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从袋子里拿出一件银灰色的羊绒大衣，“这颜色挺漂亮。”
刘一帆赶忙说道：“这件是送给阿姨的。”
言言眨了眨眼睛：“给我妈买的？”
刘一帆点了点头，他没好意思说出，这是他爸爸在商场里一眼相中的大衣。
言言拿着大衣在身上比量着，“你倒是挺会买衣服的。”
“媳妇儿，别研究阿姨这件了，我给你买了一套登山服，下次我们登山的时候一起穿的。”
言言想起前阵子去下达河时，刘一帆和文静站在河边，两个人穿着款式差不多的户外运动服时的情景。
她笑道：“你的心真挺细的。”
刘一帆找出登山服，“那得看对谁。”
言言拿过衣服穿在身上，“怎么样？”
“帅气！”刘一帆夸赞道，“我媳妇儿穿什么衣服都漂亮！”
言言笑了笑：“你给我爸爸买的什么？”
“冲锋衣，叔叔钓鱼时穿的。”
言言拿出冲锋衣，见里面有可拆卸的抓绒内胆。
她心里开始盘算，刘一帆这一次花了多少钱？！
言言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叠好，“谢谢你！”
刘一帆一挑眉：“这么说就见外了吧。”
言言长舒一口气：“不说的话，不是显得我没礼貌了嘛！”
刘一帆拉过言言，“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些东西？”
“想听实话吗？”
“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不能实话实说的？”
言言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我妈妈也会非常喜欢这件大衣。”
刘一帆也看出，言言对那件大衣的喜欢程度，要超过自己给她买的登山服。
言言接着说道：“我早就想给爸爸买件冲锋衣，我已经挑了两件在购物车里，就等着双十一的时候看哪件的价格会更便宜呢。至于言谨那块手表，我相信他会兴奋的一个晚上睡不着觉。”
刘一帆笑了笑：“那你怎么还不高兴？”
“这就是我们的价值观不同吧。我不怎么买衣服，所以对这些衣服上的商标不太了解，但我知道它们的价格一定不菲。”
刘一帆摸了摸言言的头：“你又小气了不是！”
“是！我很小气的，对我爸妈和弟弟，我也很小气的。”
“别这样，只要你喜欢就好，我能负担得起，你又何必在意。”
言言低头说道：“可我拿什么还你？！”
刘一帆皱了皱眉，“我们俩之间还用算得这么细，分得这么清吗？！”
言言叹了口气，“你不会是单独去的商场吧？你爸爸也应该看到你买了这些东西吧？”
“是。”刘一帆说道，“说实话，那件大衣和冲锋衣是我爸爸张罗着给你爸妈买的。”
言言愣了一下，“这是刘叔的意思？”
刘一帆点头，“我原本是想给你妈妈买个包，给你爸爸买部手机的。”
言言诧异：“你爸爸不介意你花了这么多钱吗？”
刘一帆反问：“你觉得我爸爸会介意吗？”
言言脑子开始快速运转，一件冲锋衣再贵一千多块钱也下来了，可是一个苹果手机可就需要四、五千块钱了，就算不是苹果手机，以刘一帆的性格，三千块钱以下的是不会买的。
品牌的包包就更贵了，可不是一两件大衣的价格。
言言这么一想，马上意识到，还是刘权聪明啊！
言言莞尔一笑，“刘叔不介意就好。”
言言的表情变化太快，刘一帆一时没分析出这丫头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他问道：“你想明白了？”
“嗯！”言言乖巧地说道，“我也会努力挣钱，然后送你爸妈像样的礼物。”
刘一帆皱了皱眉，“媳妇儿，礼物不一定非得拿金钱来衡量。比如你可以给我妈织条围巾；给我爸做一桌子菜之类的。”
刘一帆说完，才想起自己媳妇儿什么都不会。
他赶忙解释道：“我只不过是举个例子，你可别真织围巾。你要是真织条围巾出来，我妈可未必敢戴。”
言言嘟起嘴：“我想也是。”
刘一帆笑道：“媳妇儿，只要你孝顺我爸妈就好。你知道什么叫孝顺吗？孝顺除了孝，还要顺。只要你以后顺着我妈和我爸说话，别惹他们俩生气，我就心满意足了。”
言言长舒一口气，“我知道！”
刘一帆一搂言言的肩膀，“好媳妇儿，去蒸饺子吧，我有点饿了。”
“好，我蒸饺子。”
言言拉着刘一帆走到厨房，她打开冰箱：“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刘一帆见冰箱里，规矩地摆着保鲜盒和存储罐，他不免诧异，李冬梅这么干净利落的女人，怎么会养出言言这么粗枝大叶的女儿。
言言见刘一帆不伸手，便拿了一袋肉枣递给刘一帆。
“肉枣好吃，你吃这个吧。”
肉枣口感有些甜，言言爱吃，可刘一帆却不爱吃。
刘一帆看着肉枣，问道：“这是给言谨准备的吧？”
“什么叫给他准备的？！你吃你的，在我们家，你跟言谨一样，不用加那小心。”
刘一帆皱眉说道：“怎么能一样呢？言谨还有他媳妇儿疼他呢，我可只有你。”
言言眨眨眼睛，“你就没个姐姐吗？”
刘一帆反问：“你说呢？”
言言想了想：“你还真没姐姐，你们家可真够可怜的，怎么一直是单传呢？！你姥姥是城里人，响应号召，只生一个好。可你奶奶为什么也不愿意多生一个，给你爸爸做个伴呢？”
刘一帆叹息一声：“唉！当年我爷爷家穷，有那心思生，没那能力养啊！”
“真的假的？”
言言知道刘一帆爷爷有木匠手艺，会打炕柜、衣柜，还会在玻璃上画鸟和山水画。
她才不相信，有这手艺的人，家里会穷。
刘一帆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太爷爷当年出了点意外，折了一条腿，治病把家底都折腾没了。我奶奶年轻的时候有肺病，不能到生产队挣工分，还得花钱买药。我爸小时候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上学的学费都交不起。”
“这么可怜？”
言言很意外，在她的印象里，下达河最好的房子，就是刘一帆爷爷家，她没想到，这家人家当年会揭不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