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你说该怎么处理?”老太太看向燕鸾长公主,淡淡的语气仿佛说着今天天气很好,玳瑁和翡翠两个丫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似是不相信老太太就这样放弃了她们。
“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有意的,奴婢们以后一定好好伺候老太太!”翡翠年纪比玳瑁小,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身子骨还没有长开,为人颇为伶俐,平素很得老太太的眼缘,所以她哭的眼泪汪汪的哀求着。
“对啊,翡翠妹妹说的对,奴婢们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老太太,奴婢们再也不敢躲懒了。求老太太饶命,求长公主饶命!”玳瑁更是磕头如小鸡啄米似的,都把洁白的额头磕出了淤青来了,哽咽着说道。
老太太阴沉着脸靠在床上也不言语,很想知道燕鸾长公主会怎样处置,竟敢当着她的面,说要卖她的丫鬟,谁给她的胆子?她自动忽略了二儿媳和三儿媳也是赞成发卖玳瑁和翡翠的。
老太太对燕鸾长公主多少是有些怨恨的,她记得从前她想往老大的房里塞女人,都被燕鸾长公主挑了个错发卖出去了,或者寻了个由头送去了庄子上,所以长房里至今没有庶子庶女出生,就连长房里那个秦姨娘还是小产之后再也怀不了孕的。
燕鸾长公主留着秦姨娘的存在就是告诉大家她不是妒妇,果然燕鸾长公主的名声极好,燕鸾长公主越是高兴,老太太心中就越不高兴。
“还请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玳瑁爬着去抱住了燕鸾长公主的双腿。
“你求本宫做什么?是你们俩做奴才的不尽心伺候主子,这会子竟然还有胆子求到本宫这里来,这样的奴才留着做什么?来人哪,把这两个奴才拉出去发卖了吧!”燕鸾长公主轻轻地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老太太,她心中冷笑着,你要刁难我,你也得看刁难的对象是谁啊!
“不,老太太,老太太饶命啊,奴婢被发卖不要紧,但是玳瑁姐姐已经是三老爷的人了!”翡翠狠了狠心,对着老太太说道,她知道此时是可以卖长公主一个人情了,谁不知道燕鸾长公主和三太太不对盘呢,也或许自己不用被发卖,无论如何先试试看吧。
“什么?你……你这个贱婢说的可是真的?”长公主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她抬头看向老太太,然后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你说现在怎么办?”
三太太小朱氏闻言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心道,该死的臭丫头怎的把这奸情的事儿给抖露了出来了呢?
小朱氏一想起三老爷那张好色的嘴脸,恨不得撕了眼前玳瑁的这张花容月貌来着。
只见小朱氏怨毒的眼神盯着下跪在地的玳瑁瞧。
玳瑁则愤怒的眼神看向翡翠,她一向和翡翠姐妹情深,相处的颇为愉快,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翡翠会把这件风流韵事给捅了出来!
“玳瑁——翡翠说的可是真的?”老太太自然清楚自己那嫡亲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不由得愤怒的质问道。
其实老太太已经信了九成,还有一成则是在自欺欺人。
“是……是真的,奴婢很是仰慕三老爷的文采和学识,奴婢待三老爷是真心的,三老爷也说了奴婢善解人意,他还说会抬了奴婢做姨娘的。”既然要死,干脆死的痛快一点,但是在临死前恶心恶心三太太小朱氏也不错,她可是记得小朱氏在得知她和三老爷的事儿之后,时常寻着理由骂她两句,若不是她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尚有几分体面,她怕是早就被小朱氏给暗地里弄死了吧。
燕鸾长公主一听那玳瑁这么说之后,心中不由得一乐,这三太太的后院可真是不省心呢。
“你……你……你这个贱婢……竟然主动勾引三老爷,真是个不要脸的,来人呐,给我拉出去发卖!”三太太小朱氏早已忍不住了,见玳瑁的话越说越刺心,怎能淡定,当即扯开了嗓门吼道。
“哎呀,三弟妹啊,你若是把三老爷心尖上的人给发卖了的话,往后三老爷和你夫妻之间岂不是会生了嫌隙吗?虽说本宫也想发卖她们,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变故,还是需要老太太定夺的,好得她们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可不比旁的丫鬟!”燕鸾长公主冷嘲热讽的说道,然后轻轻松松的把问题抛给了老太太。
“你……你去把那个孽子给我喊来福润堂问话。”
老太太之前是装头疼,现在是真的头疼了,挥挥手让管事于妈妈去把三老爷给喊来。
三太太小朱氏担心三老爷一来,自己房里又得添人了,心中气得不行,于是她心下计较,此时该怎么办?
“老三家的,老三那人糊涂,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你怎的不多规劝规劝?”老太太是个护短的,她觉得自己儿子没错,肯定是那些个狐狸精女人来勾搭自己的儿子,也是因为她把儿子生的太好看了,要不自己儿子怎么一睡一个准呢?
所以老太太还会把错怪在儿媳妇身上,她觉得儿媳妇没有尽到规劝的责任。
三太太小朱氏心道,我怎么规劝啊,那双脚可是长在三老爷的身上,三老爷想往哪里跑,难道她还能拿着根绳子绑住他吗?
但是三太太心中虽然这么愤懑不悦,可她也没有胆子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
三太太扑通一声下跪,然后开始眼眶一红,拿着帕子抹泪了。
“老太太,你也是知道的,老爷他素来有主见,我一个妇道人家多说他会嫌我烦的,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妇道人家管住了,这让别人会怎么看待咱们老爷啊,老太太,定是玳瑁这个奴婢自己不要脸对着老爷他投怀送抱来着,这样不要脸的下贱奴婢,媳妇瞧着还是发卖了比较好,再让她在咱们府里呆着,没的坏了咱们顾府的规矩。”三太太眼珠儿一转,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且还能把规矩这顶大帽子往玳瑁的头上扣。
“老太太,奴婢是真心爱慕三老爷的,奴婢待三老爷一片情深,还望老太太成全!”玳瑁心想自己横竖一死,自己若是能真的当了三老爷的姨娘,将来若是母凭子贵,自己在三房也能挣得一席之地,若是被发卖至烟花柳巷,自己岂能有活路?
玳瑁弱柳扶风的模样儿,此时美丽的大眼蓄满了泪水,要落不落的,让人瞧了好一阵楚楚可怜,更别提匆匆赶来的三老爷了。
三老爷本来还以为自己玩个他娘跟前的贴身丫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却听说玳瑁要被发卖,他怎能不震怒?
“好你个妒妇!老爷我不过是怜香惜玉一番,你还要把好端端的姑娘给发卖了,你这个烂心肝的坏女人!母亲,玳瑁不能发卖,我瞧上她了!”三老爷气冲冲的掀帘而入,进屋后就对着三太太小朱氏一顿臭骂。
“老太太……老太太……你听听……你听听他这话……为了一个婢女骂我烂心肝啊……呜呜……”三太太小朱氏本就上不得台面,是以,老侯爷瞧不上她的,但是老太太坚持要亲上加亲,她做主让小朱氏这个侄女嫁给了三老爷,自此三房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老侯爷也只能见怪不怪了。
“你打杀母亲跟前贴身的丫鬟,你不是烂心肝是什么?”三老爷见玳瑁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自己,顿时保护欲爆棚,然后三老爷再次辱骂小朱氏。
“你后院的美妾还少吗?这玳瑁可是老太太跟前的贴身丫鬟,你都能染指,你才是烂心肝的!”小朱氏见自己这么卖力的哭泣,怎么她瞧老太太没有什么动静呢?不由得的心下一急。
“贱人,你再骂!再骂老爷我休了你!”三老爷休妻的心都有了。
“好了,都给我闭嘴!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老三家的,反正妾室不过是那些个玩意儿,总越不过你这个正室的,你何必同她计较呢!这样吧,就让玳瑁去三房当个通房丫头伺候三老爷吧。”老太太见三老爷为了一个丫鬟要休妻了,怕事情弄大,顾府的名声就毁了,只得阴沉着脸发话道。
“谢老太太成全,谢老太太成全。”玳瑁闻言马上磕头了。
“老太太,既然玳瑁都给咱们老爷当通房了,那翡翠是不是给——”小朱氏气得咬牙切齿,然后眼神一冷,那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也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她这句话的深意。
“本来她们俩该发卖来着,但是,刚才三老爷求情,玳瑁都免了罚了,为了老太太的福祉着想,今个都别打板子了,只要她往后好好的侍奉老太太,也就功过相抵了。”燕鸾长公主冲着二太太谢氏眨了眨眼,然后清咳了几声说道。
“还是大嫂仁慈了,这等不尽心的奴婢,不发卖,那也得送去庄子上做苦力来着。”二太太谢氏心领神会,马上接口道。
三太太担心玳瑁的事情在翡翠的身上重演,心想翡翠长的一副好相貌,未雨绸缪的还是先把翡翠撵出去再说。
“老太太,媳妇觉得大嫂二嫂说的对,四弟妹你说呢?”三太太小朱氏这次学聪明了,晓得再拉一票呢,她瞧见四太太周氏低着头不说话便催促道。
“三位嫂子说的有理,老太太年岁大了,伺候的人更要细心才是。”四太太周氏因为嫁给了庶子,所以一向没有什么发言权,是以,她一向是走明哲保身的路线的。
老太太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气愤的,因为四个儿媳妇竟然统一战线了,还都要把翡翠给弄到庄子上去,那她身边岂不是没有了得用的人吗?
燕鸾长公主一看老太太皱眉,且她那么一皱眉,怕是一只蚊子都要被她的皱纹给夹死了。
“但是翡翠毕竟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媳妇也不敢——”燕鸾长公主欲言又止。
三老爷一看翡翠的容貌秀丽,身子虽未长开,但是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不由的心中一动,要一个丫鬟是要,要两个丫鬟也是要!
反正只有他三老爷才是母亲的亲儿子,肯定他说什么,母亲都会答应他的。
“母亲,你反正已经把玳瑁给了儿子了,不如把翡翠也给了儿子吧,儿子回头再给你买两个机灵的小丫头送给你就是了。”三老爷笑着挨近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气得吐血,这叫什么事儿?这下她可后悔死了。
三太太小朱氏恨不得上去前去给三老爷扇他十来个耳光了,老爷你吃着碗里的竟然还惦记着锅里的,你的孔孟之道怎么学的啊?当然三老爷是个好色的,小朱氏只能气得肺都炸了,却不能反对他纳妾,于是小朱氏气得郁闷啊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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