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的,一朵朵墨色的乌云在移山城上聚集。此时城外古亭中,正有几人在依依惜别。
“师父,便送到这儿罢。”亭中一个身着灰袍的俊秀男子开口道。
他的左边站着位抱着一个孩子女人,女人身量不算高,气质却很是出挑,双眸似水,是安静又温柔的模样。男子面前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里牵着一个九岁左右的男童,神色间是挣扎与不舍,痛惜与愧疚。
“从然……”晏明生长叹了一口气,牵着男童的手越发紧攥,闭眼道,“是师父没用,护不住你夫妇二人,还得让你们离开以求保护椿山全门,师父对不住你们。”
被唤作从然的灰袍男子后退了一步,缓缓跪下向着晏明生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时双眼已经通红,哽咽道:“师父教养之恩,从然永世不忘,给椿山招致如此大祸已是从然的不是,师父从未对不起从然。”
晏明生微微闭了闭眼,扶起跪在地上的晏从然,又将慈爱的目光投向女人怀里抱着的小孩,问道:“从然,你这孩子,可曾取名?”
“取了,叫晏慕景,在椿山排慕字辈呢。”晏从然说起孩子,声音也温柔了几许。
“慕景,慕景……”晏明生低声念了孩子的名字,又望向晏从然,“从然啊……”
晏从然也看着自己的师父,目光坚定:“这名字便是徒儿的心意,纵使最后也无法逃脱,徒儿也不悔。”
或许是那目光太不容撼动,晏明生也不再多问,挥挥手让他们一家三口快些出发:“师父明白,好了,你快带着小景与孩子走吧,师父会尽力为你们拖延一段时日的。”
晏明生目中尽是担忧,又将准备好的空间戒指塞给晏从然:“一路上要小心,师父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在师父心里,你总还是我的徒弟的!”
晏从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只要他走了,那魔头也没理由再找上椿山要人,天下这么大,总有他舒麟找不到的地方。
晏明生目送着他的四弟子远去,对手里牵着的男童道:“从熙啊,你四师兄,以后我们怕是再不能见到了……”
晏从熙抬眸远远地望了他的四师兄,没有讲话。其实倒不是他冷漠,只是他才刚刚被晏明生从山里捡回来收为关门弟子不过一月,而这位四师兄也只回来呆了两天不到就要走了,所以两人确实也没说上过几句话。
晏明生的其他几位亲传弟子此时都在外未归,这几日正是移山城五年一度的俊杰大赛,算到最后,竟只有他和这个与晏从然最不熟悉的小弟子知道晏从然回来过。
“师父已经五年没见过你四师兄了,自从那次他去了那次的超凡遗迹后……”晏明生长叹了口气,“没想到一见到又是离别,还不知道后面他还得面对怎样的境况。”
直到目光所及之处连那几个小黑点都看不到,晏明生才拉着从熙缓缓往椿山的方向回去。
“从熙,这三日的事无需同别人说起,待此次大赛结束,师父便正是收你入门,记入椿山弟子名册之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