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安排我们去上闺学的,只不过是我提出来想晚几日去上闺学的。”顾明玥暗骂老太太这个老虔婆,但是她面上则不显,还笑着回答,便把燕鸾长公主给摘个干净。
“既然如此,我看还是早些去闺学念书吧,赶巧不如赶早。”老太太就是喜欢和燕鸾长公主做对,此时她已经帮顾明玥和徐佩琴二人做了主。
顾明玥暗道老太太可真是多管闲事,她都想多玩几天呢,却不料被老太太一句话给提前了时间。
从老太太的福润堂回来,顾明玥就生了一肚子的气。
燕鸾长公主处理完中馈事务后,便带着丫鬟婆子一拨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书兰居。
顾明玥心道自己这便宜娘可真是讲排场。
“几日来,玥儿可在书兰居住的习惯?有没有奴大欺主的事儿发生?”这前面一句是燕鸾长公主问顾明玥的,后面一句是燕鸾长公主问香雪的。
“娘,你说的奴大欺主的事儿可没有!我在书兰居住的挺舒服的。”顾明玥心想自己在这古代也算是时来运转,先前还以为自己有个破破烂烂的家,还要自己努力致富,可当她真的发达后,却发现她忽然开了更强大的外挂,她的亲爹是大楚的宁安侯侯爷,她的亲娘是长公主,还和当今皇上的关系不错,只要她将来不犯什么错,寻个得力人品好的相公,如果能一夫一妻的自然好,若是对方弄什么通房姨娘可怎么办?
香雪笑着摇摇头,自然也说没有。
顾明玥心想,若是让她整天管一堆的后院小妾?那她真是吃饱了撑着!不然干脆一生不婚?嗯,这个想法貌似可行。
“玥儿,你怎么突然沉默了,可是心中有什么心事?可说与娘听。”燕鸾长公主见顾明玥不如先前那样笑眯眯的,而且还皱了皱眉头的样子,她不由得为她担心了。
“娘,还不是老太太说要让我提前去上闺学的事儿,你是知道的,我在鹿州乡下那是野惯了的,就连我在白鹭书院念书,冷师母也很少要求我每日去报到,所以那闺学,我真是不想去上。”顾明玥闻言眸光闪了闪,自然不会把心中所想告知给燕鸾长公主知晓,那可真是惊世骇俗呢,所以她才随意扯了两句。
随后顾明玥的视线环视了一圈。
这间屋子并不大但布置的极为雅致大气,一水黄花梨木的家具,看上去明快亮丽。
临窗大炕上铺着蜀锦料的大红绣紫牡丹的褥子,炕上摆了红漆木的小炕桌,旁边放着桃红色吉祥如意双花团迎枕跟藕荷色的富贵团花大毛褥。
许是入秋了,旁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只青花瓷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五枝含苞待放的菊花。
西稍间是打通的,用黄花梨雕祥云团花的多宝阁架子隔开,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摆件,其中一盆和田玉的大白菜最为引人注意,蕴含财气大发的意思,富丽堂皇很是惹眼,还有一对薄如纸的薄胎瓷碗,隐隐卓卓薄到透着光影,据说是先秦那时的古物,还是燕鸾长公主从私库里拿出来给她的。
架子背后是一扇四开的沉香木四季如意的刺绣屏风,后面应该是顾明玥的卧房了。
东边角落的高架丌子上摆着一尊彩色琉璃瓶,西边窗台上放了一盆一串红开的正艳,陈设不多件件都是精品御赐之物,自然都是燕鸾长公主从她私库里取出来的,是以,顾明玥的这个院子布置的清雅舒适,简单大气。
“既然老太太开了口,你还是提前上闺学吧,反正可以上午上闺学,下午你们回来后去跟着冷嬷嬷学规矩。”燕鸾长公主虽然恼火老太太越俎代庖的做了决定,但是想着她毕竟是宁安侯的继母,若是她直接去和她闹起来,没的让三房的人做文章说她不孝来着,那她可就不划算了。
“是的,娘。”虽然有多么的不情愿,但是顾明玥还是答应了。
顾家的闺学是让顾家的一些嫡女和庶女一起上的,顾家请了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花白胡子的孔老先生来授课,据说这位孔老先生是年轻时候曾考了举人的,所以来顾家给这些嫡女庶女讲讲课,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顾明霞得知顾明玥和徐佩琴要一起去上顾家的闺学,便友好的邀请她们一起走。其实闺学就设在顾府的西边里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里。
顾明蝶看两个小乡巴佬跟在顾明霞的后面一起进来了闺学,心想今个她可以乘机修理一下徐佩琴或者顾明玥了。
三人正高兴地说着,孔先生就进了课堂,顾明霞回转过头之前还不忘提醒顾明玥和徐佩琴。
“孔先生可严肃了,不过你们俩不要怕,孔先生是不会打人的!”说完,顾明霞朝她们挤了挤眼就赶忙回去端正做好。
端庄严肃的孔先生一进来,大家便都静悄悄的。
不闻一丝声音,顾明玥好奇的抬眼打量着这位孔先生,一身素锦长袍,外罩石青色的坎肩,头上戴着七梁冠。
他此时板着脸,给人一种疏离冷淡之感。
上的课先是写字,顾明玥和徐佩琴是新来的,孔先生便叫她们俩先写了两个大字来瞧,他是听说顾明玥和徐佩琴两人曾经在白鹭书院念过书,是以,他觉得怎么说这两个小姑娘还是有点文化基础的,他估摸着教她们应该不难。
顾明玥瞅着这位孔先生严肃恭谨的样子,提笔写了“明玥”两个字,孔先生看了一眼:顾明玥的字字形已经出来。但是手腕无力,落笔也不是很稳,只能算勉强合格。
其实也不能怪顾明玥,她一个现代人用习惯了电脑,或者说是手枪,或者钢笔,毛笔字也是去了白鹭书院才开始学的。
顾明玥对于自己的字还是有信心的。她平时练的就多,虽然现在受自身年纪局限,以及实在不喜欢用毛笔写字,所以她今个写的并不能达到预想的水平,但是总不会丢了脸。
徐佩琴也写了两个字,“佩琴”二字用的是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很是娟秀,倒是让孔先生颇为高兴的赞了一句写的好。
顾明蝶一看徐佩琴远比她预料之中识的字多,而且她的书法也写的极好,真是让她越想越气。
“你是侯府千金,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这样吧,你下学之后再写了一副小楷明天交给我。”孔先生对顾明玥嘱咐道。
顾明玥闻言唇角抽了抽,但是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反正她不愿意写的话,到时候让佩琴姐姐帮忙搞定就可以了。
然后孔先生转头去问顾明霞,说道:“来了没半个月,前些日子你染了风寒没来上闺学,这样吧,你也写一副小楷交给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疏于练习。”
顾明霞看来是同孔先生较为熟稔的,听了竟然撅起了嘴,偷偷低了头道“是,孔先生。”
孔先生今个课上只讲些女则女戒之类,课上泛善可陈,顾明玥听的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就是徐佩琴自己也觉得有乏味,但是她还是坐姿端正,听的很是认真。
孔先生似是毫无所觉,依然将整一遍的女戒讲了个清楚,然后便命大家用小楷誊写工整。
顾明玥的坐位很靠近顾明蝶。
顾明蝶磨墨了半响后,假装不经意的将墨汁洒在了顾明玥的袖子上。
顾明玥见她用这么低劣的招术来对付自己,心中便恼了,但是一想自己不好明着出手,于是她瞅了瞅顾明玉的方向,顾明玉是顾明蝶的庶妹,顾明玉此时正在努力磨墨,手势轻柔,目不斜视,绝对认真的很。
顾明玥于是暗令旺财帮个小忙。
忽然顾明蝶莫名其妙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还不小心碰倒了顾明玉的砚台。
“啊,我的砚台!”顾明玉看着自己老爹给她的一方端砚就那么报废了,可把顾明蝶恨的要死。
砚台里溅起的墨汁全一股脑儿倒在了顾明蝶的身上,吓的顾明蝶立马哇哇大哭,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侯府千金的那点子淑女风范?
“哎呀,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趴在地上还不起来?”她难道不怕这样趴着,会把她胸前的两颗小笼包给压的变成飞机场吗?
顾明玥和徐佩琴对视一眼,徐佩琴宠溺的看了一眼顾明玥,然后笑了笑,其实她也很感激这么个小意外的,相对于顾家的那几位小姐,徐佩琴最不待见顾明蝶了。
“顾明玉,你是不是故意的?”顾明蝶马上在丫鬟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拿了帕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后,她就对着顾明玉大骂道。
“四姐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刚才你自己不小心摔倒才把爹给我的端砚给打翻了的……”顾明玉慌乱的解释道,此时她的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肯定是你!顾明玉,你还当我是你嫡姐吗?”顾明蝶疾言厉色道,她抬手就给顾明玉狠狠的一个巴掌。
打的顾明玉的一张脸半边给肿了起来。
“啊……痛……呜呜……”顾明玉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此时突然的被嫡姐给甩了一个耳光,她立即哇哇大哭。
“不是你,难道是你顾明玥?”顾明蝶见顾明玉否认,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刚才没想出手修理顾明玉,她只是想对付顾明玥的,所以她这么一排除,立即把矛头给指向了顾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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