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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饱含鄙夷和怒气的瞪视,燕灵均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犀利的目光直至射进她的眼底,像是恨不得借此看进她的心……
陶陶使劲儿撇开脸,想要挣脱他的手。
可她越是这样不乖,他就越是生气。
于是捏着她下巴的手,索性往下一滑,直接扼住了她的脖子。
“陶陶,我最后说一次,没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别想去!永远!!”
他凑近她的脸,噙着阴冷的笑,在她唇瓣上冷冷呵气,甚至刻意咬重“永远”二字。
“燕灵均!你有病!!”陶陶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他不怒反笑。
“嗯,你说对了,我就是有病。”他大方点头,始终保持着微笑,笑得阴狠又残忍。
她骂他有病……
嗯,他的确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爱她就是一种病,而他,已病入膏肓……
他的笑容里还饱含着浓浓的嘲讽,像是在说就算我有病你也得天天伺候我,你觉得我们谁更可悲?
陶陶觉得愤怒又难堪,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力。
“燕灵均,你到底想怎么样?!”心中委屈蔓延,她崩溃了,红着眼冲他嘶声怒喊。
陶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跟他去了一趟古镇,回来之后她就变了……
以前不管他如何蛮横无理,她都可以冷漠以对,她不会跟他吵,也不会像此刻这样情绪崩溃,不管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她都只是冷冷看着他,无动于衷。
就算内心再怎么愤怒,她都不会表现出来。
不像现在,她完全憋不住!
心里的那股怒焰和委屈,狠狠焚烧着她的理智,让她根本没办法冷静。
她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啊……”燕灵均慵懒轻笑,大掌轻抚她的脸颊,一下一下极尽怜惜,然而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其实也没想怎样,就是想你能乖一点,别东想西想的,也别总想着要离开我,没用!”
他若不肯放手,她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怀里!
陶陶怒不可遏,“你已经订婚了!你说过——”
“不作数。”他轻飘飘地阻断她,没头没脑地吐出三个字。
她一怔,“……什么?”
“不管我以前说过什么,现在都不作数了。”他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她瞠大双眼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燕灵均,你还要不要脸?!”
“多钱一斤?能吃吗?”他眨眨眼,一本正经地反问。
“……”陶陶气到无力,说不出话了。
哑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燕灵均,凭什么你可以言而无信,我却不能过河拆桥?!”
“因为我不要脸啊!”他答。
“……”陶陶狠狠一窒,气得头都晕了。
既然他曾经说过的话都可以不作数,她凭什么要信守承诺不能离开?
当初明明说得好的,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能有别的女人,若他要娶妻就必须先放她走!
现在他居然好意思说这些话都不作数了?
他还是不是男人?懂不懂什么叫君子一言?连这点儿信誉都没有他还怎么在商场混?
最可恨的是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死德性!
仿佛对她出尔反尔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陶陶转身就走。
她不要衣服了还不行吗?她不收拾了还不行吗?
嗯,她不要了!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要了!
只要离开这里,离开他,就够了!
看着小女人怒气冲冲地往门口走去,燕灵均没有阻拦也没有去追,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得坚定决绝的背影,轻飘飘地说:“陶陶,陶博没告诉你他两个月前肇事逃逸差点被学校开除的事吗?”
陶陶狠狠一震。
“你说什么?”她猛地停步,回头,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说什么?陶博肇事逃逸?
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啊对,这种会令她大发雷霆的事,陶博是不敢跟她说的……
所以,陶博出事之后就找了他,然后是他帮忙摆平的?
好吧,应该是的!
陶陶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又听见他抛下一个炸弹……
“还有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你爷爷现在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事了,但复发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一旦复发,全世界就只有大卫能救他的命!”他唇角轻勾,笑得极尽嚣张,“你知道的,大卫只听我的话!”
陶陶曾有耳闻,这个名叫大卫的神医跟燕灵均有很深的交情,所以燕灵均才能把他从国外请回来帮爷爷做手术。
爷爷年纪大了,国内的医生都不敢为其手术,虽然燕灵均说只有大卫能救爷爷的命或许是夸大其词了一些,但万一呢?
陶陶不敢冒险。
“燕灵均你无耻!!”她狠狠咬着牙根,双眼通红吼得声嘶力竭。
“你早就已经知道的不是吗?”他却笑得云淡风轻,与她激动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混蛋!!”她双目含恨,死死攥紧双手,紧得指甲深陷掌心。
“嗯,我还可以更混蛋,你要不要试试?”他点头,在牀边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笑米米地看着她。
“你!”她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迎着她充满愤恨的目光,他慢悠悠地说:“陶博欠我好多钱的,你还不起!你爷爷的命掌控在我的手里,你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宝贝儿,乖一点知道吗?”
他在威胁她!
陶陶不傻,自然是听得懂的。
心凉如水。
“燕灵均,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她脸若寒冰,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说得好像我不这样你就会喜欢我了一样。”他笑得更欢了,然后耸肩撇嘴,“无所谓!厌恶就厌恶吧,反正你也从来没喜欢过我。”
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还一脸“要死也要拉着你垫底”的表情。
“燕灵均你不要欺人太甚!”陶陶死死攥着双手,感觉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真是想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嗯哼?”他慵懒轻哼。
“你别逼我!”陶陶狠狠咬着牙根,眼底恨意深浓。
“是吗?”
“我可以告你的!”
“告我?”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告我什么?”
陶陶脸色突变,难以启齿,“一年前是你……是你……”
“你是想说一年前是我强(女干)你的对吧?”见她半天说不出口,他噙着笑帮她说道,然后缓缓起身朝她走去,“可是陶陶,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应该还记得是你自己进错了房——”
“是你设计的!”她怒吼。
一年前,陶陶参加同学聚会,盛情难却下喝了两杯酒,然后就醉得一塌糊涂。
有同学见她喝醉了,便就近给她开了一间房,可她拿着房卡刷开的门,竟然是燕灵均的房……
然后她的第一次,就那样毁在了他的手上。
再后来,爷爷病重,他打电话给她,说他可以救爷爷,条件是她搬去他那里……
她不是三岁小孩,他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清楚。
那时她想,反正她跟他都已经那啥了,一次是睡,一年也是睡,只要能救爷爷,就算一辈子被他压榨她也只能认了。
可就算心里已经认命,她还是恨他!
他永远不会明白她对他的恨有多深,她本是心有所属,却被他恶意夺去清白,她简直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一夜荒唐便也罢了,最可恨的是他竟还想桎梏她一辈子。
桎梏她一辈子也都算了,最不能忍的是他都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却还不肯放她走!
“我设计的?”燕灵均冷冷一笑。
偏见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它会混淆一个人的判断力,如她。
他不能完全否认一年前的事跟他无关,但他绝不是主谋。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投其所好。
有人知道他喜欢她,为了跟他拉近关系,就在她喝的酒里加了点东西……
她进错他的房,的确是被人设计了,但设计她的,不是他!
当然,在发现自己的牀上突然多了一个美人儿时,他应该立刻离开,不该趁人之危……
可他喜欢她啊!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未着寸缕的躺在自己牀上,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喜欢周灵北,周灵北也喜欢她,因为这个原因他早就想把她据为己有了。
既然机会来了,他有什么理由不抓住?!
既能满足自己,又能打击仇人,何乐不为?
对!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把她变成他的人!
故意要把她和周灵北生生分开!
他不后悔自己这么卑鄙无耻,反正他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
唯一后悔的就是,他不该放任自己的心……
不该明知她恨他,还傻不隆冬地爱上她……
如果他没有爱上她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尽情的利用她打击周灵北,自己还一点都不会心疼……
“燕灵均,那一切全是你设计好的!!”
想到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陶陶心里的恨就如同泛滥的洪水,汹涌无比。
面对她的指控,他无声冷笑。
“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扯了扯嘴角,他慵懒轻吐,破罐子破摔地点头,“那就是吧!”
啪!
她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卧室。
空气在这一瞬凝结成冰。
她恨到极致,使出了所以的力气,震得手心一片麻木,疼得微颤。
燕灵均用舌尖顶了顶痛得发麻的腮帮子,看着情绪崩溃的小女人,深深看着。
脸颊火烧火燎地发烫,有点疼……
可这点疼,不及心上的亿万分之一。
嗯,他的心,在疼……
“燕灵均你无耻!”陶陶吼得声嘶力竭,燃着怒火和恨意的眼睛红得滴血。
他笑,点头,“对呀,我就是无耻,全世界就你的灵北哥哥最高尚了,可是怎么办?你又不能跟他在一起!”
你又不能跟他在一起……
她的心,被他狠狠刺了一剑。
“我知道你很爱他,也知道你想跟他走,可是我这么卑鄙无耻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呢?所以你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微微停顿之后,阴冷一笑,“就死了那份心吧!”
她看着他,充满恨意的目光直直射在他的脸上。
他低头,贴近她的脸,在她唇边残忍地呵气道:“陶陶你知道吗?我是真心想把你当宝啊,可你偏不要,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一字一句,如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她僵在原地,面如白纸无法动弹。
燕灵均说完,双手插袋,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卧室。
徒留陶陶一人在房间里,许久都回不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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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陶陶都没有跟燕灵均打过照面。
早上他很早离开,晚上都是凌晨之后才回家,而且并没有回卧室睡觉。
当然,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刻意回避,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冷战。
但不管如何,不看到他的日子她觉得更舒坦。
只是这世上讨厌的人实在太多,避得开这个却避不开那个……
叩叩叩。
陶陶正在看设计图,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她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进。
不似以前门推开就有人唤“陶经理”,陶陶好奇来人是谁,下意识地抬眸循声望去……
狠狠皱眉。
竟是……杨亦冉!
她来做什么?来示威?还是来宣誓主权?
陶陶看着一步步走上前来的杨亦冉,脸色不太好看。
“陶小姐,可否耽误你两分钟?”杨亦冉站在陶陶的办公桌前,很有修养地轻声询问。
陶陶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我说不可以你是不是就会出去?”
空气中隐隐飘荡着火药味。
杨亦冉微微皱眉,一脸无辜,“陶小姐好像对我有敌意。”
陶陶无声冷笑。
说得好像她对她就没有似的。
在杨亦冉心里,只怕是恨不得她死吧!
所以何必这样虚伪呢?明明恨得她要死要活的,却要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姿态,不累么?
陶陶垂眸,一边继续看着设计稿,一边淡淡吐字,“杨小姐你只有两分钟。”
“我来燕氏工作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和平共处!”杨亦冉噙着友善的微笑,语调温柔地说道。
和平共处……
这是一语双关啊!
陶陶冷笑更甚。
和平共处?谁要跟她和平共处啊?
她可没有与她共侍一夫的嗜好!
反正,她跟燕灵均的订婚之日,就是她离开之时。
不计一切代价!
陶陶觉得杨亦冉实在可悲。
爱一个人没错,但若是为了爱一个人连尊严都不要……
她不能苟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陶陶头也不抬地冷冷吐出一句。
她对燕灵均没意思,自然不屑跟杨亦冉争风吃醋,所以杨亦冉完全没必要来给她下马威。
只要杨亦冉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会将她无视得很彻底。
陶陶以为自己说得如此明白杨亦冉该走了,哪知杨亦冉不止不走,话题还越说越敏感了起来。
“陶小姐,我知道阿均喜欢你。”杨亦冉轻轻道,温柔的声音里饱含着一缕淡淡的委屈又忧伤。
陶陶忍无可忍,抬眸看着杨亦冉冷笑,“所以呢?”
杨亦冉狠狠抿了抿唇,强迫自己说出违心的话,“我……我不介意。”
不介意?
自己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她说不介意?
呵呵!
面对如此“大度”的杨亦冉,陶陶觉得自己也是服气的。
“杨小姐你希望我说什么?”微微眯眸,陶陶眼含讥诮地看着优雅美丽的杨亦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杨亦冉自然是巴不得陶陶识趣地主动离开的,但这样的话她不敢说出来。
所以她只能拐弯抹角,只能旁敲侧击。
杨亦冉,“我爱阿均!”
“与我何干?”陶陶嗤笑出声。
见陶陶不是冷笑就是讥讽,杨亦冉努力保持的友好终究是有些崩了,脸色微沉,“陶小姐,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相处。”
“抱歉!我不想!”陶陶毫不给面子。
“陶小姐,我不会阻止你们的,你真的不用对我这样充满敌意!”杨亦冉蹙眉,急切地说道。
“杨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对你有敌意。”陶陶淡淡一笑,不屑地说道:“而是你当成宝的男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杨亦冉半信半疑。
对杨亦冉来说,不喜欢燕灵均的女人都不正常,毕竟他是那么那么的优秀。
人帅,钱多,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抗的住you惑?
杨亦冉觉得陶陶在说谎。
她肯定是想让自己放松警惕,所以才故意表现出一副对燕灵均毫不在乎的样子。
男人嘛,都喜欢这一套!
越是难追的女人,兴致越浓。
由此可见,陶陶有多了解燕灵均,所以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
杨亦冉对陶陶羡慕妒忌恨。
其实道理她都懂,却就是做不到,而且她根本就不敢像陶陶这样拽。
她若像陶陶这样冷冰冰的,燕灵均只怕更是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吧……
有人说爱得越多的那个人注定卑微,她那么爱他,只能把自己低入尘埃里。
她对自己说,只要能嫁给他,她卑微点也没关系的。
嗯,只要能嫁个他……
你当成宝的男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在陶陶话音落下的同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