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仰头瞧白玉堂,白玉堂则抱着手臂一脸无辜样:“怎么了?猫儿,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什么都没干。”
展昭眯起眼睛:“还有个白福呢。”语罢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门一看,黑了脸。房间还是那么个房间,大小也是那么个大小,至于其他的,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床榻要比原来宽出一半。白玉堂轻咳一声,解释:“太大了也不好么。”顿了一下,再加上一句:“房间太小装不下么。”
展昭又伸手指向衣柜,红木雕花的门,上面还镶着不显眼的墨玉。
白玉堂摸摸鼻梁:“原来衣柜太小了么,这个够用。”
展昭眉毛一挑,快步走过去,拉开门一看。果然,半柜子都是那雪白的衣衫。展昭扭回头去,白玉堂则负手望天。
再然后桌子、椅子的更是不用说了,完全换了个新。不过还好,包大人的字画还在。
白玉堂嬉笑着凑上去,揽了他的腰身,在他耳边吹气:“猫儿,你不累啊,干了这么多天路,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展昭身上挂着只白耗子,走到床边铺床:“大白天的,怎好睡懒觉,在说大人也还没有回来,你若是累了,便先去歇歇,待我向大人报告完了,再回来陪你。”
“也好。”白玉堂继续粘着:“猫儿,你这是在给我铺床?”
展昭偏过头来瞧他:“那白五爷是愿意到客房去休息了?”
白玉堂把头埋在展昭颈窝蹭了蹭,撒娇似的道了句:“不要,还是自家猫儿的窝儿舒服。”
展昭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那不就完了么,你啊,这是‘鼠入猫窝’。”语罢继续铺床。
白玉堂在身后轻笑,道:“怎么着也是个‘猫被鼠吃’。”
展昭瞟他:“到让我看看是鼠吃猫,还是猫吃鼠。”语罢抬起白玉堂的手臂便要咬。白玉堂裂唇一笑,伸着手臂由着他咬。最后反倒是展昭舍不得下口了,把他雪白的衣袖攥的皱皱巴巴,然后松了手:“我要换衣服,松开。”
白玉堂懒洋洋松了手,坐到床榻上瞧他。展昭抱着衣服,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手一伸,放下床边的围幔,挡住了白玉堂的视线。
待展昭换完衣裳,又换下来的衣服装到木盆里放到门口,白玉堂仰躺在床上,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这几天几乎每次露宿,都是白玉堂把展昭按在怀里逼着睡觉,然后自己靠着树守夜,也难怪这会儿睡得这般毫无防备。
展昭脑袋一歪,先欣赏了那绝世睡颜半晌。然后脱了靴子爬上去,双手白玉堂耳侧,低头仔仔细细的瞧。真是逆天了,越看越好看,绝对是怎么看都不会腻的那种。伸手捅捅鼻尖,捏一捏,再摸摸唇角,揉揉脸颊。果然是睡着了?怎么折腾都可以啊。
正想着,展昭又伸手摸了摸白玉堂扇面似的睫毛。白玉堂本来放在身体两侧的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在展昭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时候一把圈住了他的腰。白玉堂一翻身,把他压在了下面,压的展昭一声闷哼,伸手扯白玉堂耳朵:“臭耗子,学会装睡了。”
白玉堂唇角挑了挑,压在他身上不起来,哼哼唧唧的嘟囔了一声:“你这猫儿,这么勤奋干什么,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
展昭轻拍他的背,哄小孩子似的道:“好啦,我还有些事情,忙完了就回来。”
白玉堂把手臂收紧:“你当白爷爷不知道?若白爷爷松了手,你非要把自己累的没了力气,才能回来给白爷爷心疼。”然后伸手扯了被子,把两个人卷在了一起。
展昭‘哼’了一声,偏过头,却也没在挣扎。心中暗自嘟囔‘那就,小睡片刻好了’。
公孙在门口磨蹭了半天,还是被牵了马来的庞统单手掐着腰举上了马背。然后庞统翻身上马,又伸手掐了掐他的腰:“你这书生,怎么喂了这么多天鸡汤也不见长肉啊,白瞎了那么多只本王从宫里抓出来的鸡。”
公孙斜眼瞧他,拽开他在自己腰上乱‘摸’的手。庞统立刻规规矩矩的攥住马缰绳,轻轻拍了拍马颈子,口中嘟囔道:“本王在边关二十多年,与将士们同吃同睡,没见哪个像你这么薄皮的。”
公孙闻言,抬腿就要往下跳,庞统赶紧单手给他拽回来:“我说你不要命啦,本王开个玩笑,不说了不说了。”
公孙嫌恶似的坐直了身子,道:“赶紧,你想赶着饭点去啊。”
庞统无所谓的抖了下缰绳,加快速度,口中道:“宫中吃的也不见怎么好,有的只能看着不能吃,也挺难受的。”说着收回一只手捏起了下颌,望天,道:“不过御膳房也真是有不少好吃的,当年我和皇上还有我家妹子没少去偷,熟门熟路的,我说阿策,一会儿去溜达一圈?”
公孙撩了下眼皮,没理他。庞统尴尬的收回手,攥住缰绳,然后拱了他一下,把他拱的一个趔趄。
这回公孙是有反映了,深深吸一口气,在慢慢吐出来。然后声调平缓的道:“王爷,咱们要赶快进宫,请您快些。”
庞统无奈,只得又加快了速度。大早晨的,街上没有多少人,骑马一路飞驰到是爽快。
早朝早就散了,包拯、八王等人被叫到了御书房。庞统远远瞧见自家老爹一边同包拯‘斗智斗勇’,一边往御书房走,扭头朝公孙道:“阿策啊,你觉着我爹怎么样?”
公孙怔了一下:“太师身子骨不错啊。”
庞统笑笑:“是么。”伸手一拍公孙肩头:“走着走着,不是着急么。”
公孙点点头,还有些茫然:“哦,对。”然后背着药箱子往御医院跑。
太医院的位置与后宫较近,虽然满院子满楼的药材味儿,但是并非如宫外人所传说的那样,御医一个个都是花白胡子一抓一大把的,怪脾气老头。整个御医院中,除了那几个专为皇上、太后看病的老头儿外,年轻人也是有不少的。比如新提拔上来的左院判和内医正,就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呦呵。”庞统围着太医院转悠:“本王还以为都是些白胡子老头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嫩的。”然后朝着左院判挑了下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左院判恭身一礼,到是显得毕恭毕敬:“回王爷,下官三年前入太医院。”
庞统点头:“不错,年轻。”
左院判在拱了拱手,转身朝着公孙道:“公孙先生,这边请。”然后右手一个虚引,带着二人朝着后面走去,径直来到一栋八角木楼前:“所有药材档案全在此处。”然后开了门:“公孙先生若有什么需要,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公孙道了句多谢,迈步进了楼里。
楼一共三层,第一层是常用的,定时有人校正。第二层保管着从各处收集来的土方、偏方。第三层则是些在民间已经失传的医术、前朝的某些宫廷秘方之类,也有人专门整理。
里面几乎没有灰尘,满屋的书本、竹简,弥散着一股墨香味儿。
公孙四处瞄了一眼,提着药箱,径直就往楼上走。上了二层没停下,接着往三层去。本来走在后面的左院判赶忙追上来,伸手要去拦。
左院判的手刚申过去,便被庞统拉住:“没关系,由着他去,又不会偷你的书。”
公孙闻言停住脚步,转头瞪了庞统一眼。
庞统被瞪的莫名其妙,拍拍左院判的肩膀,走上去凑到公孙脑袋边上,压低了嗓音道:“你不会真要偷吧?”
公孙踩了他一脚,提着药箱继续往上走。庞统回头朝着左院判咧嘴笑道:“没关系,有事情本王担着呢,一会儿本王会去同皇上说,你按你们的规矩记。”转身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