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买来干吗呀?
她呆呆地望着他,一脸懵逼。
“发什么愣?一千块!”严谨尧拧眉轻喝,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让她回神。
欧晴被戳得脑袋往后仰。
然后乖乖起身去到沙发另一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千块再回到他的身边。
她把钱递给他。
严谨尧接过钱就往新钱夹里揣,“以后你要每天检查我的钱包,如果我的钱包里没有一千块了你就要给我补上,知道吗?”
“啊?”欧晴惨叫。
拜托!
听说总统的薪水并不高好伐,不够一千就要她补上的话,万一他每天用一千她岂不是要倒贴?
“不许多也不许少!”他极其霸道地又补了一句。
欧晴很想雄赳赳气昂昂地对他吼这亏本买卖老娘不做,可是一想到女儿有求于他……
算了算了,倒贴就倒贴吧,她还有点积蓄,应该够倒贴了。
就算不够,女儿有钱,找女儿要也行。
“……哦。”欧晴垂头丧气,瘪着嘴蔫蔫地哦了声。
为不久的将来或许自己会变成一个穷光蛋而感到悲哀。
见小兔子答应了,严谨尧满意。
其实他根本就需不着现金,但他喜欢把卡交给她管着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对平常夫妻,丈夫只管工作赚钱,赚了钱全部交给妻子,让妻子去安排家里的一切开支。
更甚至,他连钱夹都用不上的,但这个旧钱夹是二十五年前她送给他的……
这些年里,他的钱夹根本没放钱,只有一张工资卡和她的照片……
虽然他带着钱夹也毫无用处,可如果他的身上没有她送的钱夹,他一整天都会过得踏实。
她不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就只有她送的钱夹陪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欧晴想,自己都要倒贴他了,请他帮个小忙应该不算过分吧?
“那个……”默默斟酌了下,她悄悄咽了口唾沫,迟疑地小声开口。
严谨尧越看新钱夹越喜欢,简直爱不释手,没理她。
见他不理人,欧晴有点囧,心道他怎么没反应啊?耳背么?哪怕看她一眼也好, 那样至少她就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嘛!
可他居然连个眼神都吝啬于她,太打击她的积极性了好么!
亏她还想表现给女儿看呢!
亏她刚才还信心十足地以为他一定会帮忙的呢!
他若不答应,女儿肯定会嘲笑她不自量力的……
“那个……”如此一想,欧晴心中恼火,用力咬了咬唇,音量拔高了些。
心想就算他再怎么耳背,这下也应该听得见了吧。
可严谨尧还是没反应.
“那个!”她怒了,勃然大喝。
怒气上头,她脑子一抽,伸手就去抢他手的新钱夹。可她的手刚要触上钱夹,他的把手挪开了……
她的身体倾斜,一时稳不住,整个人往他怀里栽。
慌乱间,她的手不知怎的就摁在了他的双褪之间……
严谨尧高大的身躯蓦地一僵,眉头狠狠皱起,转眸看她。
他的目光炙热无比,像是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手心里的触感,让欧晴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瞬时一片滚烫,红得急欲滴血。
她吓得连忙收回双手,绞在一起覆在小腹上,低着头尴尬又无措。
要死了要死了,她她她……真不是故意调、戏他的。
真不是!!
严谨尧被小兔子这突如其来的一摁给逼得口干舌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忍住心里的躁动,沉着脸故作冷漠地吐出一个字:“说!”
“你帮帮裳裳吧。”她立马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着急地乞求。
“我为什么要帮她?”他冷嗤,一脸不屑。
“她都来求你了!”
“她求我我就非得帮她?再说了,你自己看看,她哪里像有求于人的样子?”他嫌弃,想到云裳牙尖嘴利又唯恐天下不乱就没好气。
“她只是脾气有点犟,其实她是个好孩子,她特别乖特别孝顺,真的!!”欧晴忙不迭地为女儿说好话。
“没看出来!”严谨尧轻蔑冷哼。
“那时因为你不了解她……”
“我用不着了解她!”
她说一句他就堵一句,而且口气又冷又硬,完全就是一副把女儿嫌弃到底的架势。
欧晴有点生气了。
“你到底帮不帮?”她倏地冷了脸。
严谨尧挑眉,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怎么着?他若不帮她这是准备跟他翻脸不成?
好吧,她的冷暴力是挺吓人的……
“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凭什么要帮她?”他瞥了她一眼,凉飕飕地吐字。
“她是我的女儿!”
“又不是我女儿!”他立马反击,说起这个就更来气了。
“你!!”欧晴气结。
他却将钱夹往包里一揣,然后微微歪着头,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看她还怎么反驳的架势。
欧晴的内心在剧烈挣扎。
她在犹豫,犹豫该不该把女儿的身世告诉他……
本来是打定主意等他表明心迹的时候再说的,可看现如今的局势,她是等不到了。
算了,不管他是不是还爱她,这个真相都应该告诉他的,毕竟女儿他也有份儿……
如果他知道真相后,说带她来帝都只是为了报复她而非爱她……那她也认了!
嗯,认了!
反正年纪一大把了,反正最苦最痛的二十五年也熬过来了,反正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大不了就是再失去一次罢了!
至于女儿……
女儿已经大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就算会认祖归宗,也应该不会不要她这个妈妈的。
欧晴这样一想,心里稍微有点勇气了。
“如果……”半晌后,她怯怯开口,“我说如果啊,如果……”
“什么?”见她半天如果不出来,她拧眉不耐。
“如果裳裳是你的女儿你是不是就肯帮她啊?”她瞅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亲女儿我当然帮!”严谨尧理所当然地说道,完了又没好气地补上一句,“可惜她不是!”
她心虚地悄悄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怯怯讪笑,“你、你可以帮她当成是你的女儿嘛……”
“她身上流的又不是我的血,怎么当?!”严谨尧怒,狠狠剜了她一眼,心里怨气深重。
欧晴牙一咬,心一横,抬头挺胸看着眼前的男人,特别严肃地说:“严谨尧,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
什么鬼?
“什么?”他狠狠拧眉,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她竟然跟他做起交易来了?
欠收拾!!
欧晴说:“只要你肯帮裳裳,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严谨尧的嘴角隐隐泛起一抹冷笑,一脸不以为然。
呵!她能有什么秘密?或者说,她能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交易?
听他问,她以为他愿意,双眼瞬时一亮,“你肯帮裳裳了吗?”
“先说是什么秘密!”他瞥她一眼。
“那不行!万一我说了你不帮咧?你得先答应我!”她摇头,微嘟着嘴一本正经地说。
严谨尧啼笑皆非,暗忖他的小兔子平时那么呆,关键时刻却又不好蒙骗,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反应迟钝还是装傻的。
“欧小晴你当我傻啊?我若现在就答应,谁知道你会不会随便拿个破事儿充当‘秘密’来忽悠我!”他一脸“你不信我我还不信你咧”的表情。
“真的是‘秘密’!我不会骗你的!”欧晴蹙眉强调,就差举手发誓了。
“你骗我的还少吗?”他冷嗤,有翻旧账的迹象。
“……”欧晴无语。
“我告诉你欧小晴,你在我这里,信用额度早就透支了!”他冷冷道,暗讽她年轻时对他的伤害。
欧晴沉默。
信用额度透支了……
换言之就是不相信她了呗?
看来,想跟他谈谈条件多争取点胜算都是她奢望了。
哎……
罢了罢了,就告诉他真相吧,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就算知道真相的他再怎么愤怒,应该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咋样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欧晴豁出去了,深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之后,说:“严谨尧,其实裳裳她是——”
“妈,我困了,可以睡觉了么?”
却在这时,女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飘来。
云裳一直躲在暗处看,看到的全是妈妈低声下气的模样……
为了自己的事让妈妈这样委屈,她很难受,所以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冲进来救妈妈了。
救太爷爷的事可以另想办法,再这样让妈妈继续委屈下去她真的做不到了。
女儿突然出来,欧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女儿,心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啊?哦,可、可以了,客房早就收拾好了……”她紧张得都结巴了,忙不迭地站起来,边说边作势要带女儿上楼。
“等等!”严谨尧倏地沉喝一声,极具威慑性地冷睨着欧晴,“把话说完!”
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这不是存心吊胃口么?
“那个……”有女儿在场,欧晴又不敢说了,因为她实在没办法同时承受他们父女二人的怒气。
“有话明天再说吧,我跟我妈妈要睡觉了。”云裳走上前,一把揽住妈妈的肩,霸气十足地说道。
对于妈妈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云裳表示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
云裳说完,揽着妈妈就走。
“站住!”严谨尧腾地站起来,拧眉怒喝。
欧晴吓得停步,云裳只能跟着停步。
母女俩双双回头。
“你再说一遍!”严谨尧双眼迸射出一抹寒光,疾言厉色的样子尤为骇人。
“我跟我妈妈要睡觉了。”云裳却甜甜一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多大了?!”严谨尧切齿。
“不管我多大,她都是我的妈妈!”云裳笑得更欢了,同时还挑衅般用力搂了搂妈妈的肩。
眼看父女俩又要吵上了,欧晴急得不行,未免事态恶化,她只能硬着头皮对一脸阴沉的男人说:“我、我……我今晚跟裳裳睡吧,我们好久没见了,有好多话想说……”
严谨尧怒。
“白天不能说?”他目光凛冽,狠狠瞪她一眼。
有了女儿就把他撇开是不是?
有什么话非得晚上睡在一起说?!
欧晴被瞪得大气都不敢喘。
见妈妈被霸道蛮横的亲爹压得死死的,云裳就气不打一处来。
“严先生你好奇怪耶!我跟我妈妈睡关你什么事啊?至少我跟她睡啊……”云裳怒极反笑,故意拉长尾音娇嗲,在微微停顿之后,嘴毒地继续道:“是名正言顺的!”
意味深长的一声“名正言顺”,明显是在暗讽他睡她妈妈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总统大人,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与矫情亲爹的PK,再次完胜。
云裳满意极了。
揽着妈妈,夸张地边打哈欠边口齿不清地说:“妈妈我们走吧,唔,我困死了。”
“站住!!”
身后又是一声怒喝。
云裳翻了个白眼,回头,“请问四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用的虽是敬语,可态度却大相径庭,完全就是一副不耐烦到极点的模样。
“你刚说有事跟我谈?”
严谨尧狠狠咬了咬牙,极尽艰难地冷冷吐字,有种自打脸啪啪响的恼怒和尴尬。
云裳闻言,故作惊讶地瞠大双眼,“四爷您不是说在家里不——”
“书房!”
冷冷丢下两个字,他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着楼上走去。
严谨尧恨死云裳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经过欧晴的身边,他阴测测地瞥了眼小兔子,那眼神明确向她透露出一股“一会儿有你好看”的讯息……
欧晴吓得一颤,咬唇低头,不敢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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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
“说吧!”
严谨尧坐在书桌后,冷冷睇着正好奇打量书房的云裳。
云裳回神,转眸看向亲爹,端正态度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太爷爷是被冤枉的!请四爷明察,以还他老人家一个清白!”
“证据确凿,怎能说是冤枉?”严谨尧冷嗤。
“他是被人陷害的!”云裳急道,言辞笃定。
严谨尧沉默。
半晌后,他垂下眼睑佯装看文件,“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故意停顿等她上钩。
“除了不让我见我妈,条件四爷你随便开!” 云裳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道。
严谨尧抬眸,眼底划过一丝愕然。
居然被她看穿了!
“一年一次!”默了默,他勉为其难地说道,一脸不情愿。
“又不是牛郎织女,一年一次算什么鬼?”云裳却不屑地冷笑道。
严谨尧脸沉如水,对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片子恨得牙痒痒。
“半年一次!”无奈,他只得再退一步。
然而云裳并不接受。
“半年一次?四爷您可真大方!您这样限制我们母女见面真的好么?我怀孕了,然后生孩子、坐月子,再然后孩子的满月酒、百天宴什么的,我妈作为外婆你都不让她出现,你这种剥夺她快乐的行为不觉得很残忍吗?”她义正辞严地指责他的专横,句句充满讥诮。
严谨尧火冒三丈。
她不就怀了个孩子吗?怎么就可以神气成这样了?居然敢理直气壮地教训起他来了?
简直……胆大包天!!
“你出现太频繁会影响我们的生活!”他怒火翻腾,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大卸八块。
“啊!既然您今儿说到‘生活’,我作为欧小晴唯一的女儿,我想代我外公外婆、代我妈妈娘家的所有人问您一句——”她像是被他提醒了一般,转动着眼珠子扫视了一圈四周,皮笑肉不笑地问:“您打算怎么安排我妈呢?就这样吗?”
一直这样金屋藏娇吗?
“这是我跟她的事!”严谨尧冷冷吐字。
总统大人的潜台词是——闲杂人等都可以闭嘴了!
“嗯,是您跟她的事,不过四爷,她可不是您一个人的哦!”云裳怒极反笑,甜甜娇嗲。
她可不是您一人的哦……
严谨尧气得呼吸一窒,差点就冲口而出“她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么”……
“我妈妈有很多关心她的家人,每一个人都真诚地希望她能过得好,所以如果四爷您没有这个能力,我可以帮我妈妈另找他人。”见亲爹被自己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云裳笑得越发的甜美。
“我看你一点也不像是想要我帮忙的样子!”严谨尧微微眯眸,寒光乍现。
云裳冷笑,“我当然希望您能帮忙,但这并不代表您可以以此要挟我!”
严谨尧忍无可忍。
这个破小孩,他受不了她了!
想要他低声下气一退再退?
做梦!
“你可以出去了!”严谨尧面如玄铁,冷冷吐字。
云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看着云裳桀骜不驯的背影,严谨尧想,该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个破小孩消失在欧小晴的生活中呢……
“啊,对了,总统大人,我有个小秘密想告诉你哦。”
出门之际,云裳突然回头,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家亲爹,眼底闪烁着狡黠又歼诈的光芒。
严谨尧冷眼睥睨云裳,一脸“我看你还能整什么幺蛾子”的表情。
“那个……”云裳笑米米地撩了撩额前的刘海,然后在亲爹不耐烦的目光中,缓缓轻吐——
“我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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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晴紧紧皱着眉头,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内心焦灼不安。
也不知道他们父女俩这会儿谈得怎么样了?
她想去偷听的,可是他的书房隔音效果超好,只要关着门,在外面便什么都别想听到。
等得心烦意乱,于是她想干脆先去洗个澡算了。
正抱着居家服朝着浴室走去,房门却突然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