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金发女郎
众人离开大山后，只有郭魁返回北京，其他人从汉中机场坐飞机各回老家。
季望舒却去了长沙，直奔湖南卫视的电视台大楼。
他已经从伊伊那里问到联系电话，约好了今天见面，对方是电视台策划编排部的副总。
一路问到办公室，季望舒敲门进去，微笑道：“范总你好。”
“你好艾伦，请坐吧。”范文贤今年48岁，外表文质彬彬，说他是大学教授都有人相信。
季望舒直奔主题，拿出打印好的节目策划案说：“范总，请过目。”
范文贤没看策划书，而是好奇问道：“你怎么生出做电视节目的想法？”
“是这样的，我前些天去秦岭山区支教。那地方很偏僻，最近的村落下山也要三个钟头，而且还有更远的人家。我遇到一个小孩儿，他每天把营养午餐里的肉都藏起来，带回去给妹妹吃……”季望舒大致把情况讲了一遍，“那地方很苦，小孩子都特懂事。我就在想，如果让城里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坏学生，和这些山里娃互换角色，他们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很有意思。”范文贤这才翻开策划案，认真地一条条读起来。
大概看了20多分钟，范文贤才说道：“我个人很喜欢这个策划思路，但我说了不算，需要和研发部的同事讨论。”
季望舒问：“需要讨论多久？”
“不知道。”范文贤摇头说。
“那行，你们先讨论吧，我随时等电话通知。”季望舒道。
范文贤是策划编排部副总，职责有节目购买、频道编排、电视剧审片、频道播出统筹、频道版面调整等等。而对新节目的评估分析，则归研发管理部，还真不是谁拍板就能决定的。
第二天上午，范文贤就把节目策划案递过去。
足足花了一周的时间，范文贤才收到研发部回呈的评估报告，从各方面对这份策划案进行的讨论研究，大致的结论是：视角新颖、想法独特、可行性很高，但也有一定风险。
范文贤又拿到策划编排部讨论，最后递交台长那里，台长看了表示全力支持。
最让范文贤头疼的是，这节目谁来做总导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湖南卫视自然不能例外，两大派系平时争得很凶，《变形记》这种一看就有前途的节目，自然成了这些人眼中的香馍馍。
还有就是节目版权问题，湖南卫视想把版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季望舒却死活不卖，只同意授权给湖南卫视制作播出。
这两个关键性问题，一直从2月初争论到春节后，终于有了妥协结果。
总导演、分组导演、主持人、编剧团队、摄影团队很快确定好，然后分别联系变形双方的家长，决定于开学后正式开机。
而季望舒那边，还是不同意卖断版权，湖南卫视也拿他没辙。他们当然可以换个名字山寨，但这种做法太Low了，得罪季望舒不说，季望舒还可以顺势授权其他电视台制作，不但跟湖南卫视抢收视率，甚至能告他们抄袭侵权。
最后讨价还价的结果，就是湖南卫视以300万低价，拿到《变形记》两年的独家授权。在此期间，季望舒不得将这个节目授权给任何电视台，版权到期后，湖南台有优先续约权。
两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
……
至于季望舒，他早飞去美国洛杉矶了，这个春节他准备陪爷爷过。
季望舒拖着行李走进跌打馆，医馆里没生意，爷爷正躺在老爷椅上打盹儿。
“季大夫在吗？”季望舒敲门问。
“在呢，”季广志连忙睁眼起身，一看是孙子回来了，顿时笑骂，“你个兔崽子，连爷爷都消遣。”
“爷爷，您还好吧？”季望舒走过去扶住。
“没病没灾，好着呢，”季广志埋怨道，“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连午饭都没弄。”
季望舒道：“那你吃什么啊？师兄呢？”
季广志说：“这大过年的，我让周平回家了，吃饭就在隔壁喊外卖。”
“今天的饭我来做。”季望舒脱下外套就往厨房走。
美国春节的年味其实很淡，毕竟华人属于少数族裔。
除夕这天晚上，纽约帝国大厦会亮起红色和景色的彩光，以迎接亚裔春节的来临，此举成为纽约市的传统，春节也成为纽约的法定节日。
可那是在纽约，洛杉矶这边就不行了，大年三十照常上班，也听不到什么除旧迎新的鞭炮声。就连贴春联都很少，顶多挂几个红灯笼代表喜庆。
一直到大年初七，终于有了大动作，说要举行什么新春金龙大游行。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唐人街就被封路，两边店铺噼里啪啦放弃鞭炮，周边街区的老外听到声音闻风而动，全都往唐人街涌来。
游行队伍打头的是辆敞篷轿车，一个穿红衣服的华人举着星条旗站车上，后面跟着几辆扎红花的轿车，两边还有骑摩托车的白人跟着——警察和安保人员。
再后面是鼓乐队，乐队成员大部分是华人，但也夹杂着一些其他肤色人种。再后面是穿短裙的拉拉队（洛杉矶温度高），各种肤色的美丽少女边走边跳舞。
紧接着才是舞狮队和舞龙队，这两个队伍清一色华人，跟着他们看热闹的也最多。
后面还有很长的队伍，都是当地各种社团组织的，他们扛着旗帜和横幅，写着五花八门的内容，比如：双龙武术学校、南加省健身协会、华人彩虹协会（呃，这貌似是个同性恋组织）等等。
最神奇的是，每年洛杉矶还会邀请许多北京的学生来参加游行。这些中国学生都穿着校服，手举“北京市xx中学”的横幅，喜气洋洋地跟着队伍走过唐人街。
再后面就是花车队伍，花车的模样五花八门，有龙舟、有戏台，甚至还有飞机坦克的造型。接着是自行车队伍，以及各种盛装亮相的团队，不仅有戏曲装、功夫装，甚至还有戴面具的妖精装，那场面不像是春节，更像是奇怪的化装舞会。
季望舒扶着爷爷，跟随队伍一直往前走，他所在的是街坊队伍，统穿喜气洋洋的大红色唐装。不时有外国佬或者游客，冲过来跟他们一起合影拍照。
等这大游行结束后，洛杉矶的年味便迅速消失，人们该干嘛干嘛。
季望舒在中国名气很大，但回美国就彻底变成普通人，他的作品还没传到这边来，就连街坊邻居都不知道他是大明星。
等到农历正月初十，季望舒才启程去中国，北大那边快要报名返校了。
机场。
季广志拉着孙子的手，告诫道：“听你二叔说，你在中国发展得很好，想留就留在那边吧。你也别挂记我，爷爷不缺人照顾。“
季望舒道：“爷爷，要不你也去中国吧。我在北京买套房给你住，或者去广州叔叔那里也行。”
“老了，不想挪窝，等哪天我折腾不动了，就回广东老家落叶归根，再安享晚年也不迟，”季广志笑着挥手，“去吧，登机时间快到了。”
“那我走了，”季望舒挥手道，“爷爷再见。”
“去吧，去吧。”季广志一脸慈祥的笑容。
季望舒很快登机，然后拿出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打字。春节期间他都在忙，《汉朝那些事儿·东汉篇》已经快完稿了，只剩下最后几万字。
没一会儿，呼啦啦上来七八个年轻人，皮肤黑白棕黄都有，看模样似乎是一群大学生。
季望舒周围两排座位都被他们占了，两个前凸后翘的金发女郎放了行李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就议论开来。
“嘿，ScarJo，你说中国会是什么样子，北京大街上真的有牛车吗？”
“拜托，说过多少次，别叫我ScarJo，这个昵称逊爆了。”
“好吧，ScarJo，你的中文名起好了吗？”
“法克！”
“不会吧，你的中文名叫法克？姓法还是姓克。”
“我是说，法克鱿！”
“我叫李曼丽，这是中文老师帮我取的。唉，一想到要在中国待半年，就感觉心里很没底，我把一年的衣服都带去了，免得北京那边买不到。”
“朱莉，你真的好烦，能让我安静一下吗？”
“OK,”英文名朱莉，中文名李曼丽的金发妞，突然看到坐里边的季望舒，顿时喜道，“嘿，这里有个亚裔帅哥。Boy你好，你是中国人吗？我差点忘了，这是去北京的飞机，你一定是中国人。”
这妞实在太啰嗦了，说起来就没个完，季望舒只能扭头答道：“你好，我叫艾伦。”
“艾伦，我叫茱莉亚，你可以叫我的昵称朱莉，”朱莉自顾自说道，“我们要去中国做半年交换生，你熟悉中国吗？”
季望舒道：“还行吧。你去哪个学校？”
朱莉道：“北京大学。”
好吧，真是巧……
季望舒笑道：“正好我是北大的。”
“哇，太酷了，真是意外的相遇。”朱莉高兴起来。
昵称叫ScarJo的金发妹子颇感意外，终于侧身与季望舒握手：“你好艾伦，我是斯嘉丽·约翰逊。”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季望舒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打量她更加面熟，似乎是异时空的某位好莱坞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