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宏文一笑，对莫言非说道：“是不对，张婶是想替女儿背这杀人的罪名。”
莫言非摆弄着手上的指环，心里有些不安。
莫志远看出女儿的心事，“谁做错的事情，谁就要接受处罚。”
莫言非看向父亲，“小芸死了，张婶也活不下去了吧。”
“法不容情。”莫志远说道，“所不容的就是私情。”
莫言非叹了口气，“我知道的。”
孙宏文摸了摸莫言非的头，“如果你爹要替你背杀人的罪名，替你去死，你会同意吗？”
莫言非马上摇头，“不会。”
“可张芸当时什么都没说。”孙宏文露出嘲讽的神情，“张芸低着头，任由张婶说，是她用夏天剩下的苍蝇纸泡水，给鲁玉良喝的。”
莫言非眼睛滴溜溜的，“鲁玉良是她们母女唯一的依靠，就算张婶恨他，也要等女儿嫁人了，有了依靠之后，才能毒死他。”
孙宏文笑了笑，“张芸和张婶都被带回来了，你要不要去提审？”
莫言非看了一眼父亲，对孙宏文说：“我现在需要低调一些，一会儿你和付文鹏去提审吧。”
孙宏文点头，“也好。”
莫言非犹豫着说，“其实我觉得罪魁祸首是鲁尽义。”
莫志远提醒道：“法律注重的是证据。”
“我知道。”莫言非无奈，“可鲁尽义利用小芸爱他，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冲动，诱导小芸杀了鲁老先生。”
孙宏文说道：“鲁尽义是挺阴险的，不过除非张芸开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鲁尽义身上。”
莫志远摆了摆手，“鲁尽义可以辩解说，是张云因爱生恨，诬陷他。”
莫言非转动着指环，“是啊。”
两声敲门声，“请进。”莫志远说道。
宋佳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
孙宏文尴尬地站起身，“佳佳，你找我。”
宋佳走进办公室，随手关好门。
她不理孙宏文，对莫志远说道：“局长，我刚刚检查完张芸的身体，她已经有三个月身孕。”
莫言非喃喃自语：“这下麻烦了。”
莫志远轻轻敲着沙发扶手，“是挺麻烦的。”
宋佳接着说道：“张芸知道自己怀孕。”
莫言非嘀咕道：“她知道怀孕了，才去逼鲁尽义娶她，所以他们在旅店里，鲁尽义才会说出，除非鲁老先生死了。”
莫志远看向孙宏文，“你先去跟张婶说一下张芸的情况吧，我想这位做母亲的会做出决定。”
莫言非看向父亲，“你想放过小芸？”
莫志远叹息一声，“不是我放不放过她，她怀孕了，就算承认有罪，法院也不会判她死刑的。”
莫言非扶着额头，“孙哥，你跟张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小心些，我总怀疑张婶跟鲁老先生有点关系不一般。万一小芸不姓张，而应该是姓鲁，那张婶容易疯掉。”
宋佳看了一眼莫言非，“张芸也会疯掉。”
莫言非点头，“你说得太对了。”她头一次和宋佳观点相同。
宋佳看了一眼皱眉不展的莫志远，目光扫过茶几上放着的山楂罐头。
宋佳心里是恼火的，她想看莫言非的笑话，甚至盼着莫言非出丑。可她又觉得莫志远这人不错，对她和她父亲都很照顾。
宋佳长吁一口气，对莫言非说道：“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莫言非看了一眼宋佳的手，赶紧摇头，“我现在挺好的，不用检查。”
宋佳审视着莫言非，“你以前看到尸体是不会吐的，你不觉得你今天吐的有点多吗？”
莫言非的脑海中又出现那泡得发白，泛着青光的腐尸。
她又是一阵恶心，捂着嘴说：“大姐，那尸体都臭成那样了，你见了不恶心？！”
宋佳一提醒，莫志远和孙宏文的神情也紧张起来。
孙宏文看着莫言非说道：“傻丫头，你让佳佳帮你检查一下，如果真有了，你们要马上成亲。”
莫言非愣了一下，然后合计过味来，“你瞎说什么呢。”
孙宏文有些急了，“我们之间说什么不重要，你别真出事儿了。”
莫言非的脸刷的红了，“我能出什么事啊，我什么都没做。”
莫志远心里是没底的，可当着宋佳和孙宏文的面，他什么都不能说。
莫言非憋屈地满脸通红，“我们是在一起了，可我们什么都没做。”
孙宏文见莫言非这么说，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宋佳脸上有些挂不住，“是我想多了。”
孙宏文马上给媳妇台阶，“你这也是为小非好。”
宋佳瞪了孙宏文一眼，腹议着你到底跟谁是一家的。
她对莫志远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佳走出办公室后，孙宏文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能确定吗？”
“我又不傻。”莫言非气得踢了孙宏文一脚。
莫志远皱了皱眉：“这事儿不怪宋佳多心。今天在食堂，我当时没在意，现在细想起来，很多人都在看着小非。”
孙宏文一咬牙，“一会让佳佳先帮你检查一下，如果真没事儿，你去后院，让大伙看着你打会篮球。”
莫言非又踢了孙宏文一脚，“你还是不信我。”
孙宏文也急了，“我信你，不是怕万一么。”
“没有万一。”莫言非没好气地说。
莫志远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沉着脸说道：“你不要再闹了，宏文都是为你好。”
孙宏文长吁一口气，对莫志远说道：“我原本还觉得有个闺女挺好的，现在看，还是养儿子吧，至少能省些心。”
莫言非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啊。”
“就这意思，闺女没一个省心的。”孙宏文说着往外走，“我先去看张芸和张婶。”
莫志远等孙宏文走了，坐到莫言非身边，看着一脸怒气，大口吃着桃罐头的莫言非。
“现在没外人了，跟爹说实话，你还能打篮球吗？”
莫言非放下罐头，“爹，我现在就去外面跑两圈。”
莫志远见莫言非不像是说谎，长舒一口气，“不着急，你现在出去跑，太明显了，找个机会表现出来你没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