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的嘴立刻被堵上,梁管家额头冒着冷汗,偷偷觑了崔九贞一眼。
“给我堵好了嘴,敢污蔑大小姐,再加十棍。”
“是……”
婆子应下。
崔九贞没有说话,神色镇定,也不怕芙儿方才的话传出去会如何。
“都给我瞧好了,如今府里做主的是我,而我这里有三样碰不得。一是祖父,二是父亲,三是我,你们谁敢打什么主意,这就是下场,都明白了吗?”
梁管家低头,这他早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中气十足地应道:“明白!”
崔九贞还算满意,再看芙儿,已经被打的没了动静。
此时,一抹白衣闯入了眼中,谢丕老远就听到了动静,待到了跟前看到这般模样,不由地皱了皱眉。
如此污眼,怎么也让她看。
崔九贞立即从椅子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谢丕跟前,扳过他的脸,不高兴道:“谁教你看的。”
谢丕顿了下,看什么?下一瞬余光瞥见凳子上趴着的人,心中了然。
“还看?”她皱眉,“眼看也只能看我,不准看其他女人!”
谢丕无奈,握住她的手,“其他人与我而言不过一坨肉罢了。”
不过,他的贞儿说看她,心中不免想起那一处处美妙之地,有些意动。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皆看了眼自己。
一坨肉?
原来谢二公子眼中,他们连人都不是?
玉烟和如云相视一眼,各自一言难尽。
对此,崔九贞倒是很满意,不过还是不准他往芙儿哪里瞧。
即便她还有个肚兜遮着。
谢丕倒也听话,不过一会儿,施刑的人停了下来,那长凳上已是鲜血淋漓,淌了一地。
芙儿也不知生死。
崔九贞转头,这回轮到谢丕扳过她的头,不许她看了。
“当心污了眼。”他说道,摩挲了下她的脸颊。
“梁管家,这儿就交给你了。”谢丕说道,拉着崔九贞准备离去。
忙地应下,看着两人朝书房走去,梁管家抹了汗,停直腰吩咐,“还不快收拾了,一会儿若还有痕迹让大小姐瞧见,仔细你们的皮。”
众人闻言,麻利地收拾起来。
至于芙儿,梁管家想了想,则是暂且关到了暗室。
书房里,有余嬷嬷伺候着,又是给洗了脸,又是灌了醒酒汤,崔恂一时有些清醒。
只是头晕的不行,整个人也在打飘儿。
谢丕过来时就闻到了还未散尽的酒味儿,尽管点了香,也通了风,但还是让他皱了皱眉头。
“父亲如何了?”她问余嬷嬷。
不待余嬷嬷回答,榻上衣衫整洁的崔恂就道:“是贞儿吗?”
崔九贞闻言,走了过去,崔恂一手搁在额头上,掀开眼看她,“外头出什么事儿了?吵吵嚷嚷的。”
“您还问?”提起这个,她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崔恂一顿,放下手撑起身子坐起来,突然一动让他有些想吐,余嬷嬷见此给他塞了个大引枕靠着,这才舒服些。
“不过吃了回酒,怎的还生气了?”
他宠溺地笑道。
“您也知道吃了酒,把自个儿喝成那样,要不是我来得早,那个芙儿就爬上你的床了。”
“什么?”崔恂惊了,他稳住身形,清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余嬷嬷开口了,“老爷,那丫头趁您醉酒,引开了护卫,想要给您下那腌臜东西成好事。”
崔恂沉了脸,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从前温氏就干过这事,如今连她留下的丫头竟也这般,不愧是主仆,手段教人恶心。
“人呢?”他冷声询问。
“打了三十棍,明儿个就让牙婆领走。”
崔九贞回道。
“不必领走了,让梁管家灌副药!”
崔恂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闻言,崔九贞顿了下,她本不想府中沾上人命的,毕竟她还有些不忍,不过没想到自家一向好说话的父亲,这回竟然不留一丝余地。
她只得应下。
“是……”
谢丕瞧着差不多,才开口道:“咳,崔叔父,老师让我来传个话,说让您天亮自己到东苑……跪着!”
崔恂身形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见此,崔九贞幸灾乐祸起来,让他喝,让他作。
她就说为何祖父听闻了这事儿没反应,原来是在这儿等他!
心情好了些的崔九贞也不再多留,与谢丕一道离开了。
余嬷嬷将崔恂赶走的书童找来伺候,自己也跟着离去。
她这把老骨头可真折腾死了。
回去路上,如云也将那个被扔下水的丫鬟的事儿禀报了番,崔九贞听到人救过来了,也总算放心了些。
“给她送些银子,让她好生休养几日,回头再给她派个轻些的活计。”
“是……”
如云和玉烟心中微暖,她们主子还是不一样的。
谢丕侧目看着身边的人,突地就想象出了往后嫁入谢家,她也会这般井井有条地安排诸事。
忍不住心头一阵荡漾。
“你盯着我作甚?”吩咐完的崔九贞转过头,那落在脸上的视线让她想忽略都难。
谢丕扬眉,脸色依旧是淡漠的模样。
“不是你让我只能看你?”
“我……”
崔九贞嗔了他一眼,这厮真是的。
“那也不是无时无刻盯着呀!”
“哦?那你想我什么时候看?”
两人说话间,玉烟和如云已经落在后头远远跟着。
“或者说,贞贞想我看什么?”谢丕低低的声音传到她耳边。
崔九贞腰间一酥,差点绊倒,谢丕伸手扶住,便没再松开。
她心里嘀咕着,谢丕何时变得这么骚了,总想撩拨她。
“嗯哼!”
崔九贞正了正面色,好在东苑里虽挂着灯,却还是看不清她脸上的红晕。
“话说,祖父真让父亲一早过来跪着?”
瞧出了她在转移话头,谢丕没有拆穿她。
“嗯!老师听说你在教训下人,府里又折腾出这些事儿,吵着他歇息了。”
就东苑离前头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吵着他?
崔九贞不信,她怀疑这就是老太爷故意找的借口。
不过,她是不会阻止的。
要说为什么,该!
是以,翌日早早过来跪在老太爷门口的崔恂一脸菜色。
好在东苑里人不多,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这地儿不仅老爷跪过不少次,就连谢丕这样风光霁月的人都跪过。
见多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