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寝宫的人抬手把自己的斗篷揭下,『露』出一张脸来。
谢初莺见之,面『色』大惊,喃喃道:“平……平王殿下?”
太后不是给她随便找的一个人,而是给她选的一位皇室中人,皇帝的兄弟,平王。
平王长得与皇帝有几分相似,且比皇帝年轻。
他早已成家立室,不过眼下看着谢初莺,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一种野心,似要占有她,又似要透过她占有别的更宏大的东西。
眼下他已经来了这里了,谢初莺怎么都摆脱不了干系了,更加不能声张,否则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嬷嬷不等她再开口说话,便退了出去,临走前,还把豆蔻一并带了出去。
豆蔻见谢初莺并没出声阻止,只好跟着退下。
等到寝宫房门重新合上之际,谢初莺才猛然回神。
平王朝她一步步走来,她下意识便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后面退无可退,她一下子跌坐在床边。
谢初莺脸『色』煞白地看着平王在她面前脱衣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道:“这样不行的,便是我真的有孕……皇上也不会让我生下来的。”
平王解了腰带随手落在地上,道:“等你有了孕,太后自会设法保住这个孩子。”
随后谢初莺被压倒在榻上,瞬时明了,太后定是和平王达成了某种协议。
……
皇宫里也有一场烟火,平时相互来往结伴的妃嫔们正走动,一起热热闹闹赏烟花守岁时,唯有莺嫔的宫里冷冷清清,寂静无人。
而寝宫里却激烈交缠,如火如荼。
谢初莺依稀听见,远方的夜空里传来烟花爆破的声响。而她在帐中无法抑制地发出含糊破碎的莺啼。
平王本来是来完成任务的,可他俨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他看着谢初莺『迷』离的模样,低低道:“想做皇后么?”
谢初莺神智有些涣散,一时答不上来。
他又伏身猛地直捣黄龙,喘息道:“那就及早怀上我的儿子。”
后半夜,平王才悄然离开了她的宫院。
满床凌『乱』,谢初莺连起身沐浴的力气都没有。
她也不能沐浴,得让肚子酝酿一晚,等明日再沐浴。
她躺在榻上,意识才渐渐清醒了过来,回想起平王在床上时对她说过的话。
她是谢家女,平王是皇室,太后急需要一个皇室与谢家相融合的血脉;而她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平王也需要谢家帮助,大家各取所需,才能够天衣无缝地联合。
她不知道太后和平王接下来究竟怎么打算的,她心里头阵阵发沉,一点也不轻松。
这条路若是稍有不慎,她便会粉身碎骨。
可人和事主动找上门来,他们选中了她,必然没有她抗拒的余地。
她这肚子,谢初莺不禁茫然,还有机会怀上孩子吗?
第二日,随着天『色』亮开,铺天盖地白雪皑皑一片。
天边一丝金光乍破,旭日将升。
谢初莺懒懒起身,沐浴更衣,而后还要去向皇后请安。
自她得了名正言顺的分位以后,皇后也无可奈何,只有解了谢初莺不得步入中宫的禁,否则不是与皇帝过不去么。
谢初莺不主动招惹挑衅谁,到了皇后宫里,只举止有度地向皇后问安,然后安静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听皇后训话。
皇后训完话后,妃嫔们才陆陆续续地出来,回各自宫里窝着取暖去了。
谢初莺掖着手抬脚从宫门口跨出来,由豆蔻搀扶着。
她站在高阶上,抬眼看了看东边渐晴起来的日光,虽没有温度,却美得华丽。
谢初莺和豆蔻走在回自己宫的路上,蓦地道:“我有事情交代与你。”
豆蔻道:“娘娘请吩咐。”
谢初莺往树下站了站,在豆蔻耳边小声吩咐了些什么,而后豆蔻便转身小跑着去了。
初二归宁日,明雁君给各侧室都备好了归宁礼,准她们回娘家探亲。
明雁君自己也是要回的,殷容同她一道至将军府『露』了个脸,没坐一会儿便起身以公务为由离开。
明雁君在后院里看弟妹们的功课,毫不受影响。
而孟楣这边,也得以回娘家与唐氏团聚。
彼时唐氏一见她消瘦憔悴、无精打采的形容,便知她近来在皇子府里过得不容易。
唐氏十分心疼,连声劝慰她,叫她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夺回七皇子的宠爱,并重新孕育皇嗣。
没坐多久,孟姝也回来了。
她和孟楣两个姐妹相见,各自都无话。
唐氏早就已经对孟姝不抱期望了,如今所有的注都压在孟楣身上;而孟姝这一年以来,几乎没往娘家走动过,甚至连派人传个话儿问候两句也不曾。
唐氏对孟姝还是有气的,上回她当殿跟孟楣对着干,使得孟楣遭贬,幸好后来是怀了个孩子,又把位分给升回来了,否则到现在都可能还是个妾。
孟姝一坐下,唐氏便劈头盖脸地教训道:“人家说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外人来害你妹妹!那孟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当初她是怎么设计你嫁进徐家的!”
孟姝看向孟楣,道:“母亲放心,我不会忘。有些人作孽太多,老天有眼,终于遭了报应。”
孟楣道:“姐姐这话是何意?”
孟姝道:“好不容易怀了个儿子,以为可以飞黄腾达,这不说没就没了么,不是报应是什么。”她上下打量孟楣,“明雁君是将军之女,而你呢,算个什么东西,能拧得过她吗?”
孟楣神情无辜,而唐氏的面『色』已是十分难看。
孟姝又道:“她不在意皇子府里有多少个侧妃侍妾,可随便弄几个进来,都能把你踩得死死的。你不顾一切嫁进皇子府,现在如意了。”
话音儿一落,唐氏气得一耳刮子扇在了孟姝脸上。
孟姝捂着脸,从前唐氏把她捧在手心的时候可舍不得伤她一根头发。
再看看孟楣,她只是坐在那里,低头闲闲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唐氏自会为她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