被赶出去了,心里就更愧疚了。
关知意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这样的话,她摇了摇头,“不用解释什么,我已经和关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关知意,对不起。”李娇说。
“行了,上课了,都别围在这里了。”
关知意说了一声,从书包里将书拿了出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旁边围着的同学有些讪讪的,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半晌只能先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楚秋安见状倒是出了一口恶气,之前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相信,一副她们就是罪大恶极的样子,现在知道冤枉人了,又跑过来道歉,难道这些委屈是道歉可以化解的吗?
可笑。
不过她转头看向关知意,小声的问:“你真的离开关家了吗?”
关知意点了点头。
楚秋安并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人活着,衣食住行哪样不需要钱啊,关家这个样子把她赶了出来,以后怎么办呢?
她怕问这个会触及关知意的伤心事,憋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那你以后住哪儿呢?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想着你要是没有钱的话,我这里还有,我往年的压岁钱,还有很多,可以先给你用的。”
关知意侧过头去看她,却只看到她关切的眼眸,心中一暖,她把书举了起来,挡住自己的脸,小声的说:“不用,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见楚秋安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样子,才说:“如果以后,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你可别不借给我。”
楚秋安这才开心起来,“放心吧,一定会借给你的。”
关知意笑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其实还是蛮幸运的。
只是才看了没一会的书,楚秋安又凑了过来,“今天蒋落落没有来 啊?”
关知意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蒋落落的座位是空着的,人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是昨天晕倒的缘故,还是因为真的心虚。
但坐在蒋落落旁边的李雪却对上了关知意的目光,瞬间心虚的低垂了头。
关知意回过头来,“应该没有来,不过无所谓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她来不来都不影响调查的结果。”
*
关雪清今天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她一进教室,便发现教室里原本还在小声说话的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要是以前,她必然是自傲与矜持,可现在,她知道这些目光意味着什么,是打量,是质疑,是看小丑一样的目光。
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四周的人看似认真的看起了书,可关雪清却觉得,他们都在看她 ,都在讨论她。
想到这里,她身上像是有无数的蚂蚁爬过一样,让她坐立难安。
她同桌看她神色不太对劲,小声的问:“你没事吧,你脸色很难看啊。”
关雪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
说完后,她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块小镜子,看了自己一眼,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是真的很难看。
她用力将镜子扣在桌面上,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指甲不禁深陷在肉里,关知意,为什么总是处处要让她丢脸了。
下课后,关雪清坐在座位上,没有离开,她拿出试卷,假装自己在做题,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
可还是听到了身后的嘲笑声。
“这有些人啊,平日里装模作样的,假装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谁知道啊,就是一个小偷,什么东西都是偷来的,可真可笑。”
关雪清捏着笔的手不由的握紧了,她知道是在说自己。
“可不是嘛,平日里对我们爱搭不理的,现在看来,不就是心虚嘛。”
“还这么多人喜欢她,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
这时,旁边的一个同学突然哇了一声,对着正在说话的几个人说:“刚刚知道的事情,听说她妹妹,被赶出关家了,还被她打了。”
顿时,几人的目光全落在了关雪清身上。
即使一再告诉自己要忍住,可这些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她不由站了起来,看向正在说自己坏话的几个同学,大声的反驳:“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根本就没有打她。”
那几个人里面,站在最前面的秦可歪了歪头,“我可没有胡说,这话是你妹妹说的,你不知道吗?今天她来学校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伤了,不是你打的就是你家里人打的,都一样。”
“不是,不是,是她自己打的自己,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关雪清大声的否认,可收效甚微,她看的出来,所有人都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