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被告知什么是社会的“弱肉强食”规则的梁秋丝毫没有一点“弱者”的自觉,她站在电梯里和顾夏挥手告别,快乐迎来自己的下一段旅程。
“我订明天下午的车回去,你有时间就来接接我呗。”
梁秋站在电梯里,安排好了林轶的第二日作战计划。
“行,咋给你接风?”林轶干脆应下这门差事,规划着如何庆祝梁秋从情感问题中解脱出来。
“唔,喝酒。”梁秋假装思考了一会,给出恒久不变的压力释放大法。
“你能创意点吗?”
林轶被梁秋永远一根直线的脑回路搞得有些爆炸。
梁秋最后一次被刘纶拒绝的时候也是这样,拖着林轶喝了一晚的酒,说着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鬼话,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瘫倒在自家沙发上一夜到天明。
她只能庆幸,梁秋至少还保证了在外坚决不喝酒,只在林轶陪同的情况下,在家用梁老师的库存把自己灌醉。
“有什么问题吗?”
梁秋踢开高跟鞋,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上,“我好不容易失个恋,还不能放纵一下了还是怎样?”
林轶听着梁秋完全正常的语调,横了一颗心把人给怼了回去。
“不给你放纵你还能干出啥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吗?要是保证够惨绝人寰,我现在就打车去接你。”
梁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良久,她认真地问道,“我可能会去灭了他前女友。”
林轶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好奇起了梁秋这次的遭遇。
“他前女友除了让我们黑红之外,还做了啥事?”
梁秋在床上滚了一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把头发抓成了鸡窝,努力憋出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就看着挺烦的。”
林轶被她这句话里的悲伤情绪同化了,她发现梁秋是真的在乎这段感情,甚至比当年的刘纶都重视很多。
否则,她现在应该也不能好好拿着电话陪她化解情绪了。
“那我还挺想见见,”林轶一边对梁秋放过自己的大恩大德表达感激之情,一边想要见识一下魏一宁的人间迷惑行为,“这是魔化版本的梁秋啊,这种地狱级副本我已经很久没见了。”
梁秋听着对面瞎扯淡,一个人慢慢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
“林轶,”她爱惨了这个名字,“我先挂了啊。”
林轶那张机关炮发射一样的嘴巴终于停了下来。她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梁秋却久久没有回复。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电话里只有梁秋小小的呼吸声。
“我好像,”梁秋抽了抽鼻子,笑着告诉林轶,“想哭一会。”
林轶心疼地无法言述,但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安静的空间与漫长的时间才是治愈梁秋最好的解药。
“好,”林轶不问缘由,只是应得干脆,“哭完想我了再打电话,我一直在呢。”
林轶最后一句话彻底揭开了梁秋心底的伤疤。
梁秋的指甲彻底刺进了手心的肌肤里,她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
顾夏最后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和她说,“梁秋,记得打电话,我一直在。”
当时梁秋还嘲笑顾夏,说他这句话说得太过于肉麻,以至于她都可以在顾夏的身后看到天使的光环。
顾夏点了她的眉心,宠溺地问她,“就算是天使,我不还得是你的天使。”
梁秋吐了吐舌头,做出了极其嫌弃的表情。
“我有对象就好了,要什么天使。”
果然话不能说得太满,当你说出“不要”二字的时候,属于你的一切都会离你而去。
梁秋放纵自己随性地哭了十分钟,抽了床头纸巾把眼泪擦了干净。
她的床单上被自己蹭满了眼泪和汗水,她冷静下来后,有些嫌弃自己。
认真洗了把脸,梁秋给前台打了个电话,麻烦工作人员重新给自己换了个床单。
趁着这会儿功夫,梁秋准备晃到楼下赏赏月,顺便填补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胃。
电梯来得很快,在自己楼层开门时,梁秋从门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翟宁凡陪着魏一宁开好了房间,又帮她回了居民楼拿了一趟行李,两人忙碌到现在,翟宁凡才把魏一宁给送回房间。
无巧不成书,魏一宁也要了无烟楼层,梁秋和魏一宁再次撞上了。
为了避免尴尬,梁秋飞速把自己隐藏到了电梯旁边的小角落里,她躲在一盆富贵竹后面,假装全世界都看不到她。
“不然你明天约吧,你们才认识,她应该不好拒绝。”
梁秋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魏一宁根本没有在乎她住在哪里,熟门熟路地拎着自己的手包往房间走。
“你约约看嘛,最好是见面把话说清楚……”
梁秋隐约听到风中传来了几句话,她无暇旁顾,急忙趁着电梯短暂的停留时间闪身进去。
听起来就是个干大事业的。
梁秋听到魏一宁出来追爱还得约饭局,她油然而生了一股敬意。
说实在的,她还是很佩服这种女强人。
“我出门吃饭,你别等我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显得过于无所事事,于是也做了一副匆忙的样子给林轶发了个语音。
林轶反复听了几遍梁秋的话语,觉得这人应该没有经受太大的刺激,语音、语速也都还正常。
“梁秋,你是不是在玩过家家?”
林轶担心这孩子是刺激过了头,好心关怀了一句。
“没有。”
梁秋坚决地一口否认。
“我只是看到了追爱路上还在辛勤上班的身影,模仿一下以示敬意。”
林轶一晚上都在被梁秋感动。
先是为爱痛哭流涕,又是想要相约酒局,到了深夜,还能大反转一次,突然对横刀夺爱的对手产生了敬佩之心。
林轶想想都觉得梁秋这晚上过得一定很多姿多彩。
听到梁秋这么大气的夸赞用语,她对魏一宁的兴趣又浓厚了几分。
如果不是因为顾夏,梁秋应该是能和魏一宁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林轶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