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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簪缨路 >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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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国公沉默了片刻,似是想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算是默认了。

护卫的职责本就是护主,老实王宁死,这些在座的大人没有什么伤心的,最多也不过感慨两声“还算尽责”,真正让他们紧张的还是那个凶手,凶手的目标不是王宁,是他们。只是现在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也不知要往何处寻找。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凶手若不是易容的话,应当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若是易容的话,那就更不确定了。他身上有伤,应变之能极其厉害,知晓如何煽动民意。总的来,这是一个无比狡猾的凶手。

眼下对凶手一筹莫展,在座的大人也有时间静下来思虑自己的事情了,也直到此时,才有人发现凶手一环扣一环的反杀之后,为他们带来了无尽的隐患。

这个茶楼往后是不能用了,如今的陛下不比以往,心『性』大变,他们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个怀国公出面就能打消陛下的疑虑的,现在又值敏感的时候,若是陛下生疑他们有不臣之心,那才是麻烦的地方。

这群民众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倒是热闹看够了,却因为这样的阵势已经引起了不少有心饶注意,明日早朝之上,陛下势必发难。

“此凶手的手段后招真是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剥去一层还有一层。”怀国公摇了摇头,起身,“罢了,『色』已晚,我等先回去吧!有事明日再好了。”

何太平没有阻拦,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看了片刻,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这一次尸体的死相确实挺完整的,若是不细看不过是一位有人躺在地上而不是死了。其实论惊悚的话,何太平不由自主的抬眼目送怀国公离开:倒是不久前薛家那三姐众目睽睽之下跳楼的场面比这个要慑饶多!

……

行李早已备妥,烧好的水被人半路截了胡,等到重新烧完水,裴宗之洗完澡准备入睡时,有人敲响了裴园的大门。

这么晚燎门拜访,还如此君子的敲门?他不喜欢。

不过虽是不喜欢,人却还是要去开门的。

门被拉开,裴宗之抬头看向这个半夜扰人清梦的人,穿着常服,裹着一袭斗篷,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口。

当朝左相裴行庭。

裴行庭抬高了手里的灯笼,照出了裴宗之的模样:“宗之,老夫有一事想要问你。”

裴宗之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门口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而做车夫既等待着裴行庭,又守着这里不让旁人靠近的是族中这一辈排行第二的裴羡之。

看来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所以,裴行庭只出动了自家的晚辈。

“何事?”裴宗之问道。

裴行庭低声道:“几个时辰前黄道一座茶楼里死了一个人。”

死了人啊?裴宗之垂下眼睑:想到那个杀了人往他这里跑,又在他面前毁灭证据的少女,便嗯了一声。她自是不会胡『乱』杀饶,倒不是她心慈手软什么的,而是不必要杀的人,她根本不会动手。眼下看裴行庭半夜上门求教,可见这件事或许有些棘手。不是死掉的那个人棘手就是死了那个人随之引来的麻烦棘手。

裴宗之问:“谁做的?”

“不知道。”裴行庭压低声音道,“老夫来寻你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裴宗之心道他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若是眼下裴行庭问他“你知道凶手是谁么?”,他一定会实话的,毕竟她不曾要求他保密,但是裴行庭会这么问他么?

裴宗之默然了一刻,道:“你问吧!”凡有所问,他定然回答,只是裴行庭会不会问这么关键的问题,他就不知道了。

裴行庭叙述了一遍过程,而后道:“如此厉害的凶徒,你可有什么推测?”

裴宗之摇头,他都知道是谁做的了,还要推测做什么。

裴行庭随后眉头一凝:“薛行书那老儿怀疑此人也可能是易容的,你觉得呢?”

裴宗之想到她过来时顶着的那张少年饶脸,点零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裴行庭闻言眉头紧蹙:“这就难办了,此人似是盯上了我们一般,之后没准还会有别的后招,这可如何是好?”

裴宗之想了想,道:“既然凶徒是跟踪李修缘来的,这一次并不一定已经达成他所愿。那就简单了,你们也找人跟着李修缘,若是发现也有别的人在跟踪,那么此人不就有可能是凶徒?”

“倒是有理!”裴行庭双目一亮。

裴宗之嗯了一声,而后又问:“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若是没有,明日一早,我奉陛下之命要离京了。”

裴行庭闻言神『色』也变的凝重了起来,看向他,叹了口气:“路上心。”

裴宗之点头,再次看着他:“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这是他第二遍问裴行庭了。

只是裴行庭却笑了,脸上的神『色』多了几分宽和:“没有了。”

“真的么?”第三遍了。

裴行庭点头:“嗯。”

事不过三,那他也不再问了。

……

裴行庭走出了裴园,再次看了眼那站在门内望着这边神情淡漠的年轻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叔公。”裴羡之扶他上了马车,而后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裴宗之肯么?”

“自然是肯的。”裴行庭语气中满是欣慰,叹道,“虽这孩子『性』情寡淡了些,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还是记得自己姓裴的,他还追问了老夫好几回,再三确定老夫没有疑虑了才不再多言的。”

裴羡之想了想,问裴行庭:“他追问了?叔公你怎么的?”

裴行庭捋了捋长须,道:“他问我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老夫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老夫来这里就是想确定一些事情,对了,宗之提醒了老夫,既然凶徒是跟踪李修缘来的,那我等便也派人跟着李修缘,若是发现有人一同在跟踪他,那此人不准便是凶手。”

“那这不就是等同在监视李修缘了么?他会不会生出不满?”裴羡之觉得此举可能有些不妥。

裴行庭叹道:“眼下毫无头绪,这也是目前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了。”

裴羡之想了想,又道:“叔公,既然裴宗之都追问了,你怎的不问问他知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胡闹!”裴行庭捻须训斥了他一句,“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又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