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神色不豫,胡氏笑道:“母亲,这小辈们的事儿就让她们自个儿琢磨,若是太过刻意,恐怕崔家也会不喜的。”
马太太闻言,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也就不再勉强。
再看自家小闺女,说两句不中听的就使脸子,真教她给惯坏了。
“你呀!往后这脾气谁受得了你,这么大了,也挑不中个合眼缘的,莫不是要把天下的青年俊才都给你找来。”
马太太嘀咕着,“跟你二哥一样不省心。”
上回的赏花宴,她左右挑了几个,自家老二都说还成,但就是不肯松口。
也是气得她半死。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都是讨债鬼。
只希望佛祖保佑,能赐下两段好姻缘。
大殿内,一股药草香和着檀香飘来,有的人正饮着佛水,有人献着花果,诚心礼拜。
崔九贞也跟着马家长辈等人做完了一套,寺外的街上热闹着,太子已经按耐不住。
见此,崔九贞询问谢丕,“你母亲和嫂嫂她们不是早就到了,我们先去拜见,回头再出去看看热闹?”
谢丕颔首,“母亲应是在禅院歇息,我带你去。”
这么一说,正好马家也顺道要去拜访,便一块儿走了,路上,马太太注意到离她们不远处的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护送谢夫人过来的是谢丕的大哥,兄弟两人碰到面儿,便带着太子和护卫去另一头禅院说话。
禅房里,谢夫人天没亮就起身礼拜了,这会儿将近午头便有些累了,当真身子不如从前。
孙氏在一旁服侍着,也累得不轻。
“你今年又是第一个礼拜的?”马太太佩服,“这年年都第一,论起诚心,谁也比不过你了,难怪得了这么两个好福气的儿媳妇。”
谢夫人与有荣焉,一手拉着孙氏,一手拉着崔九贞,得意道:“那是,我谢家运气好,才有这么几个福气的。”
看得出来,谢夫人对崔九贞是极为满意的,马太太有些艳羡。
可惜儿子不争气,那会子没有轮到他给太子当先生,否则,保不准这姻缘就是她家的。
心里想归想,不过马太太掩饰的好,一点儿也没露出来。
谢夫人没拘着小辈,便让崔九贞和马琴自个儿去玩了。
马太太这才说起,“我方才来时好像瞧见了王家夫人,似是也在这禅院,你们两家若碰上,她免不得要酸上几分了。”
谢夫人冷哼,并不在意,“她酸就让她酸去,在佛祖面前,她还敢蹦哒什么,什么没脸没皮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从前瞧着倒也还有些风范,如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看来王家的事真是逼急了她,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谢夫人颇为不耻,好在自己和她同姓不同宗,否则还不得丢死人。
马太太是个话多的,打听的也多,平日里最好三两妇人一块儿闲话。
连城西那些事儿,她都能打听到,这不,一通说完,谢夫人和孙氏都颇为惊讶。
“没曾想王家如今闹得这般难看,这吴家若是也在京地,怕不是要闹得更大。”
“吴家?”马太太摇头,“一个卖闺女的,会闹什么。”
谢夫人对此颇为不耻,还好崔九贞这婚事退了,否则真嫁入这样的人家,还不得受苦一辈子。
哪像他们谢家,她可不会给媳妇儿罪受。
……
外头,崔九贞与马琴派人寻到谢丕,几人准备去街市上逛逛,也不知何时,马家的二公子也跟了过来。
马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过来作甚?”
“母亲说好好看着你,这人多眼杂的,当心有人冲撞了。”
马憧说着,余光睨了眼与谢丕以及太子等人站在一块儿的崔九贞。
瞧他这德性,马琴便知晓什么缘由了,拍拍他,“瞧见没有?”
她朝谢丕扬了扬下巴。
马憧一顿,紧接着又见她朝自己扬了扬,道:“还不明白?”
“马琴,到底我是你哥哥,还是他谢丕是你哥哥?”
许是声音过大,就见崔九贞几人回过头来朝他们看去。
马憧立即收敛神色,如沐春风地笑了笑,下一刻又看到谢丕的冷眼,顿时泄了气。
马琴哈哈大笑,气得他恨不得揉乱那一头发髻。
但又怎么办呢!自己的妹妹,也舍不得揍。
太子转过头,皱了皱鼻子,“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谢丕神色淡淡,眼中露出不屑,不论有什么图谋,都不可能。
“走吧!不必理会那些无关紧要之人。”
说着,他牵着崔九贞的手,再没放开过。
后头跟着的马憧瞧见,心碎了一地。
倒是马琴,欢乐的不行,跟着崔九贞吃吃喝喝,搜罗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另一边,禅院里,王夫人带着吴氏,礼拜过佛后,她便不肯出禅房半步了。
隔了几间就是谢家住的地儿,她怎么也不愿瞧见那一家子,碍眼的很,免得刚好的身子又气病了。
“你自去歇着吧!我累了,想小憩会儿。”
她打发着吴氏,也让其他人出去候着,没的吵着自己睡不好又要头疼。
闻言,吴氏也没多在意,京地确实繁华,她来时也没多瞧,现下倒是可以再仔细看看去。
“儿媳告退!”她服侍王夫人躺下,便退出了禅房。
屋里头,王夫人总算松快些了,闻着檀香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一点点推开,有影子落在地上,随着关上的门,也进了屋里。
睡梦中,王夫人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猛地睁开眼就见着一根麻绳正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渐渐收紧。
“来……嗬……”
她伸手扯着脖子上的绳子,脸色瞬间涨得红紫,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却不给她机会。
手中几道加大,愈发收紧。
王夫人死死地盯着他,瞪大了双眼,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再动弹。
那破裂的指甲在被子上生生划出了几道痕迹,凌乱不堪。
刚放开手的人索性掀开了被子,将她的衣裳也扯破,只余几根布条挂着。
做完这一切,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又从窗子跳走,快速地消失在禅院里。
门外,伺候的丫鬟听了听,里头安静如初,似乎并没有什么声响,便放下心,抱着刚得的福袋坐在门口。
直到过了平日里午歇的时辰,丫鬟这才有些奇怪,敲了敲门,“夫人,可要起?”
里头无人应答,她想了想,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刚踏进去,哇地一声,立即吓得跌在地上,手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