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垣骞笑了,弯下腰,一点点靠近他,贴在他耳边说:“这个罪犯,在关键时刻,良心发现。而你,我亲爱的父亲,却对我视若无睹!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和那个女人去游欧洲……呵呵,从那时起,我就恨你,我每天都在为你祈祷,祈祷会有各种意外发生在你身上!可老天还是待你不错啊,居然让你风光的活了这么多年!”
袭正瀚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不论多恨多怨,人之将死,还是想还原最初的真,只是可惜,袭垣骞连这最后一刻,都吝惜给予。
“袭正瀚,你觉得你是受害者?那我妈算什么?!”袭垣骞的眼眶红了,却是因为愤怒,“你知道她死之前有多痛苦吗?她抓扯着自己的皮肤,在地上来回翻滚哀嚎……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个声音!”
袭垣骞倏尔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不堪一击的他,轻轻松松提起,疯狂的眸一瞬不瞬,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她在下面可是等了你好久呢,你想好怎么跟她解释了吗?”
袭正瀚的脸色已近死灰,眼中的惧意开始扩张。
“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至于你的……”袭垣骞一笑,将他放下,又将他的衣襟整理好,再细心的替他盖好被子,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在你死后,我会把你辛苦创立的公司一点点一给抢过来。然后呢,再把你的老婆和宝贝儿子,从这里赶出去。”
像在唠家常一样,他将自己要做的,逐一说给他听。
袭正瀚的瞳孔开始不断扩散,呼吸变得更加困难,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瞪得眼珠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袭垣骞这会已是掩去所有情绪,站在他床前,平和的微笑着,“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呢?”
见袭正瀚徒劳张嘴,他猜,他是想骂他的吧。可袭垣骞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真诚,低下头,对着他说:“你其实不该这么早死的,但可能是报应吧……呵呵,你真该去问问你的好妻子都做了什么。”
瞪着他的袭正瀚,瞳孔骤然开始涣散,脸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痛苦。
袭垣骞始终冷眼旁观,嘴角噙着的笑,冷血残忍。
这时,身后的门推开,袭老夫人叫了声“正瀚”,快步来到床边,眼泪便再也没忍住,“正瀚……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袭垣骞安慰似的揽住她,“奶奶,让爸安心的走吧……”
袭老夫人哭得悲戚,那一瞬,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之后,程湘也冲了进来,“正瀚!!”
她一把推开袭老夫人,趴在袭正瀚身上嚎啕大哭,“不要离开我们母子啊!你走了,我和鹤鸣可怎么办啊?”
从袭正瀚瞪大的双眼中,愈渐清晰映出身边每一张脸,直到最后,那里的光采消失,变成一潭死水……
屋子里的哭声变得尖锐,程湘两个哥哥还有袭鹤鸣也陆续跑进来,都围着袭正瀚的尸体哭得响天动地。
袭垣骞像在看一场闹剧,在所人都忙着为各自安排时,悄然退出了他扮演的角色。
只不过,憎恨过后,却好似走进了一片黑暗,茫然得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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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课是音乐欣赏,杨幌意在提高她的音乐素养和听觉训练。
才开始没多久,木棉的手机就响了。
“老师对不起,我忘记关手机了。”木棉小声道歉,掏出手机正要关机,却在看到上面的名字时滞了住……
木棉匆匆离开学校,立即开车来到了袭垣骞的住所。
还是以前的房子,连摆设都没变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保留着这里的钥匙,总之,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她就赶了过来。
“阿骞?”她叫着他的名字,一层环视一圈后,她便走上楼。
卧室里黑漆漆的,挡着厚重的遮阳窗帘,木棉摸索着想要打开灯,却发现这里早就断了电。她只能凭着记忆走进去,来到窗边,要将窗帘掀开。
可就在这时,腰间猛地被人给箍住,下一秒,就被一股难以挣脱的力量给推倒,身子顿时陷进柔软的床垫里。还不待她开口,有人即刻压了过来,咬住了她的唇,吻得急切,更像惩罚!耳边沉重的呼吸声,又透出强烈的不安。
种种复杂交织,都是游走在疯狂毁灭边缘的强烈情感!
木棉被他狠狠压着,双唇像被野兽啃咬,不留一丝缝隙。舌头搅进去后,则是死命的吸吮着她的,吸得她舌尖都发麻,似乎,那里有他需要的解药,可以解他早已入侵体内的毒!
木棉发出痛苦的抗拒声,但他完全不管不顾,像变了个人,只想用绝对的力量征服!
今天的阿骞,危险得反常,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开,在她颈间同样撕咬,不顾她痛苦的声音,双手快速交替着扯开她的上衣,之后是裤子……
“阿骞!住手!”木棉借着他想脱掉她裤子的机会,抬起一只脚就踢到了他的胸口,把他给踹下了床,她则用从床上滚下去,想要往门口方向跑。
但身后逼近的死亡般的充满腐朽的气息,却形成了一双枯槁的手,正伸开尖厉的五指,将她牢牢抓住。
木棉再次拽回去,透着光亮的门,则在她眼前一点点关闭……
她被拖回到床边,上半身被他按趴在床上,裤子被一并裉到脚踝,然后被他粗鲁踩掉!
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刺激得她打了个冷战,心底的恐惧与绝望,掀起了层层巨浪,拍打着礁石,撞击出破碎的浪花。
她听到了他拉开裤链的声音——
“阿骞——”木棉发出凄厉喊声,从未有过的绝望,令她惊恐得颤抖。
这不是她的阿骞!
她的阿骞不会这样待她的!
“阿骞!!”
她叫着他,可身后的男人无动于衷,踢开她的双腿,分到最大,没有片刻的犹豫,他硬生生闯了进去——
一道尖锐的叫声,冲破喉咙。
可在那之后,她却是一声也没吭,无论身后的他,以怎样一种力量在冲击。
木棉咬紧了牙,模糊的双眼,使她产生过一瞬的恍惚,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都只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
独自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飘浮着,她不知还能飘到哪里去,头顶是阴云密布,一道闪电劈下来,身下又变成了万丈悬崖,悬崖底下是毒蛇,坠落的身体,即将带来一场血腥盛宴……
木棉想,撕裂她吧,此时撕裂她,才是最大的仁慈。
身子徐徐下坠,她仰望天空,却找不到那颗守护她的星……她闭上眼睛,从此,她的世界成了黑色。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
木棉费劲的睁开眼睛,看清他的脸时,她下意识的又闭了上。
她说:“阿骞……从此以后,我再不欠你。”
他猛地一震,抬起了头,黑暗中,依稀能辨明她的轮廓……
走出那间房,她撑着身体,不让自己从上面滚落,抓着扶手,她一步步走下楼。
身后突然是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她被人扯住。
“我不后悔!”袭垣骞咬着牙,盯着她,眼神似要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
木棉不去看他,想要抽出手,此刻只想离开这里!
“我说我不后悔!”他突然大声的说,眼圈竟红了,“让我爱你……有那么难吗?比起和他的几个月,我们之间的十年算什么啊?如果你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还要走近我?是你逼我爱上你的!所以,今天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是你!”
木棉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怜惜。
那眼神,冷得让他害怕。
他不由得松开了手。
她平静的目光,是对他的无声审判,“我为我的错误,接受了所有的惩罚,你还想怎么样?”
袭垣骞难以接受这样的她,眼睛红得,仿佛一层血色弥漫,“我就是想爱你,想把你留在身边……”他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像从心窝里掏出来的一样,剜出来都是疼的,“我想过要等,可我怕来不及,我等得越久,你就离我越远……”
木棉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她的冷静与他的痛苦,形成冰火差距,彼此都无法再温暖!近了,不是他枯竭,不是她毁灭。
“阿骞,结束吧,”她说:“我不想再背负愧疚,而你,也不欠什么。”
“不欠了……不欠了吗?”袭垣骞倚在墙上,歪着头看她,“那不如,就让我继续欠着你好了……这样,咱俩之间就算不清楚了,你也别想一句‘结束’就终止这一切。”
望着她,他笑着,“木棉,拎不清的。你和我是拴在一块的,任何一个松开手,另一个都会粉身碎骨。”
木棉一步步走下楼梯,身后是他醉意朦胧的笑声。
“没那么容易算清的,除非是粉身碎骨……”
他站在楼上,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视线内。
颓然的坐下,黑暗中,他点燃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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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是伤心绝望的哭声。
木棉将头抵在方向盘上,双手紧紧握着,她坚守了那么久的信仰,就在今晚,被粉碎瓦解,
心难受得像被丢进沸水里,不断挣扎,疼得扭曲。
她却分不清,令她难过的是什么?
是那层膜?还是阿骞不再是阿骞了?
她只知道,真的很疼,身是,心也是。
有人敲了下车窗玻璃,木棉慢慢抬起哭红的脸,看到站在外面的交警,竟是一脸茫然。
对方朝她敬礼之后,示意她放下车窗,木棉在好不容易弄懂后,机械放下车窗。
“小姐,对不起,这里不允许停车。请出示您的驾照,谢谢。”
木棉低头,“驾照……”她左右摸着身上口袋,又忘了包放在哪了,“我不找到驾照……找不到了……”
她哭出了声,双手捂住脸颊,趴在方向盘上,“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交警皱皱眉,“身份证号。”
木棉哽咽着,将数字一个个报出来,在核对了信息后,他低头将罚单开好,夹在雨刷器下面,“生活难免会遇到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就像开车,进了弯路,再绕出来就好了啊。”
木棉抬头,眼睛通红,鼻头红肿,怔怔地望着身边这位身着制服的警官。
“下次记得带驾照。”他朝木棉又敬了一个礼。
转身要走时,又滞住了脚步,回头说:“商小姐,明天的你,一定会比今天更出色。”一笑,他说:“你的演奏很棒。”
转身,他坐进警车,从她车身前越过。
木棉缓缓低下头,“明天……”
明天,开始变得遥远,别人期待中的明天,也早已不是她的了。
身边的手机响起,看到那上面的名字,木棉紧紧闭上眼睛,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她想尽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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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和放下手机,浓眉不自禁的拧在一起。
她应该早就下课了,怎么不接电话?
突然想起什么,也就放下了心。
自她的车从4S店取出来后,他就三令五申过几项规定,其中一条,就是不许在行车时接电话!
连清和淡淡扯动唇角,没想到,她还真把他的话记住了。
转身,他又折回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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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连清和走出会议室,边走边交待几个重要细节,小秦跟在身后都一一记下。
回到办公室,他掏出手机一看,竟没有回电记录!
连清和抿紧了唇,又回拔过去。
他站在办公桌前,头微垂着,耳边贴着电话,始终都是绵长的“嘟嘟”声……直到提示对方未接,他果断挂了电话,然后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小秦,我先出去一趟,接下来的工作,你先暂代我主持,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的,连总。”
连清和大步迈向电梯,眉头拢着,心底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终于,电梯来了,他走进去。
车子开得很快,来到木棉住的小区门口,他下了车,直接走进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