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姑且问一句,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给我吧?」奥兰多署长揉着太阳穴,语气无奈的问道。
「不行吗?」电话对面的人理直气壮。
「真的是这样么……」
奥兰多署长对此表示怀疑?
恐怕叫女人、报菜谱什么的都只是打电话的借口,他真正想说的是有关沙漠那场从者之间的战斗的事吧。恐怕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或者是想试探我才特意这么说的吧?
奥兰多署长如此猜测,于是抱歉道:「昨晚才说到一半我就挂了电话,对不起。也因此没来得及问你……你对沙漠的那件事有何看法?」
为了不让对方再说些废话,他主动提起了沙漠一事。
然而,电话里却传来了直白的疑惑:「那是什么?沙漠出什么事了吗?」
「……你没发现吗?」奥兰多署长一时间有些语塞。
虽然他早知道这货不靠谱,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离谱。
这家伙脑子里难道只有女人和享受么?
「我昨天喝了酒就睡着了。醒来后我就给你打了那通电话,没别的啊。」电话对面的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看来,指望你像个英灵一样有正常的见解,是我太蠢了。」奥兰多打从心底里感到无奈,对电话那头的人大失所望。
「今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由我来联络你。」
奥兰多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想挂断电话。他下定决心,就算再有电话打过来,也要让秘书来接,或是干脆不接。..
直到他在下一秒,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专有名词。
「你对那个叫弗兰切斯卡的小妞也这么冷漠吗,兄弟?」
弗兰切斯卡!?
当这个名字从术士口中吐出的那一刹那,奥兰多整个人都僵住了。
术士大概是通过电话里短暂的沉默察觉到了奥兰多的反应。
于是愉快地继续说道:「你总算肯认真听我讲话了?还是说那什么?叫法尔迪乌斯的家伙说的话更容易理解?叫操丘的日本朋友说的话更让你感兴趣?」
「你……为什么……你知道多少……」
御主与从者可以共享记忆、认知或是五感。但由于奥兰多完全关闭了这种共享,所以术士不可能会读取到奥兰多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术士会掌握我这边的机密事项?难道他假装一直在工作,其实变成了灵体来探查这边的情报吗?
还是说……该不会是那个「老巫婆(弗兰切斯卡)」真的去找他了吧?
奥兰多连这一点都怀疑到了,但真正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只要有网络和电话,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啊。你是不是太小看现代文明的利器啦?还是你觉得,我会没办法用键盘打字?」
「胡说八道!网上不可能有这种情报!」
「这个嘛,就说明我有自己的门路啦。兄弟你不也是一样,你对我也不是完全了解吧?比如你就不知道我的宝具。我们都有各自的秘密,我只是在干粗活累活的间隙里把它稍微揭穿了一点点,就当是休息了。」
听到奥兰多不再说话,术士又像想起了什么重要事似的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啊,对了对了。说到日本我才想起来,那个叫冬木的地方好像很不错啊,龙脉的流动也跟这片土地差不多一样优秀。不过,我感应不到什么龙脉,倒是无所谓啦。说到土地,下次要不要我给这里的原住民,那个叫蒂妮·切尔克的小妞打个电话啊?就说??警署署长是组织这场庆典的魔术师之一,他在你的组织里插入了好几个间谍。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光让你听我
一个人在这里说了。如果是我自己的书,我还能写更长的台词。只是跟别人说话还是得有来有往才行,对吧,兄弟?」
听到术士故意使坏的笑声,奥兰多握紧听筒大叫道:「混账……别再往下说了!你知道自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术士打断了。
「你怕被人偷听,是吧?」
「……」奥兰多顿时沉默了。
「无论是魔术手段还是电子手段,都可以进行偷听。就算你的电话具备完善的安全系统,也不能保证我的电话以及中途的线路会不会被人动手脚呢。哈哈!所以,我再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就会让你很麻烦,对吧?」术士呵呵笑着调侃道。
尽管术士的语气十分轻浮,奥兰多却从中感受到了深不见底的压力。他对刚才大意的自己感到十分失望,同时做出了深刻的反省。
几秒之后,奥兰多修正了自己的认知,并采取相应的对策:「原来如此,我诚挚地向你道歉。是我太小看你了。」
「干吗突然这种态度,真恶心。」术士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清楚你的能力。如果你还不闭嘴,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奥兰多冷声解释道。
「哦,想用令咒堵我的嘴吗?可是啊,你知道吗?比起用贵重的令咒,有一种方法可以更简单地堵住我的嘴。可惜你不是美女,否则我就可以要求你用吻来让我闭嘴了。」术士依旧毫不在意。
「少说废话。你想要什么?」奥兰多冷静的问着。
他知道对方废话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然而,术士的态度还是那样毫不在意,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兄弟,请我吃顿大餐吧,这样就可以让我闭嘴了。我不会直接参加战斗。在你被打败之前,我会好好填饱肚子,把这场闹剧写得有趣又滑稽。」
「……」
奥兰多闻言脸色略显阴沉。
搞半天这货打电话来还真是点外卖的!?
是他想得太多,所以才惹得对方不得不拿出一点实力来了吗?
············
夜。
斯诺菲尔德中央十字路口。
以赌场酒店「水晶之丘」和市政厅为首的城市重要设施,都聚集在七号街上。这条街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此时,一个引人注目的女孩就站在这个路口上。
那是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美人,有着柔顺的白发,雪白的皮肤,以及火一般赤红的眼睛。
在普通人看来,她已经相当惹人注目。而在被圣杯战争之名吸引而来的魔术师们的眼中,她又有着另一种意义的醒目。
一名魔术师远远看着这个女人,对同伴耳语道:「你看,那不是??人造人吗?」
「是啊,水平这么高,肯定是爱因兹贝伦家的。」
「他们果然来了,毕竟圣杯战争的系统都被剽窃了,爱因兹贝伦怎么可能再沉默下去。」
「可是??她也太光明正大了,该不会是陷阱吧?」
戒备与疑惑交织的窃窃私语从城市的各个角落传出。
不知这个白如雪的女孩是否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的讨论对象。
女孩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凝视着包围自己的整个世界。她的目光中燃烧着无边的怒火,仿佛要否定全世界一般。
某处。
有一个人,正在遥远的地方偷偷观察着白色的女孩。
看到水晶球中映出白色女孩的影像,观察者不禁喜笑颜开。
「哈哈!来了来了!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
少女——弗兰切斯卡身穿哥特式洛丽塔洋装,在黑暗中一边转着伞,一边带着陶醉的神情笑个不停。
「不知道她带了什么样的棋子来啊,真让人期待得不得了呢。要是她能舍弃自尊,把远坂的末裔之类的人带来就有意思了。不过,仔细一想也知道不可能。」
弗兰切斯卡对自己说的话摇了摇头,继续在黑暗的房间中转来转去,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说,已经开始了!颠覆的时间终于来了!我也要加油才行!」
说音刚落,水晶球光芒大作,在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投影出无数画面。
从与蒂妮一同前行的英雄王,到在森林中与狼共处的枪兵英灵,以及本该是她同伴的警署署长的办公室——各种各样的画面不断出现又继而消失。
弗兰切斯卡将画面中的英灵们依次欣赏过一遍之后,把目光投向了空无一人的画面上。
那里看上去像是某个歌剧院。大概是没有演出的缘故,只能看到无人的舞台与观众席。
当这个空无一人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某个人影的时候,弗兰切斯卡再次浏览了一遍各个影像中的英灵,用娇滴滴的声音轻声低喃,就像在对全世界诉说爱语一般。
「来吧……是时候驱逐赝品了。」
············
从那一天、那一刻起,斯诺菲尔德的命运开始转动。
圣杯——就算是真圣杯,也需要七名英灵的灵魂才能完成。在当前只凑齐了六名碎片的情况下,充其量也只能做出力量不完整的仿造品。
他们大费周章地设下种种布局,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恐怕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把这次的假圣杯战争当作「准备工作」,待系统坚不可摧之后,再执行真正的圣杯战争。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品」正在其他地方进行,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只是吸引协会和教会目光的障眼法。
魔术协会的大部分人都这样想。
当然,不能排除「其实是要召唤七名从者,六名只不过是法尔迪乌斯在说谎」这种可能。可他说这样的谎,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众多魔术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幕后主使们正静悄悄地采取行动。
以虚假的圣杯战争为祭品,唤醒真正的圣杯战争。
万事俱备,只差打开逆转整个系统的开关。
而这个开关,就是召唤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中最后的从者,也是真圣杯战争最初的一名英灵——「剑士」。
只要召唤出真假掺半、身为战争桥梁的英雄就行了。
一切的确都按照计划稳步前行,开关也顺利被按下——直到召唤出剑士英雄的那一刻为止。
是的,这是一场亦真亦假的圣杯战争。
虚假的圣杯战争进行的同时,真正的圣杯战争也将在这最初的‘剑士被召唤出来之后展开。
这名剑士就是真实与虚假之间的桥梁,他是虚假圣杯战争最后一位英灵,也是真正圣杯战争第一位英灵。文学
换句话说——真与假两场圣杯战争重叠在一起,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混战,一共将有13位英灵参战!!!
然而,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人。
甚至就连弗兰切斯卡这样的幕后主使,同样没有注意到。
在这场属于英灵与魔术师的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变数。
他非英灵,也非魔术师,自诩为人类。
却,有着颠覆世界的力量。
············
一般来说,一场圣杯战争是有时限的,而时限为七天。
但这场真假掺半的圣杯战争的时间如何计算呢?
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
因为,如果只是进行虚假的圣杯战争,靠着六位英灵的灵魂,是无法‘盈满圣杯的,因此这场战争只能以真正的圣杯战争开幕的那一刻开始计算。
在此之前的都是准备工作,亦可称之为‘第零天。
而此刻,今夜,这场真假掺半的圣杯战争迎来了‘第一天。
············
第一天。
深夜。
斯诺菲尔德歌剧院。
这座歌剧院离市中心稍微有些远,在城市刚建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坐落于此。
虽然是拥有远超五十年历史的建筑,在很多地方都给人陈旧的感觉,但是那庄严感却丝毫不减当年甚至因为时间的沉淀显得更加深邃。
现在这里并没有演出安排。
事实上,在一周之前这里就以「部分区域装修中」的名义禁止他人进入了。
演出大厅平时都一片寂静,今晚则有些不一样。
在铺着古老的木地板的舞台上,正上演着一出仿若戏剧的画面。
既没有观众,也没有剧本或表演,但任谁看来,都会觉得这是一场戏。
然而就连舞台上的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所演的是悲剧还是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