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脸上的表情从蒙圈到期待再到拒绝，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我让你买一个，你买了人家摊子？”
梁秋第一次发现自己曾经傍了个大款。
“胡说八道，”顾夏揉了一下梁秋的头发，“我请人家辅助你做一个，免得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那也行，”梁秋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脸上那副快乐的表情一点都不含蓄，走向机的脚步十分轻盈。
“你要不要一起来？”
梁秋对顾夏发起邀请。
“这个应该要一只手加糖，我不会。”
“我会辅助你的。”
小哥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了顾夏的请求，他这会儿在自己的摊子上变成了一个隐身的工具人。
“那我为什么不请你帮我做一个完整的猫脑袋？”梁秋诚挚地看着小哥，“我吃了十几年的，多少算是见过猪跑了，你要不让我试试？”
小哥吃了一嘴的狗粮，可既然已经收了顾夏的钱，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比了个万箭穿心的动作往后后退了几步。
“我给你把速度调慢点，兄弟你待会一点点糖地给你女朋友加，加猛了肯定做不出形状。”
“麻烦兄弟了，”顾夏被小哥这句话说得身心舒畅，差点就从口袋里摸了根烟递出去。
他摸了一下裤子，才想起来自己这几天一直在戒烟。
知道梁秋讨厌烟味，顾夏怕自己抽烟会让梁秋嫌弃。
他一直没有忘记他在包厢里抽烟时，梁秋的震惊与失望。
“我有。”
小哥也是个老烟枪，他一看顾夏的动作就知道顾夏的意思。
“我去外面吸两口，你们自己操作。”
小哥把独处的空间给两个小年轻留下了。
“好，”梁秋俨然一副摊主的架势，“我要是做得快就叫你。”
小哥挥挥手，毫不留恋地留下了一个背影。
顾夏走到梁秋身边，认真学习了一下加糖的位置，他拿出那些不同颜色的糖罐子，任凭梁秋挑选。
“先粉色吧，好看。”
梁秋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最终成品会是什么样子，她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让顾夏帮自己加颜色。
小竹签在糖丝里转呀转，梁秋手上的越来越大，各种奇妙的色号一点都没有交融的欲望。
“怎么？你戒烟了？”
梁秋转得有些手酸，她停了一下，换了自己另一只手握住竹签。
“嗯。”
梁秋的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还好顾夏及时接住了。
“挺好，”梁秋半晌憋了一句，“抽烟毕竟对身体不好。”
“我没抽多少，不伤身。”
顾夏想要为自己的烟龄寻找一个比较好的概括。
“多少年？”
梁秋敏感地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高中开始的，”顾夏现在一点都不瞒着梁秋，他恨不得把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掰碎了给梁秋审阅。
“当时压力大，觉得这个能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
“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
梁秋斜眼看了一下顾夏，手上稳稳地持着自己的。
“当时不得不信，”顾夏想想当年的自己，多少也担得上“年少轻狂”四个字。
“我总得找个宣泄口。”
“我以为你的宣泄口是谈恋爱。”
梁秋吐槽了一下顾夏，挑选糖色的速度却也没有耽误。
“这么黑的颜色也是少见，至少丑得很有特地。”
梁秋随手点的那个色号是墨蓝，混上之前的那些五颜六色的颜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很有特点啊，不丑。”
顾夏违心地夸奖梁秋的审美。
“那你的审美能力可能是和刘纶在一个档次上。”
梁秋心疼地看了顾夏一眼，“你有点可惜。”
顾夏被梁秋调侃地有些脸红，他又不好强硬反驳梁秋，只能用手抖表达自己的抗议。
顾夏加了一大勺墨蓝色进了机器里，梁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成了一个黑色的手榴弹。
“你恶意报复啊？”
梁秋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顾夏这么小心眼。
“我只是向你展示一下我真正的审美高度。”
顾夏一本正经瞎扯淡。
“你把这个全用这个裹上，当你吃中间的时候就能觉察出更多的惊喜。”
“怎么了呢？”
梁秋麻木地卷着自己手里的，她也只能采取顾夏的说法进行改良。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现在的只是一个包装不够精美的礼物？”
“嗯，”顾夏真诚地看了看梁秋，试图再加一勺糖。“我们都要学会期待。”
梁秋顿悟了三秒，非常配合地把这个观点传递给每一个需要的人。
“待会这个做好了，我就送给刘纶吧。”
顾夏本来期待着梁秋会把她做的第一个送给自己，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极大的坑。
“这也是可以的，”顾夏讨要的话语到了一半，还是没有赢过他对自己生命的热爱，“那你裹精致了，待会我们重做一个。”
“可以吗？”
梁秋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二次创作的机会，她的眉眼里都荡漾着别一样的喜悦。
“当然可以啊，”顾夏肯定地点头，“我们再做一个专属于你的。”
“好呀，”梁秋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我认真地做一个有意思的东西，粉粉嫩嫩一定好看。”
“那我们把这个先包起来吧。”
顾夏找到了包装袋，和梁秋一起把手榴弹包装得很是精美。
梁秋还从边上找了一根大红的丝带把包装袋扎紧，一个大红的蝴蝶结长在全黑的手榴弹下方，显得土气又喜庆。
“好看，”梁秋发出一波自我肯定，“太符合刘纶的气质了。”
顾夏对梁秋的前半句本是不敢苟同，但听完了梁秋的后半句，他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好，我待会帮你拿着，你送给刘纶。”
“嗯呐。”
梁秋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一如当时和顾夏在一起时的那抹无邪。
“那我们做个什么呢？”
顾夏被梁秋的笑容晃到了，他赶忙避开梁秋，换了一个话题。
“不告诉你哦，”梁秋吐吐舌头，“告诉你就没有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