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对白玉堂给的答案明显很不满意,把垂下来的长发拢到了耳后,手搭在脚上,盘腿坐在床上。兴趣满满的道:“泽琰,跟我讲讲你师门的事儿呗”
白玉堂动了动身子,将头枕到了展昭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长长打了个哈欠,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师门里啊,有什么可讲的,每日里念念心法啊,练练功啊,偷个懒什么的,有时候到是会去后山摘个果子,不过冬天那漫山遍野的雪到是极好看。”话音一顿,敲了敲下颌,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院子里还藏着两缸酒呢。”
展昭翻白眼敲他额头:“这些你倒是记得清楚。”
开封府里公孙一边收拾着包袱,瞟了眼一旁抱着手臂叼着跟竹签闲闲的等着的庞统,无奈的叹了口气。庞统偏头瞧他,嘟囔道:“阿策啊,你倒是快点,天快黑了啊,这出了城没地儿住,咱们可就得露宿了。”
公孙策瞧瞧左手的医书,在看看右手的医经,牙花都快唆出血了。庞统几步上前,只瞟了一眼,抓了右手的那本医书塞进他的包袱里。公孙张了张嘴,又有些舍不得的看向左手的竹简医书。庞统无语,把他那本医书也塞进了包袱里去,然后他惊悚的看着公孙不好意思的掀起包袱,露出下面压着好几本医书。
庞统张了张嘴,只觉着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儿憋的他难受,恍惚似得道:“阿策啊,本王出去瞧瞧马备好了没。”然后果断转身出了公孙的屋子,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呆了,在留下去非要被气得气血上逆不可。
开封府衙大门口,王朝和赵虎一人牵着一匹马等在那里。王朝手里牵着的那匹马全身乌黑,只单单在额头有一缕的白毛,看着到是显眼。瞧见庞统出来,还焦急的用蹄子刨地,脾气似乎很烈。赵虎牵着的那匹是刚从八王府借来,矮墩墩的瞧着到是可爱,背脊上一溜的黄毛,尾巴颜色也很杂,蹄子上毛很长,瞧样子应该是窜种。
庞统把包袱甩在马背上,走到那矮墩墩的马前面去,绕着它走了好几圈。末了咂舌感叹了句:“好马啊。”赵虎闻言便要开口问这马究竟是个什么种的,瞧着这个怪,没想庞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这什么种的?”
赵虎张了张嘴巴,用力摇了摇头。
庞统拍了拍马背,又问道:“哪儿弄得?”
王朝张口还没待说话,赵虎先开了口:“八王爷那里借来的,黑狐大人刚牵了过来的,咱开封府买不起好马,这马温顺,怕路上摔着公孙先生,刚刚大人特意去借的。”
庞统笑道:“那么大个人,骑马还能摔下来?”
赵虎傻呵呵的乐,道:“能掉下去,前年陪着大人出去,骑骡子还……公孙先生英勇神武,咱们开封府马圈里的马脚程太差了么。”庞统被他话音突然一转弄得莫名其妙,便见王朝和赵虎一个劲儿对着他挤眉弄眼,回头一看,公孙策背着包袱站在石阶上,皮笑肉不笑的正瞧着他们。
庞统乐呵呵上前,伸手便接了他的包袱过来,笑眯眯道:“阿策啊,你收拾好啦,刚刚在听他们两个讲故事,时候不早了,咱们先走吧。”
王朝、赵虎站在后面拳头捏的嘎巴响,庞统这行为,绝对的卸磨杀驴。
开封城外的树林一片静谧,只有两匹马八个蹄子在地上走发出的‘嘎达嘎达’的响声。天已经全黑了,树叶早已落净,抬头便可以清楚的瞧见天上那银白又带些鹅黄的月亮。反正已经过了关城门的时间,两人必定是要露宿,这会儿到是不着急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公孙也试探着只有手握紧了缰绳,然后仰头往天上瞧。今儿是个大晴天,满天的星星一丝云也没。有的星星又大又亮,让人看久了会产生一种它们在慢慢接近的错觉。
公孙瞧了一阵子觉着有些头晕,低下头揉揉眼睛,扭头去看一旁的庞统。之间他缰绳也不攥,仰头躺在马背上,双手枕在头下。公孙瞧了瞧他的马鞍子,果然是与自己的不同,后腰的位置是平的,刚好可以让人躺下来。公孙盯着马鞍捏下颌,半晌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难怪瞧着眼熟,展昭那匹雪花背上的鞍子就是这样的。
庞统扭过头来瞧他,微微扬眉:“阿策,你想什么呢?”
公孙转回头,道:“没什么。”话题一转,又道:“王爷您可会生火?一会儿露宿,若没有火实在是难熬。”
庞统腹部一绷力,坐了起来,攥住缰绳,笑道:“小瞧本王不是?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啊,本王还给兄弟们烤过羊吃。”话音刚落,耳朵动了动,裂开嘴巴一笑,道:“这年头,去哪儿都有人跟着,真真是受宠若惊。”语罢人突然不见了。
公孙一愣,扭头满天找人,庞统不知道怎么想的穿了一身的莲白,在夜色里应该很显眼才对。可是他扭来扭去找了好久,两个鬼影也没瞧见。正当他挠头觉着莫名其妙时,忽的一下一个人影闪过,庞统又坐回了马背上,手上还多出来一条灰色的布,瞧着应该是蒙脸用的。
公孙瞧了瞧那块布,抬头继续看着庞统,等着他来解释解释,江湖事他还是一窍不通的。
庞统把那块布塞在腰间,道:“本王到确实得罪过不少人,不过这回的应该不是,瞧那武功路数应该不是中原门派的,颇有些东瀛忍术的架势。”顿了一顿,又有些不可思议的接了一句:“而且是个女人,长相很不错的女人。”
公孙斜眼瞧他:“所以人呢?”
庞统双手一摊,道:“放啦。”然后双手抓住缰绳,表情泰然:“本王从来不抓女人。”
公孙眼神变得带了丝鄙夷,瞟了眼他塞在腰间的面巾,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稍大的空地,道:“今儿晚上便宿在那里吧。”说罢一夹马腹,起先一步往那里走过去。庞统觉着有些莫名其妙,也引马上前,在他身侧弯身凑过去,奇怪道:“阿策啊,你生气了?”
公孙横了个眼刀过去,叫停了马,翻身要下去。结果脚踩了袍摆,袍摆又挂住了马鞍子,往后便是一仰。庞统翻身跳下马,身形只一闪,一把从后面接住了他。双臂在腰侧穿过,手掌往回一勾,正正好好的把公孙策抱了个满怀。公孙只觉着自己莫名的心跳加速,脸似乎也有些发烧,明明很冷的天,可是背靠着的那个胸膛却异常的炙热,然后连喷洒在自己头顶的呼吸都变得炙热。
庞统见公孙半晌没有反应,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两人便保持着这个如果被外人瞧见了,一定会觉着诡异的姿势,足足有一刻钟时间。直到公孙突然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伸手从包袱里拽出一件斗篷,披到身上然后裹了个死紧,快步挨到一棵树下去坐着。
庞统张着双臂有些发愣,被一旁矮墩墩的马踱步过来拱了拱后腰,才抬手挠了挠脑袋,转身钻进林子去捡了些干柴回来生火。
火生的很顺利,不多时便旺了起来,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庞统也从包袱里取了件斗篷出来披在背上,挨到离火堆最近又烧不到衣服的地方坐下。转身喊了声‘阿策’,见公孙瞧向自己,又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侧。公孙撇头,抿了抿唇,慢悠悠起身走过去,在一棵离着火堆很近,但是离庞统有些距离的一棵树下坐了。
靠近火堆,空气明显热了许多,定睛去瞧,可以看见火边的空气都是在不住颤抖的。公孙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脑袋靠着树干,侧着身子。不一会儿的功夫再瞧,似乎是已经睡熟了。庞统起身走了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抬臂一揽,刚刚好好把他揽到了怀里,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公孙身子僵了下,睫毛轻轻颤了颤,呼吸节奏变得有些混乱。眼睛闭得更紧,自己也闹不清这突然的有些不好意思是因为什么,只知这样还真的挺舒服的。露宿,似乎也可以变得很有意思。
第二日一大早,公孙双眸紧闭的申了个懒腰,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个人。猛的睁眼瞧向火堆的放心,庞统盘坐在火堆前烤着什么。公孙只觉着放心了,起身站了起来,从身上滑落了一件厚重的斗篷。
庞统听见声音回头去瞧,身子这一动到是让公孙瞧清楚了他在烤些什么。庞统笑着晃了晃手里烤的有些发焦的馒头,指了指马背:“阿策啊,那儿有些肉干,你过去拿来。”说着转身继续烤着手里的馒头。,直把它另一面也烤的焦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