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帆沉着脸对言言说道：“我以前找你也不打电话，你怎么没这么多事儿？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明说，别没事儿找事儿。”
“我是心情不好。”言言说道，“刘川的方案，我也没讲出什么来。刘川看完效果图，他觉得满意，但是我知道，那并没有达到杜森的要求。”
刘一帆一脸不屑，“现在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啦。”
言言握了一下拳头，“我想挣钱，自然要有自己的风格。中午我本打算跟王书祥去橱柜店看看的。”
“原来是我破坏了你的好事儿。”刘一帆说话的语气明显泛酸。
言言纠正道：“是你改变了我的计划。”
刘一帆压了压火气：“行！吃完饭，我陪你去橱柜店。”
言言又转头看向窗外。
刘一帆看着言言，欲言又止。
服务员送上菜来，言言看着盘子里的一虾两吃。
她知道刘一帆是特意拉她来这吃虾的，她应该感动才是，可她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感动。
刘一帆见言言不动筷子，说道：“你不是着急吗，怎么还不快点吃。”
言言拿起筷子，“谢谢你。”
刘一帆微微皱眉：“你觉得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言言夹起一个炸虾头，“那你让我怎么说？说我没带钱包，微信里不到二百块钱？”
刘一帆笑了笑，“还是这么说话比较真实。”
言言又夹起一个烤扇贝，“这的扇贝是比昨天吃的大。”
刘一帆见言言吃得专注，问道：“这周六，你从常源那白捡完二千块钱，也算有钱了。十一放假是想去盘锦吃河蟹，还是去丹东吃黄蚬子、虎头蟹？”
“你想去哪儿，去哪儿吧。我要在家干活。”
刘一帆诧异，“你们家能有什么活让你干？”
言言抬头看了一眼刘一帆，“不是我们家。我这回是真有活了，除了刘川房子的方案，还有朗润园一户的跟单。”
刘一帆皱了皱眉，“你一个新人，杜森这么放心把单子给你？”
“实在没人了。”言言说道：“李承家里有事儿，韩雪应该在和杜森谈一个七百多平的大单，其他的单子都由王奕晨一个人跟着呢。杜森只能用我。”
刘一帆听完言言的解释，笑了笑：“你倒是看得挺明白。”
“当然。”言言边吃着芸豆爆鱿鱼，边说道：“杜森对我也不放心。刘川的方案，需要他看过之后才能施工。朗润园虽然是我返的施工图，可工人干活，全靠梁志刚交底。”
刘一帆若有所思，“工地上的工人，大多脾气暴躁，说话爱骂骂咧咧的。”
“我知道。”言言说道，“我妈说，手艺人自尊心都很强，容不得别人说不好。所以就算他活做错了，我也不能指责他，免得他骂我。”
刘一帆正吃着炸刀鱼，被言言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那你就由着他错吗？”
言言有一点点得意地说：“我会告诉梁哥。梁哥说了，我去工地都要和他一起去。”
刘一帆正色说道：“是不能一个人去，工地真有出事儿的。”
言言眨眨眼睛：“打起来了吗？”
刘一帆心事重重地说：“比那严重。”
言言想问有多严重，可话到嘴边，合计过味儿来，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刘一帆见言言双眸滴溜溜，应该是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嘱咐道：“不要单独去工地，如果没人陪你去，就给我打电话，我和你过去。就算我有事儿，我也能找个人陪你过去。”
言言点头，“我知道。”
刘一帆想了想，问道：“上次你不是说，你妈想让你考研吗？”
言言的脸慢慢红了起来，“我这么笨，还是算了吧。”
“你要是想考，我陪你。”
言言见刘一帆的语气不像开玩笑，问道：“你还需要考研吗？”
“我妈想让我考公务员，我不得先找点事儿干。”
言言迟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你还是听你妈妈的话吧。”
刘一帆把最后一个烤扇贝夹给言言，“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言言吃着扇贝，不再说话。
两个人结帐之后，走出渔人码头。
言言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淮南悲木落，而我亦伤秋。是不是到了秋天，人都会伤秋。”
刘一帆一拍言言的头，“让你被个公式，三天就忘，这些杂七杂八，误人子弟的诗词，你记得可到牢固。”
言言白了一眼刘一帆，“不跟你说了。”
两个人上车后，言言继续看着车窗外。
刘一帆受不了这份安静，在等信号灯时，伸手摸了摸言言的头，“哎，别像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说出来。”
言言慢慢转头看着刘一帆，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早晚会分开，所以你不要总想着帮我，你要为你自己的将来打算。”
刘一帆思索着言言的话，他刚想反驳。后车按了两下喇叭，刘一帆只好启动汽车。
刘一帆说道：“我爸跟你妈认识一辈子了，不还是好朋友吗？”
言言反问，“他们是好朋友吗？”
她很想告诉刘一帆，你爸爸在我妈妈心中，连朋友都谈不上，更别提加个“好”字了。
“我爸跟你妈关系不好吗？”刘一帆说完，也觉得这么说话哪里不对，他接着说道，“他们这么多年不是一直有联系，你妈要是有事儿，我爸什么时候没出现过。”
言言才不想跟刘一帆讨论，他们父母之间的关系。
她见已经快到公司门前，便说道：“停路边就行。”
刘一帆向右打轮，把车停在了居然之家的停车场：“我陪你去看橱柜。”
言言皱了皱眉：“都一点钟了，我得回去上班。”
两个人下了汽车。
刘一帆说道：“你跟杜森说一声，你去选择设计元素，晚点回去很正常。你要是不敢说，我跟他说。”
言言嘀咕道：“他应该不在公司。”
“那就不用管他了，趁我现在有时间，赶紧去看看橱柜。我可不想让那个傻小子跟你一起逛家居店。”
刘一帆说着，拉着言言的衣服袖子，往居然之家正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