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一口冷气，梁秋都没能踏进门中半步，“难道，是数学题？”
林轶的纸鹤精致小巧，她随手摆到一边，重新拿起了张折纸，“嗯，好像是什么编程。”
作为一个数学从没有及格过的理科天才，梁秋听到数字有关的东西都觉得腿根发软。
“再见。”她果断放弃了今日份教学。
“梁秋姐姐！”一个大学生被一道数学题给难成这幅样子，小宝想想都为自己这两个姐姐觉得丢人。
小宝双眼如炬，梁秋和林轶却给自己涂上了厚厚的一层防火涂层。
“小宝，你今天想干什么姐姐们都陪你，但是数学题是肯定不可能的。”
迟疑地看了看临时组队的二人，小宝脸上写满了不信任，“干什么都可以？”
“是的。”梁秋和林轶连连点头。
小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和自己讨价还价的大人，无语地点了点自己的模型。
“那你们找个人帮我把这道题解决了。”
“我们去问问你妈咪，她一定会。”梁秋肯定了小宝的好学精神，决定采取场外援助。
梁秋和林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退开到了大堂里。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梁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心地像老板娘打探消息。
老板娘正给林轶调制草莓雪山。她闷着头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残忍的真相揭露了出来，“他见过你那个对象之后就这样了，说要向顾夏哥哥学习。”
梁秋如遭雷击，她扶着水吧吧台努力稳定了自己往下瘫倒的身形，绝望地问了老板娘，“先不说顾夏还不是我男朋友，小宝能和他学什么？抽烟？喝酒？还是烫头？”
林轶伸手够了草莓酱，狠狠地往自己的雪山上又加了两勺，她丝毫不认同梁秋说出的话，“你和顾夏都相互表过白了，那层破窗户纸捅与不捅有什么区别？”
梁秋阴冷一笑，“这么说你是和刘纶洞房花烛完毕了？”
林轶脸都快黑了，她怒视着好友，“什么东西就又扯到我和刘纶了。”
“那你凭什么说我和顾夏在一起了？”梁秋不甘示弱地昂了脑袋。
老板娘明显感到了自己额角有些抽痛，她有气无力地插手了两人的战争，把自己的关注点提上议程，“你们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我是管不着了，但梁秋，什么是抽烟喝酒烫头？”
梁秋也是话赶话到了这份上，才编排了这么一句。可是老板娘这么一提起，她耳边就响起了电话里那声和点打火机完全一致的清脆响声。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梁秋瓮声否决了老板娘的怀疑，“我口误，你别在意。”
“小宝还小，不会认人。”老板娘忧心地往后厨看了看，又提点一句梁秋，“你自己也注意点。”
老板娘这话已经说得足够客气，把自己的担心点得明明白白。梁秋自知理亏，诺诺地答应下来。
店里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紧张。林轶捧着自己的雪山啃了两口，又叹着气放下。
“你俩干嘛呢？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个男人至于你俩紧张成这样？”
梁秋漠然地离开水吧，自己寻了张空桌坐下，“林轶，你来。”
今天的电话像是在梁秋的心上压了一块巨石，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如果不找个人帮她松动一下，明年的今日很可能成为梁秋的忌日。
“我过去？”林轶征求着老板娘的意见，把手中的杯子往草莓酱的方向推了推。
草莓雪山被林轶啃没了一个顶，成了一座喷发失败的火山。
老板娘没好气地从罐子里挖了一大勺草莓酱给她补了补顶，暴力地把勺子杵进梁林轶的杯子里，“梁秋今天不对劲，你去问问。”
林轶受不住老板娘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她舔了舔杯沿溢出的奶昔，冲着老板娘做了个鬼脸。
林轶扭着腰肢娉娉婷婷地往梁秋那桌走去，梁秋耷拉着脑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凳子。
“我坐这？”林轶往对面挪了挪，无比渴望成为梁秋的对桌。
“坐。”梁秋面无表情地继续拍板凳。
“祸不及家人啊，梁秋你看开点。”林轶碎碎念着坐了下去。
梁秋余光朝林轶扫过去，只见林轶坐了个板凳边缘，整个人在滑落的边缘徘徊。
梁秋嫌弃地提了她的上衣下摆，把人往板凳中央拉了一把，“林轶你给我正常一点。”
明眼人一看就能辨别出谁不正常吧。林轶暗自腹诽着，但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声，“你俩到底咋了？”
梁秋自己被问得有些蒙圈。她这几天心情不好，很多事情都没有和林轶说过，她这会不知道到底该先说哪件。
“我想想啊，挺多事的。”梁秋从林轶手上抢了杯子，自己拿着勺子从最底下掏奶昔吃。
“我这段时间吧，都挺认真找他聊天的，但是他没什么理我的意愿。”
梁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是我找他，他回我，消息回复保持在三字以内。”
林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奶昔一点点消失，麻木点头。
“然后吧，老陈找我爸了，就是顾夏来了画室那事。”梁秋严肃地抬头看了看林轶，“这事不是你告的密吧？”
这点名来得仓促，林轶连连否认，“老陈还想着给我和顾夏牵线呢，怎么可能是我。”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林轶苦不堪言。她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动态，立刻想起了顾夏的那句，“你们梁老师会不高兴的。”
“你们自己太高调了好吧。”林轶怒视梁秋。
梁秋吃了一口林轶的草莓酱，眉眼都是戏谑，“呦，林大小姐还有这出戏啊？我怎么不知情呢？”
“梁秋，我错了，你继续。”林轶把自己的杯子拱手相让。
这么一打岔，梁秋倒也没那么难受了。她看了看林轶满脸写着“死于话多”的经典表情，舒坦地靠在了她的肩头。
“林轶，我不谈对象了，以后专心和你在一起好嘛？”
林轶一阵恶寒，她迅速推开梁秋，跑到对面坐下，“有话直说，少这么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