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正猫着腰在花园的地上扒拉。
“哎呦,撞死老娘了。”
一声痛呼,她捂住腰翻着白眼瞪着李侍卫。
看着他红到耳根子的脸,素言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哟,老李。这是怎么啦?被哪个姑娘羞着啦?这小样,看来羞得不轻嘛!”
李侍卫本身脸就红。
这被素心一取笑,更是如火中烧,红着脸一拧身疾驰而去跑回了自己房间。
“砰”一声狠狠关上门,便是半晌也不见他出来。
素心笑了笑,把手笼回了袖中。
又小走了一段,偏头朝着雪庐望了望。
心中直想着,日上三竿,这世子和世子妃房门关的如此严实,可还在就寝?
她慢慢走近,脸贴上窗户,只听得墨渊低浅的声音传来。
“这样,可舒服?”
“嗯,嗯,不要。这样你会受不了的......”
“无妨,死不了。”
素心老脸一红。
她一只手扶住墙,另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溢出一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心中暗自惊叹。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花!姿势可真多啊!”
“素心姑姑!你在,看什么?”
耳边陡然传来的声响把她吓得一抖。
她一个踉跄又撞上了碧玉。
“哗啦......”
“砰.......\"
“哎哟,姑姑!”
碧玉手中的木盆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流了满地。
素心拍了拍胸口,张开嘴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这才转过身,看着地上流着的水和被丢在一旁的木盆露出一脸疑惑。
当看着碧玉被水泼湿的衣服,她的嘴角又动了动。
“碧玉,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这......”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起碧玉被打湿的衣裳用帕子不停给她擦着。
“磨磨蹭蹭,进来。”
冰冷的声音传来,碧玉一怔,竟匆匆朝外面跑去了。
“哎,碧玉。碧玉!”
素心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门,赶紧捂住嘴巴。
在地上跺了两脚后,她随着碧玉的步子也急匆匆地跑了。
楚安宁迷迷糊糊地不是很清楚,依稀间只见李侍卫拎着一桶水快步推门而入,而墨渊却拎起水桶哗啦一声倒在身上,从头到尾淋了个遍。
而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王妃看着宝贝儿子的衣服被冷水浸透,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轻柔地把床上的人儿搂于怀中,一脸疼惜的样子直摇头。
“真是个傻孩子。素心,去请吴郎中来!世子妃脸色潮红,怕是感染了风寒。然后让吴郎中一起来看看我这个傻笨的孩子。”
“是......”
素心快步走了。
边走边摊着手掌,还在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而暗自苦笑。
药炉上,扑鼻的药味散发着浓浓的苦涩,碧玉拿着扇子坐在一旁,望着那通红的火苗入了神。
雪庐。
楚安宁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通红。额头上搭着打湿了的棉布帕子,那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显得尤为憔悴。
“兄长,你去休息,再喝碗姜汤。就让我来照顾嫂嫂吧!”
墨成双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棉布,蜻蜓点水般擦拭着楚安宁的脸庞和手。
“嫂嫂感染风寒,双儿怕兄长被感染,特意吩咐下人整理出了梅园。兄长,你且移去梅园居住吧!”
她抬起涟涟水眸,黄色镶玉额坠左右轻微摆动。
“你回去吧!她,我来照顾!”墨渊站定,浅淡出声。
“兄长......”
“你,送格格回房。”
“是,奴婢遵命......”
-
安静的房间,墨渊似乎终于轻松了下来。
他朝着床边走去,目光所及之处,牵扯着他的心。
黑眸散发出柔和的光,在她的脸上定格。轻轻拿起那块洁白的棉布帕子,他浅浅牵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摩擦。
“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他笑意正浓,好看到窒息。
随即,伸手取下了头上的帕子,又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唰!”
尖锐的呼啸带着一封信从窗口飞入。
墨渊手一抖便接了过来。看着信件上的内容,他的眸子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烧掉信件,火光照亮了他的脸。眸光悠悠,胸有成竹。
“墨渊......”
男子一震,手中的动作顿时慢了许多。
半晌,他悠悠转头,那烛光落入他脸上,那抹自信瞬间消失,转而是那冰冷中夹杂着一丝暖意。
楚安宁缓缓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欲下床。
“做什么?”
“我,想喝水......”
他一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提起茶壶往茶杯中斟满了茶水,慢慢逼近坐于床前。
大抵是睡饱了的缘故吧!
楚安宁撑着头,那漆黑的眸子中夹杂着浓浓的笑意,就这样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眼中。
“这怕是,没事了吧?”
把茶杯递在她手中,他的脸偏了偏,望向窗外。
“主子......”
门前窗户映照出人影,李侍卫恭敬的声音传来。
墨渊的手紧了紧。
须夷,回头。
他站起身来,淡淡出声。
“本世子出去一趟,你早些歇息。”
“嗯。。早些回来”
楚安宁偏着头,看他长身玉立,身披白狐披风,如谪仙般绝美,脸上溢出一抹笑。
正在臆想之时,敲门声响起。
碧玉端着药炉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侍女。
楚安宁狐疑。
“世子妃,你醒啦?”
“谁让你们来的?”
“李侍卫不让说!”
“无妨,说吧!”
“李侍卫吩咐奴婢们喂世子妃吃药,还让奴婢们喂完药就走。说不能扰了世子妃歇息。”
领头的那个有些白净的高个子侍女说道。
瓷勺碰撞碗沿的声音传来。
楚安宁抿着嘴,听着这话,忽然觉得那入口的药也愈发变得甜了起来。。
“主子,东郊那刘家出了问题!”
“说......”
“李城垣那不成器的儿子李昆前几日在怡春院惹了麻烦,被他家夫人一气之下告回了娘家。现如今,她娘家那三个哥哥态度强硬,非得李昆负荆请罪,亲自上门磕头才行。”
“这狗东西!”
清冷的语气中满含怒意。
“主子,您看?”
“这李昆平日里是何表现?”
“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夜不归宿,好赌成性......”
声音越来越小。
“派人,暗自监察。必要的时候,懂?”
男人手中的信件被撕成两半,随着摇曳的烛光化为灰烬。
“是,主子。”
“其他,一切尽在掌握......”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