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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临海,陷空岛便是离他最近也是最大的岛。本来这岛也不过是一极普通的岛,后来不知怎么引来了三个人,与岛上卢太公之子卢方结义。再后来又来了个长相极俊美的白玉堂。然后五人在岛上'安营扎寨',成了松江府附近最富有的商甲。

白玉堂和展昭在城门下马,通过城门便可看见里面热热闹闹的不逊色于开封。两人刚刚进城便有两旁的小商小贩的朝白玉堂问好,语气中透着羡慕与恭敬的喊上一声“五爷”。

在展昭意料之中的,白玉堂听见问好依旧面无表情,好看的唇角动都不带动一下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白玉堂虽然没有说话或是笑一笑,却小幅度的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从城门口到码头这一路上,打招呼的人几乎没断过,白玉堂偶尔会点头示意一下,大多时候都是毫无反应或是朝展昭笑上一笑,然后成功引来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展昭一路走一路看,本是想数一数究竟有多少人打招呼。但刚数了一盏茶时间不到便放弃了。打招呼的人太多,他只看就已经看不过来了,难怪白玉堂没反应,就这架势,要是好好先生,估计脸都快笑抽筋了。

展昭扭头瞧了眼白玉堂,唇角一勾。就这样吧,面瘫挺好,这么俊一张脸,抽筋太可惜了。那漂亮的晃瞎人眼的笑容,留给他一个人看就好了,他眼大光足,不怕晃。

从城门口到码头,两个人足足走了有两刻钟时间。码头人也很多,但大多是过往的商客和码头的脚夫。一旁简陋的茶棚里坐了许多五大三粗的大汉,见白玉堂和展昭来,从极往里的地方挤出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上身着着很是普通的白布褂子,下身一条收腿的麻布裤子。走过来,声音带着少年郎独有的清爽稚嫩:“五爷。”

白玉堂瞧了他一眼,道:“三子,船呢?”

那唤作三子的少年道:“回五爷,二爷瞧着今儿天儿好,不知五爷要回来,一大早的就派人把船拉走检修去了。”

白玉堂闻言皱眉。从这到陷空岛,若是没有船,那就只能飞了。可他和展昭轻功再好,也好不过那些飞鸟,怎么可能'飞过去'。

少年接着道:“五爷不如在松江府歇一歇,待明日船来了在回岛不迟。”

白玉堂还未答话,展昭先点了头:“白兄,不如我们便在松江府等上一天吧。”

白玉堂闻言,想也没想便点头应下,他自然知道,展昭这是急着找人呢。

展昭虽是说来了松江府,理应先拜访陷空岛,但他毕竟也是开封府的护卫,包大人在一天,他就把公务看得最重一天。

松江府说白了是白玉堂的地界,哪儿的客栈最好,他自然清楚。定下了要在松江府宿下,他当即便让那少年快些赶过去定一间上房。

少年应声,转身就跑,却被展昭喊住。回身看去,展昭面带浅笑,声音温和却极严肃的道:“三子,两间房。”

展昭身后,白玉堂猛摆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同样面带微笑,看的少年脚下一个咧且。

正在这时,远远的,码头方向传来一粗旷一尖细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的一声“五弟”。

白玉堂闻声,面上一阵欣喜,连忙转身朝着海面看去。果然,一艘船正从陷空岛的方向划过来。上面除了一名船夫,还有一高一矮两个人。

展昭也跟着白玉堂朝码头看去,正好视线与那矮个子相对。那矮个子身形瘦小,形如病夫,可粗看一眼,便觉着是满身的精明。

矮个子怔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将收在身后的扇子拿出来,在胸前摇来摇去的,满眼了然和算计。

开封府估计已经把他们陷空岛的俊老鼠勾走了,那他要想招把那展小猫挖回来才不算赔。

展昭莫名一个寒战,搓搓胳膊。

白玉堂走上前几步,喊到:“三哥,四哥,你们怎的来了?”

蒋平眯着小眼,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吐出个昨晚让展昭酸了一宿的名字:“花童刚赶着出海的船来了岛上,听他说的。”

船离码头近了,那两人便等不及似的一前一后跃上岸来。

徐庆几步上前,攥着白玉堂的肩膀,上下打量他好几圈。最后大手在白玉堂背上拍了一记拍的他一咧嘴,道:“五弟,你不是早到开封了,这么久才回来?莫不是被那展昭欺负了?那展昭也是,江湖上的兄弟瞧得起,尊称一声'南侠',他如今既离了江湖,就该识相些,这回倒好,非要找我们五鼠的不自在。”

白玉堂没料到自家三哥回来这么一席话,刚要阻止,徐庆已经说话不走大脑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展昭闻言先是一怔,面上笑容便挂不住了,唇角却还是僵硬的勾着。面色黯淡许多,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

白玉堂只瞄了展昭一眼,便瞧出这薄皮猫是心中委屈,想着招赶紧撤呢。不禁又怒又急,一边出言打断徐庆,同时伸手干脆的攥住了展昭垂在身侧的手。

一旁蒋平将白玉堂的心思全都看在眼里。白玉堂一声“三哥”出口,他便张口打断,同时手中扇子在徐庆胸口轻轻敲了敲,道:“好了三哥,咱们不是人家,怎知人家究竟是何想法?五弟赶路劳累,咱们先回岛休息才是正经。”说着瞧向展昭道:“这位小兄弟,在下蒋平,这位是我家三哥徐庆,我家三哥心直口快,以后若有言语之中有什么得罪之处。”顿了一下,瞄了眼白玉堂:“还请看在我家五弟的面子,不要见怪。”

展昭闻言,面色好了许多,道了句“蒋兄言重了。”却被白玉堂一勾肩膀,道:“蒋兄多见外,叫'四哥'就好了。”

展昭笑眯眯的拎起搭在自己肩上的老鼠爪子,随着蒋平上了船。白玉堂僵着胳膊站在那里,然后被徐庆拽上了船。

见几人都上了船,蒋平回身拍了拍船夫的背。船夫吆喝了一声,撑起船。

正这时个,码头那茶棚里突然走出一名粗布衣衫的老者来。慢悠悠走前几步,吆喝道:“展南侠。”

展昭闻声愣了一下,先低头瞧了眼手中巨阙,还好好的用布包着呢。在抬头看去,码头那老者却是是朝着自己喊的。双手握剑抱拳,道了句:“老人家,有何指教?”

船慢慢停下,一旁徐庆看看展昭,再看看白玉堂,眼中满是尴尬和疑惑。码头的其他人也愣住了,一齐朝船上的展昭看了过去。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来,道:“南侠是来寻人的吧?小老儿这里有样东西,要交与南侠。”说着将那铜镜朝着他抛了过来。

展昭连忙施展一记燕子三抄水,足尖在水面点了三下,在铜镜被抛到最高,开始往下落的时候伸手接住。然后又以一根钉在码头的木桩借力,三步抄水,回了船上。

蒋平又将扇子收回身后,口中嘀咕道:“果然是猫,果然是猫,我说展小猫,你会泅水么?”

展昭'啊?'了一声,红脸,呐呐的道了句:“大概是同五弟一样。”

蒋平'哈哈'大笑:“果然是猫,果然是猫啊。”

展昭面色更红,眼光飘忽的看向别处。

白玉堂的结拜大哥卢方,二哥韩彰和他那三个嫂嫂听说白玉堂扬言要去开封找御猫麻烦,急得派了许多人去将他寻回来。这一大早的听那花童说,白老五把御猫'绑'回来了,更是着急,赶忙撵了那两个纵容白老鼠'惹事生非'的老三和老四去码头接人。

可当船停在陷空岛的码头,那五个人的下巴都快砸地上了。

只见白老鼠先跳下船来,然后转身朝后面的小猫伸出了老鼠爪子。小猫没理,径直跳下船,在老鼠身边三尺远的地方站定。白老鼠见状赶忙黏上去,面上的笑容是陷空岛众人从未见过的讨打。与那偷了油的老鼠相比,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