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不是想阿言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开免提,让你听听他的声音吧。”薛素素强忍着笑意,一眼看穿柳非烟的心思。
“滚!”柳非烟恼羞成怒,躲进了浴室。
等情绪平复了,她折回床上,打算先睡一觉。反正导演不在,想拍也拍不成。
没有沈妄言这个混蛋在她跟前晃,她心里很平静,没多久就沉入梦乡。
感冒被她压了下去,但经过长时间的旅途奔波,她身体还是有点疲劳。
她是被饭菜的香味给饿醒的,再睁眼时,天色已经黑了。
薛素素正在忙碌,见她醒了,忙道:“赶紧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
柳非烟下床一看,紧蹙眉头:“有毛病吧,我们两个人吃八菜一汤,剧组其他工作人员看了会怎么想?”
“要不撤两道菜?”薛素素小心察言观色。
柳非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是沈妄言的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他也赶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推开了房门。那人长身玉立,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朝她打招呼:“非烟,我就在这儿,你别生气,没你的命令,我不进去。”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大男人,可不正是沈妄言?
柳非烟看到他那张脸就来气。
她冷笑一声,上前甩上门,把沈妄言那张可恨的脸挡在门外。
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阴魂不散。
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小人在笑,心里甜滋滋的。无论韩如意做什么,沈妄言的心里毫无疑问只有她。
其实仔细想想,沈妄言对韩如意特别,一定有他的原因。她就是吃醋嫉妒而已,毕竟她不是这世上唯一特别的女人,哪怕沈妄言爱的女人只有她,这也让她心里不痛快。
这天晚上,沈妄言没再出现。
柳非烟一觉睡到天亮。乡下空气好,她推开窗门,想呼吸一下这里的新鲜空气,一个男人突然站起身,他的脸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跟前。
“非烟,早上早!”沈妄言唇角勾出最好看的弧度,目光灼灼地看着柳非烟。
柳非烟见他脸容憔悴,暗忖这该死的男人不会在她屋外守了一夜吧。
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给他一点苦头吃,他不会长记性。想到这里,她再一次关上窗户,把沈妄言的脸挡在外面。
当柳非烟再次收到栀子花时,她一点也不意外。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粉丝,从她出道到现在,一直在默默地支持她。
找花瓶插好花后,柳非烟去往拍摄场地。
薛素素昨晚说了,今天就要开始拍戏,导演已经进组。
如果她忙起来,更没空招呼沈妄言,由他自生自灭。他觉得没趣,自己就会离开。
柳非烟还没进棚,远远就瞅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在场地忙碌,她慢下脚步,看向薛素素,满脸疑问。
薛素素会意,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阿言是这部电影的导演。”
柳非烟惊愕地看着薛素素,一度以为自己听错。
薛素素强忍着笑意,小声道:“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的消息,并非故意瞒你。为了你,阿言什么都愿意做。”
柳非烟怔了片刻才问:“你确定他能导戏?”
“他以前做过导演,你就放心吧,既然是你参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他一定会做到最好,他不会拿你的星途开玩笑。”薛素素说完,跟剧组成员打招呼。
片场其他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已经知道沈妄言是《失散》这部电影的导演,大家看柳非烟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毫无疑问,能让沈妄言这样的贵公子跑到这样的乡下地方来拍戏,只有柳非烟有这样的能耐。
柳非烟比外界传说的还要有本事,厉害得很。
柳非烟很快就化好了妆,换上戏服,是一套山村少女的衣服。看起来有点破旧,穿在身上却也很显身材。
当柳非烟换好戏服出现在沈妄言跟前的时候,沈妄言久久缓不过神,有点不忍心看柳非烟。
他本来是想给他女人最好的一切,她却挑了这样一部戏,穿这么寒碜的衣服,乍一看就像是小村姑。即便如此,她也是他看过的最美的村姑。
薛素素见沈妄言一直盯着柳非烟瞧,而其他好事者都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围观。她轻咳一声,提醒沈妄言自己的职责。
沈妄言不情愿地移开视线,端出导演的架子,大声道:“都杵在那里做什么,开工!”
事实说明,沈妄言确实能导戏。柳非烟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的演技很好,但没想到他做导演也能像模像样。
化身为导演的他延续他的高冷风格,不苛严笑,脸上没有一点笑容,而且非常非常严格。
有一场戏是她河边拣起孩子。三月底,云霞村还很冷,最低温度只有九度。她必需下水拣起搁放在竹篮里的孩子,而河里的水冷得有些刺骨。这一幕戏她没把握好,一连ng了五次,拍了足足一个小时。
等到沈妄言这个导演收货,她已经冷得连连打喷嚏。
薛素素第一时间找来一床毛毯裹住她的身子,搓揉她的手:“还好吧,待会儿就暖和了。你别怪阿言,他也是为了把戏拍好。”
柳非烟喝了一口热姜茶,觉得暖和多了。
她不自觉地搜寻沈妄言的身影,却见他转身往无人的田堤走去。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很不高兴,大概是因为愧对她吧。
“阿言刚才比你还紧张,看你一直下水,他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薛素素小声又道。
“有什么好紧张的,哪个演员拍戏不辛苦?”柳非烟发现自己又心软了。
明明想好了,打算一个月不理他,难道她现在要去安慰他一下,告诉他,她其实不怕吃苦吗?
那男人比她还玻璃心,就这样还想做导演。
一盏茶的功夫后,沈妄言再次回到棚内。
柳非烟已经换上一套干爽的衣物,脸色也回复了红润。沈妄言看她一眼,别开了视线,像是不愿正眼瞧她。
这天晚上拍戏到十一点,明天早上五点要继续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