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北月城。
“沫儿。这是怎么回事?”许蝶衣在客栈的房间里发着脾气。
沫儿唯唯诺诺,哪里敢多说什么,自家这主子的脾气,她熟悉的很,“沫儿也不知道。”
听见这样的回答,又想到自己最近的境遇,许蝶衣睚眦必裂,她千辛万苦的回到北燕,想最后一击,却是叫她几欲吐血。
十处密地,俱是空空如也,别说一个活人,连尸体也不见一具。
黑翼十部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若不是这营地还有些曾经残存的印迹,就连许蝶衣自己都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有这十部人马?
看过了十处密地,许蝶衣惊怒交加,是沫儿拖着她回到了王都,在城里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王,先歇息一下,再做打算。”沫儿等许蝶衣的怒火稍微淡去,这才壮着胆子劝说道。现在的贤王真真的是闲王,除了她沫儿之外,许蝶衣找不到一个中心与她的扈从。
许蝶衣每天除了了发火摔东西也没有别的办法。
“歇息?再歇息下去,本王直接死了算了。”许蝶衣眼中闪过了阴狠,像是做了什么决断,咬着牙说道:“沫儿,你拿着本王的印绶去找张天芳,她曾经受过本王的恩惠,应该不会拒绝……”
许蝶衣的声音有些低了下去。张天芳能做到右侍郎的位置和她其实并没有多少关系,只是当初张天芳还是一个七品小官之时,她的家人犯了重罪,是她帮她才得以逃脱囹圄。
沫儿应了一声,从随身的小包里找出许蝶衣说的印绶,揣在怀里,“王,沫儿这就去了,您可千万别出客栈。”
许蝶衣是去长圣国联姻,非但没有完成联姻的任务还偷偷的跑了回来,这要是被北燕女帝得知,一定会把她遣送回去。
一旦回去,许蝶衣现在的能力,是决然不可能再次脱离那个无忧王府。
她可不要做一个软绵绵的王爷的妻子。
既然穿越到帝王之家,她也来夺上一夺。许蝶衣想到那个和自己一般穿越而来的郑纱瑜就一阵咬牙暗恨,同时穿越来,那人却是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就连一国君皇对她也是情有独钟。
许蝶衣早就打探得知,郑纱瑜自己身边还有王夫和侍夫多人。个个都是人中极品。
她就想嫁给情归无恨,却是也达不成所愿。这叫她怎么不恨?
派出的人去杀那人,没有消息传回来就罢了,她最为隐秘的黑翼被人连根拔起,她连半点消息也没有获得。
“本王用的着你啰嗦?”许蝶衣皱眉,像是挥苍蝇一般,把沫儿赶出门,她现在无人可用,又见不到一个官员,现在能想到的居然是张天芳,找张天芳也是有风险的,还在国内之时,张天芳就已经是******了,那时她还暗笑张天芳不识时务,她既然穿越而来,肯定是秉承天地重任。
谁料到她遇到郑纱瑜,有种周瑜遇到诸葛亮的无力感。
沫儿走开,她的房间里就剩下了她自己,许蝶衣抱着脑袋,还在想她怎么咸鱼翻身。
两国边境,长圣国率先发起战争,亢远凉带着第一路二十万精兵,按着郑纱瑜的部署直扑奎北镇。
那是北燕的军事重镇,郑纱瑜收到消息,那儿现在正驻扎着三十五万左右北燕重甲兵。
这是北燕军队中重要的一支军队,在军阵中用于防守。
相当于军中之盾。
郑纱瑜首先就把矛头指向了这支军队,破了北燕的军盾,她就完全不忌讳北燕其他的军队。
情归无恨给她准备的五十万精兵,她就能当做一百万来用。
“亢将军,部队一直全力赶路,将士疲乏不堪,实在是不适合此时发起攻击,”马长空说道,人困马乏,实在不是出击最好的时机。
亢远凉点头称许:“扎营。”
二十万,对三十五万重甲兵,就是再精兵,硬碰只是拿人命来填,亢远凉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人可不傻。
遥遥看着北燕重甲兵的营帐,亢远凉摸着下巴,脑中却是想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他和主子还有无言三个人,就把数百人的营地不费吹灰之力捣毁。可以说基本没有出什么力气,亢远凉不由自主的想到在这个地方用主子用的那个法子。
马长空一拱手,这是皇后娘娘指定的主将,他并不熟悉这位主将来因始末。身为职业军人,他能做的就是遵守命令。
亢远凉对这个副将很是不屑,马长空长的细嫩白净,若不是有这一身甲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是军人的地方,但是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贵少爷。
“我去侦察一下敌人的形势,你守营。”亢远凉粗声粗气的说道。在马长空惊愕的目光里,亢远凉已经换上一身便服。
“可是,亢将军,有斥候营可以派出。”有一整个斥候营不去用,马长空对亢远凉的行为很是不解,不过他的身份也不便多问,说出那番话,亢远凉不置可否,马长空便没说什么。
只是默默的点头,主将探路,副将守营。斥候营都闲着。这算是什么事情?
亢远凉哪里管他许多,自己转身就出去了。反正是便装。他也不怕被人看见,大模大样的站那重甲兵驻扎的周围转了一圈。
北燕重甲兵,驻扎在奎北镇之外的一处山凹中,亢远凉一看清这情景,便是暗喜。
此时天干物燥,草高又茂密,还有徐徐的轻风。
天时地利,这一切仿佛都是安排好的,亢远凉也不敢大意。顺着原路,小心的回到了己方营帐。
“将军,你可探查出了什么?”马长空老实的守在营帐中,一见亢远凉回来,他立刻站起来。
“的确有所斩获。马副将,今夜你也好好休息,半夜时分,我去找你。”亢远凉言简意赅的把探查结果给马长空说了一遍。
“哦?”马长空眼睛一亮,当听见亢远凉说的计策之时,他的心里已经不再轻视这看起来粗鄙浑噩的大汉。
作为长年征战的军人,他们是很难佩服人的,不过他现在也不是佩服亢远凉,仅仅是高看了几分。
听亢远凉说完,他点头,随即大喜。“甚是好。我等你。”扎营的时候,他特地选了背风较为平坦的一面。这里要是有人布置陷阱,守卫可以一目了然的看见。
那北燕军队驻扎处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漏洞。
马长空说完,大步走出去。
亢远凉摸了摸头,“这小子,连礼都不行了?”不过他也不是正经军人,又不是马长空的上司,很快他就忘记了马长空没行礼的事情。
往营账里的简易行军床上一躺,很快的睡熟了过去。
还在赶往北月城路途上的郑纱瑜,已经收到了一只信鹞。亢远凉首战大捷。用火攻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北燕重甲兵二十七万。
其余不到八万之残部仍旧在负隅顽抗。
亢远凉用火攻的时候,专门留下了一个活口,没有封死,这三十五万人不能全灭,若是全灭了,就没人发出求援。若是这样,那第二路的任务就不能完成。
专门留下这不到八万,二十万对八万,只要援军出发,再将他们抹除。这也是郑纱瑜之前的安排。
郑纱瑜的嘴角露出了笑意,许采妹带着一队人扛着猎物回来的时候,还见到郑纱瑜嘴角未曾散去的笑容,“主子,可是有好事?”
“首战大捷,这就是我想听见的好消息。看来我们还是要加紧赶路。”郑纱瑜看过他们身上的猎物,“烤熟吧,边走边吃。”
本来她想下令一人分一块生肉,边走边啃。想来想去,那命令要是真说出去,一定会被人说不近人情。
从前她还是顶级特工的时候,为了执行任务,不能点燃明火,她就是那么啃食着生肉果腹。
“哎,”许采妹答应了一声,叫了人把野兽处理干净,烤熟之后分到每个人手里,这就开始赶路。
所有的人没有一声怨言。
郑纱瑜心里暗暗地叹气,又叹气……
这算是为了她一己之私,到底还是她心虚,郑纱瑜不敢去看暗卫兄弟们的脸和眼睛。
看过了地图,郑纱瑜专门绕开了城镇,把这一众人带到了鱼龙川,“采妹,你带着人守着这里的进出口,连一只鸟都不要出去,我要控制这里的消息。”
肖茗予忠实于北燕皇室,她不能叫北月城出来的消息,把肖茗予引出来。
王军的数量也是五十万,郑纱瑜身边却是只有采妹和五千暗卫。
鸡蛋碰石头的事情,郑纱瑜不会去做,把许采妹安排在这里,也是不想她和自己一起冒险。
而她要去的地方是北月城,她要去见许蝶衣。
落井下石的事情,她最爱干,特别是这个人不仅是曾经想要她的性命,还因为她想抢夺她的男人。
“五千人围着这个地方?”许采妹吃了一惊。这任务看似简单,其实最难。不过危险度倒是零。
“有问题?”挑起眉头,郑纱瑜审视面前的女人,证明她不是要质疑自己的问题。她只是不想他们跟着自己有事。
“没有问题。那主子,你要去哪里?”许采妹比她想的聪明。立刻意识到郑纱瑜说的人中没有她自己。
一路上的疑惑,她终于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要去半点事情,到时候自有人接应我。你不用担心我。我给你交代的这个任务很是重要,千万别叫一丝信息传出,或是送进鱼龙川。”郑纱瑜真正的目的是叫肖茗予做聋子,做瞎子。
这样她就不会在战场上和肖茗予的王军相遇。
不过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到底事态会是怎么发展,就不是她能预测的了,郑纱瑜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安排她能想到的事情。
“那主子,你小心些。”许采妹嗫嚅着嘴唇,不敢多说什么。
郑纱瑜轻笑,见许采妹这么配合她的话,便点头。“放心吧。”
安抚了许采妹,郑纱瑜这才放心的离开,鱼龙川周围都是茂密的山林,若是有人发现,他们隐匿在山林中,也不会被人发现,郑纱瑜叫她把视图进出鱼龙川的人都约束在从前黑翼三部的旧址,等她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就可以把他们放了。
这是郑纱瑜最后的安排,一个城市,每次进出都是不少的人,她曾经见过鱼龙川开城门的情景,所以,她去北月城,不能太久。
“哎哟,主子,你怎么回来了?”俏如花把郑纱瑜拉到了别人看不见的角落,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声音又是急迫,又是关切,“主子,听说开战了,是不是?是真的?你怎么又回来了?”看见郑纱瑜点头,他的手臂收的紧了些,“主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多叫人担心,你纯心想叫我急死不成?”
“有什么着急的?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郑纱瑜又好气又好笑。无仇从来没有露出这么焦急的语气。
“好了,你可听见什么消息?”郑纱瑜从无仇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的意思是太子那边,还有那几个王爷。”
“北边开战的消息已经传进来了,据说的五十万大军被围困,北燕女帝派出了圣尊军师带队回援。不知道真假,主子看?”
无仇继续说道:“太子和治王不和,最近闹的厉害。治王主战,太子却是说再去派人联姻,以求休战。”
许美伊要休战?这女人打什么主意?
“那睿王和庆良公主可有动静?”寻思了一下,郑纱瑜还是问出了几个关键的问题,庆良公主许良衣虽然是公主名分,可也是同样有竞争帝位的机会。
睿王可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郑纱瑜想不到她会做什么。毕竟曾经电视里的九子夺嫡是太过遥远而不是真实所见。
她自己经历的虽然有颇多的风险,可最后化险为夷。
北燕女帝这几个孩子可不是单纯的良善之辈。同室操戈在她们之间就像是游戏。
“主子还真的问对了,睿王倒是没动静,庆良公主却是有动静,她最近上书女帝,要求封王,不过女帝还没有批准,但是听说封号已经定下来了,越王。”无仇低声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越’,主子,你怎么又清减了些?”
被无仇转移了话题,郑纱瑜转开脸:“就在长圣国只住了一个完整的夜晚,其余全是在路上奔波,如何不清减?”急速赶路,她都没时间吃饭。怪不得前世别人劝说女孩子减肥总是要说管住嘴,迈开腿。
无仇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郑纱瑜的脸,眼中满是关切。
这妖孽,郑纱瑜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干脆的伸出手臂,勾住他的颈子,把他的头勾向自己。
撅起自己的唇瓣,狠狠的吻了过去。
一番缠绵的湿吻,郑纱瑜有些娇喘,“最近你这嘴巴越发的聒噪了。”
“这是主子的惩罚?”无仇的眼睛亮如星辰,“不如再惩罚一次?”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自己有些红肿的唇。
无限的诱惑,叫郑纱瑜的心砰砰的乱跳,暗骂一声这妖精,随即红着脸,转开了眼:“贫嘴。我还有正事要办。”
要是任着旖旎发展下去,最后是他们滚床单,浪费半天时间。
“难道无仇的事情,不是正事?”无仇的声音软糯了下来,听的郑纱瑜的心都跟着酥了。
“白日,我先办些正事,晚上来找你,妖精,你要迷死你家主子?”郑纱瑜伸手在也滑嫩的脸颊上惩罚性的捏了一把。
这一捏,心里痒痒的,要不是有正事要办,郑纱瑜现在就想要把这迷人的妖孽扑倒。
“这可是主子亲自说的,无仇就扫榻静候主子……”无仇甩了一下手里用作道具的香帕子,“等你哦,人家会洗的香香的白白的。”
郑纱瑜差点一个趔趄,本来心头的紧张,被他这插诨打科,弄的散去了不少,“妖孽。”人家扫榻相迎的都是迎接贵客,只有无仇这妖孽家伙洗白白,洗香香的等她。
郑纱瑜想到一个美男横呈在卧榻之上,摆着诱人的姿势,她的鼻孔就开始痒痒的。
无仇轻笑,扶着她的肩头,“主子,你就快去办正事吧。”他眼底的温柔瞬时叫郑纱瑜的内心都化成了水,她真的是很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安静的生活,这般奔波,这般算计,她都累了。
“嗯。”
郑纱瑜轻车熟路的从后门出去,就进了百炼阁,“若儿,师父呢?”
阁里只有那小道童,郑纱瑜已经知晓这是自己真正的小师弟,看见他便很亲切的喊他的小名字。
“师姐,我爹和娘都出去了,爹晓得你要来,给你留了口信。”若儿正无聊的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口信?”臭老头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郑纱瑜疑惑朝他看过去。“若儿,师父老人家留下的是什么口信?”
“口信就是一句话拉,师姐你听听就好,女帝外强中干。”这所谓的口信就六个字,若儿不解的说道:“师姐,女帝和你又什么干系?爹肯定是糊涂了。”
郑纱瑜笑了笑:“这个可是极好的消息,替我谢谢师父,等我忙完,就来看他。”
之前北燕女帝,又是传出生病将死,又是连接中毒,每个都被证实是不实传言,不过真真假假,郑纱瑜也没法证明真假,现在女帝几个女儿各显神通,加上雪神山这消息,就能看的出来女帝那几个孩子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结果了。
郑纱瑜脸上笑意越发的深了,想起那个早早就做了弃子的许蝶衣,她脸上的笑就带了几分嘲弄。
“好啊,师姐,等你的事情办完了,我到你家去玩好不好?我一直在这百炼阁里,无聊死了,要不是守着爹爹,我都不知做些什么。”若儿撅起嘴巴,之前那种满是心机的样子早就不见,此时像是一个小孩子,他从来没在自己爹娘面前撒娇求过宠爱。在这相识不久的师姐面前,他露出了小孩子心性。
“自然是可以的,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郑纱瑜温柔的说道,这孩子也可怜,好不容易与自己亲爹相认了,他爹和娘便整天出去玩,就把他一个人丢下。
“太好了,师姐,你办完事情,回去的时候吧我带上就行,我的轻功还不错,不会给你拖后腿的。”若儿急冲冲的保证。他的轻功身法得了爹娘双方的传授,又是从小练习。
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轻功。
“若儿,你就那么相信师姐一定能成事?”郑纱瑜奇怪的看着若儿,他怎么敢肯定自己就能一定返回,而不是死在战场之上?
“我听爹和娘说过,现在女帝着急选出继承人,所以,有些事情无暇分身。她自己身体也已经不允许,圣尊军师也年老了,那另外的军师身份神秘,一直黑袍子加身,看也不像是我北燕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女帝要是依靠这个军师想在战场上占上风,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若儿说出一大番的话,说出来的却是郑纱瑜最想知道的两个军师的消息。
最有用的就是那个黑袍加身的神秘军师果真不是北燕之人,若不是北燕之人,其余每个国家都有可能,倒是能了解两国情况,又对长圣国了若指掌的人,除了那孟心善,郑纱瑜也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
既然女帝外强中干,那现在她每一天都是在强撑了?郑纱瑜眼中神光闪烁,要是女帝突然翘辫子,那她费尽心思想要知晓的事情,不就是没人能解释了?
“没想到我担心的事情,师父和师娘也在为我想着,我确实担心那两个军师,他们之前连番胜战,我也要叫他们尝尝败仗的滋味。那个神秘军师……”她自然会去想办法知晓她是谁:“代我向师父和师娘说不要过于操劳,我会处理好的。”
前世今生,无数次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这些事情又能算是什么。
只能是她人生再度的被磨砺。
“师姐,我会的,别忘记来接我啊。”若儿对着将要出门的郑纱瑜说道。眼睛满是期待的光芒。
“放心吧。”郑纱瑜回到如花宫的时候,若儿就听见了一声隐隐约约的话语,那是他师姐的承诺。
“主子,”无仇依靠在楼梯上,笑眯眯的看着郑纱瑜,等她走近,他伸出手,把郑纱瑜拉住。
“第二封捷报。北燕果真派出了援兵,不过不知道那北燕王军似乎是没有一丝动静,这叫人奇怪。”无仇纳闷的说道。
“是我叫王军暂时做了聋子,做了哑巴,不过这维持不久,”郑纱瑜皱起眉头。没有人进出鱼龙川,肯定要收到肖茗予的怀疑,她想尽快去皇宫,亲自见那北燕的女帝。
在北燕这个事情上,郑纱瑜的主意变了几变。北燕现在是最强国,她一方面是想消耗北燕国力,一方面是想将来更好掌控北燕,不过她对着权利不感兴趣。
“什么?”无仇大吃一惊,要想控制一个城市的信息,要多大的能量。
“有什么吃惊的?也就只能控制几天。我阻止不了王军的参战。”王军不会轻易出动,前提是北燕王都没有受到威胁。这不过是她的猜测,郑纱瑜有些无奈的笑笑。
“北燕这个点不要了,准备撤吧。商部还是分散继续活动,我要钱,也要消息。”郑纱瑜问情归无恨要了这一百万人,根本没有说军资的事情,她有钱,能叫军队吃的很好,根本不用征收强买之类的手段。
“那主子你呢?”无仇紧追不舍,“和我一起走?”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放心吧,我这里有一处隐秘的宅子,我到时候自己去哪里,你先走吧,去帮无言。”和北燕硬抗,无言应付起来有些吃力,无仇征战沙场经验丰富,叫无仇回去帮助无言是最好的安排。
“好,”没有拖泥带水,无仇利索的答应。郑纱瑜进了无仇给她准备的房间,把属于她的痕迹湮灭。
这才施施然的离去。
等她走远,无仇把琴师召唤到了近前,“诸位,如今我这如花宫,我也不想开了,几位就各自散去吧,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银两。”
琴师们默默的从他手里接过了银子,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和俏如花老板相处的时间,自然知晓他做事利索,不喜欢冗繁。
都没有问原因,就安静的离开,无仇站在空落落的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掩去眼中的失落,他身子一展,便用轻功离开了此地,自此,北燕王都中的如花宫就不再开门了。
无言领的是第二路军马,无仇早已获知。
“陛下,长圣国率先开战,臣下已经安排了八十万援军,”何莲站在轻纱帘幔之前,那帘幔中人影绰绰,她看不清楚其内的真情。
只见宫女走来走去。
半晌没听见女帝的回话。何莲正好保持着禀报的姿势继续等待。
旁边的女官无奈的朝何莲摇了一下头,女帝此时清醒着,她不回话,旁边侍应之人也不敢妄语,只苦了尚书大人,委屈的弯着腰,在帘幔之外候着。
一道明黄的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女官和宫女朝那身影福身行礼,何莲转脸一看,见到是太子,不由得苦笑。
许美伊一挥手,叫何莲站起身,站在一边,压低声说道:“母帝还没有回话?”之前她问过女官,女帝今儿精神很好,她自己要处理政务,此时尚书的禀报,却是没有得到她的反应。不由得不叫人疑心,许美伊想上前去探视。
那女官身子往前迈了一步,轻轻摇头:“女帝累了,不想说话。”
许美伊脸上微微露出不悦,“本太子向母帝请安也不许?”
女官低下头,她不敢拦着太子,可女帝交代过,谁来也不见,“女帝今儿不想见……任何人。”
听清楚女官最后说的话,许美伊阴晴不定的脸上最终升起薄怒。“大胆。”
“奴婢不敢,”女官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何莲朝着太子一拱手:“太子息怒,陛下定是劳累了,我等改日再来就是。”
许美伊皱着眉:“北边战事吃紧,需要母帝拿主意,这八十万援军有去无回,本太子看是否需要调动王军。”
王军只听命女帝。
没有女帝的授权,她就是太子也休想调动王军一兵一卒。之前连番开战损耗的兵力尚未补足,此时长圣国居然率先开战,而且连挫北燕军队。
若是不调动王军,北燕将陷入兵力空虚无可调动的地步。
号称最为强盛的北燕,居然成了无兵可调的地步,这要传出去,周边那几个国家不趁机蚕食?
许美伊觉的自己此时憋屈无比。
何莲的脸上都是苦笑,她也在向女帝禀报此事,却是没有半点的回应,满屋子的女官,宫女,没有敢说话的。
那轻纱帘幔之内,属于那个人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传出。
半晌,何莲朝着许美伊使了一个眼色,自己率先出了门,许美伊犹豫了一下,也迈脚跟了出来。
“这几天女帝都没有旨意,长像以往,这可如何是好?”许美伊眉间的郁色越来越重。偏偏在此时,她那几个姐妹拼命的落井下石。
唯一没插手的许良衣遥遥观望,焉知不是在坐山观虎斗?
她那个公主名号谁不知道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好一个越王,好一个越王……许美伊的嘴角浮起冷笑,这几个姐妹没一个好相与的。
“老臣也无奈。”何莲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不禁伸手捶捶腰。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她的腰早就酸痛无比。“没想到长圣国的士兵没有阵法也能胜过我军。老臣研究过两方战局。对方这次出手完全不按常理,基本就没有与我军正面接触。”
“以往长圣国都是硬攻。这次多了些诡谲。对方的主将似乎是生脸,可查到对方主将的信息?”许美伊心事重重,何莲说的双方战事的时候,她立刻发现自己对对方的主将一点也不了解。
两军对阵,主要就是知己知彼。
然而这突然冒出来的主将,叫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对方用兵习惯,也不知对方善用手段,似乎一切都是在云雾之中。
“圣尊军师如何说?”许美伊问道。
“圣尊军师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对方底细,这次主持战斗就是圣尊军师本人,连番吃瘪,我看圣尊军师脸色很不好。”何莲的声音有些古怪,她在偷偷的打量着太子的表情,不知太子缘何要提起圣尊军师。
“那人呢?她不是对长圣国很是了解吗?”许美伊冷哼了一声。她对那个军师很是看不上,不过母帝对那人很是重视。之前的战斗都是叫她与圣尊军师同行。
几次胜战下来,那人飘飘然了些,连她这个太子都不放进眼中。
这次长圣国发起进攻,那人却是半点用也没发挥过。许美伊有种想要杀死她的举动。
“那人见到对方的主将,就称病了,一会我去探探病,”何莲意识到,那人对对方的主将很是熟悉,否则,不会在对战的节骨眼上称病。
许美伊眸中光亮微闪:“尚书大人说的极是,还是请尚书大人先去探上一探。若是能探得对方主将底细,本太子也好制定下一步如何对战。”北燕大军从未曾有过如此的败绩,乃至现在的窘境。
何莲连连称是,不敢耽误,便先行离去,许美伊在女帝寝宫之外站着,她还等着女帝有空能接见她。
想要一探北燕女帝寝宫的郑纱瑜却是进退两难,她本来就在寝宫的屋顶之上,本来想攀在屋檐之下,等人少些就进去当面问女帝。
女帝寝宫之中,人来人往,她没有机会进入,那太子更是在廊檐之下站定,气的郑纱瑜真的想揭下屋顶的瓦片把许美伊砸晕过去。
她现在若是一动,肯定就会被许美伊发现。真是出师不利,郑纱瑜着急,战线上战火正酣,她专门在北燕朝廷焦头烂额之时只身夜探北燕皇宫。
何莲和许美伊的对话也被她听的清楚,那神秘军师看见她的主将亢远凉就称病,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认识他,郑纱瑜越发的肯定那人就是孟心善。
许美伊在狼烟之下站了片刻,来了一个内侍,对她耳语了几句,郑纱瑜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就看见许美伊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好不容易走了……郑纱瑜翻了个白眼,倒挂金钟在廊檐上,朝内室看了一眼,知晓这么多的人,她是绝对没有机会和北燕女帝单独相处的。
几乎是带着望洋兴叹,郑纱瑜只好沿着原路返回。
“什么?瑜王?煞雪国那个浪荡王爷?尚书大人不是在说笑?”郑纱瑜正要出宫,就看见之前先走开的许美伊和先前离开的何莲在一处树荫下说着什么。
这两个人速度还不慢。
郑纱瑜在太子错愕的语调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是听见许美伊对她的评价是浪荡王爷。
本王那是能屈能伸好不好?郑纱瑜郁闷的想道。不过她可不会愚蠢的上前去为自己辩解,悄悄匿身在暗处,她倾听二人的对话。
越听越是郁闷。
“那人是不是看错了?她不是说当年没有在瑜王身边见过此人,又如何判断这主将是那瑜王之人?”许美伊疑惑的反问何莲。
何莲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此消息绝不会错,那人说曾经亲见此人在瑜王身边出现过,我们所探得的瑜王,可能并不是我们所知的那般,若是那人真是如那般不堪,情归无恨那厮如何对她情有独钟?”
许美伊叹气了一声,“真是那么不堪的话,情归无恨怎么会看不上四妹?四妹也真是没本事,一个皇帝也搞不定,若是她能顺利联姻的话,也不至于叫我等如此被动。”
“贤王已经回到了王都,老臣的眼线在城里见到了她,听说她还可张天芳张大人接洽过,不过张大人没有答应帮助她。”何莲继续说道。
郑纱瑜暗笑,要不是许蝶衣走投无路了,她怎么会和太子的铁粉接洽,那个有胸无脑的女人,郑纱瑜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能和她斗。
“她居然找张大人,你给张大人通个气,叫她假意先应下,我看她想玩什么花样。”许美伊冷笑一声,袖子一甩。便自行离去了。
何莲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郑纱瑜估计他们晚上就留宿在皇宫之中,刚才她在窗外看了一眼,寝宫中那个形容枯槁一身龙袍之人,分明不久就要行将就木了。这看来是真的了,不然也不会看见许美伊这一脸阴郁。
之前种种传闻说她一会重病,一会中毒,原先她怎么没想到虚虚假假假假真真,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呢?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还是纠结与寻找出真相,尤其是这个颠倒的世界里,给她这个身体的父亲死得不清不楚,她一心要寻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