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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九州覆 > 第247章 你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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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几乎是被容景甫拽着走的,连拖带拽的,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狼狈。紫阁 ..脚腕上疼得厉害,大概是扭着了。可容景甫丝毫不顾及这些,对待苏婉就像发了疯一般,比前几次都要狠戾得多。

这一次,苏婉是真的怕了。

下一刻,容景甫直接推着她进了一间屋子。

这是主院,苏婉是知道的。可她不知道,容景甫带她来主院做什么。身子重重的跌坐在地,疼得苏婉一张脸煞白如纸。

她的身子本就不太好,这些日子又奔波劳碌,吃不好睡不好,是故这么一来她有些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见容景甫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她的左右,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那双染着血的眸子,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好似随时都会将她拆骨入腹。

苏婉没敢吭声,只是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渐渐的往后退去。

“你很怕我吗”容景甫问。

她退后,他逼近。

“你到底想怎样你当初答应过我,只要我守口如瓶,你就会放过我,从此你我两清。你跟苏离可以毫无阻碍的在一起,和我再也无关。”苏婉声音颤抖,“齐王,男儿一言九鼎,你不能食言。”

“可我后悔了。”他取出怀中的一纸契约,“这是你当初和我签订的契约,我一直随身带着。婉儿,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你别离开我。”

苏婉颤抖着。“既然契约还在,那么你就该知道,我此意已决。我上次就说过,我不会跟你在一起,除非我死。”

容景甫深吸一口气,“后院还有三条命,你若是寻死,我就让他们来陪你。”

“容景甫,你好卑鄙。”苏婉咬牙切齿,“我说过,我不爱你,我也不想回到齐王府。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爱你,我不喜欢你,容景甫你杀了我吧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再也不想玩了。你杀了我吧”

说到最后,她觉得全身的气力都已经被抽离。

容景甫静静的听着她说话,静静的望着她,“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我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我想找到你,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我知道你不喜欢后院的尔虞我诈,我也知道你曾经吃过她们的苦头,所以你放心,我把她们都杀了,以后在齐王府里不会有人再跟你分享我。”

“婉儿,你别害怕,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不知道,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我恨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摧毁。你说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疼你,好好爱你,但你不能离开我。”

苏婉只觉得此刻的容景甫可怕至极,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有种阴测测的感觉。她还在拼命的往后退,不敢跟他靠得太近,“容景甫,我们不可能了。我爱上了别人,你放过我吧或者,你可以杀了我。我没有心,你得不到我的心,除了这条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容景甫低头苦笑,“爱上了别人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在原地等你。”苏婉深吸一口气,“我等了那么多年,等够了,所以不想继续等下去。齐王,我们的缘分尽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你找个更好的女子,陪你终老。我会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你面前。”

“可我爱你怎么办”他歇斯底里,吓得苏婉身子一抖,瞬时缩成一团。

许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吓着苏婉。容景甫勉强笑了笑,“没关系,就算你爱着别人,可我爱你呀婉儿,我看到你觉得高兴。看不到你,我就觉得难受,好像天都要塌了。婉儿,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你别怕,不会很疼,我已经特意为你准备了麻沸散。”

苏婉瞪大眸子,“你、你想干什么”

容景甫笑了笑,“没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你不改初衷。我会好好待你。好好爱你,呵护你一辈子。”

下一刻,容景甫起身,“来人。”

音落,有一名大夫走了进来,提着药箱,将一包东西递给了容景甫。

“下手准一点。”容景甫走向苏婉,突然将她抱起,直接抱出了屋子。

“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放手、放开我容景甫,你这个疯子,你是个疯子”苏婉挣扎着,可是容景甫很快就将她按在外头,早已铺好的席子上。那包东西快速摁在苏婉的口鼻间,酥麻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

苏婉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整个人使不出力气。所有的感知都在逐渐麻痹,而后渐渐的,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可她极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双手死死抓着容景甫的手背,在他手背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突然间,剧痛从双腿传来,恍惚间,她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饶是上了麻沸散,依旧疼得钻心刺骨。

她喊出声来,顷刻间泪如雨下。

“我的腿”苏婉歇斯底里,“疼”

“不是说上了麻沸散就不会疼吗”容景甫眸光狠戾。

大夫跪在那里,“麻沸散只能止疼,不代表完全不会疼,人的体质不同吸收也不同,所以”

“马上给我止疼快止疼”容景甫慌了。

那棍子落下,骨头碎裂,双腿残废。就这样生生的被人打残,这是怎样的经历仇恨与愤怒交织,可苏婉使不出力气,歇斯底里过后,已经疼晕过去。

膝盖处,鲜血淋漓。

苏婉面如死灰,已然痛到了极处。

“以后,你再也不能离开我了。”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心也跟着彻底死去。她知道,自己以后都是废人了。

依照容景甫的吩咐,大夫只敢止疼,不敢治伤。因为这个伤是容景甫想要的,他就是要废了她这双腿,折了她的翅膀,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能跟自己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不管是爱是恨,他就是希望能留下她。

夜里的时候,苏婉发着高烧,剧烈的疼痛,让她辗转反侧。后院还关着女子卫队的人,她心里念着,却也无能为力。如今的状况,她时睡时醒,疼累了就睡,疼得厉害了就又醒了。

容景甫一直陪在她身边,虽然拼命的让大夫止疼。可苏婉恨他,不愿他再碰自己一下,她本性善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咬牙切齿的恨着一个人。

“殿下”管家上前。

容景甫出门,小心的关上房门,“怎样”

“刑场被劫,估计不会再留在城内。城内都被翻个遍,该杀的该死的都已经差不多。”管家蹙眉,“是否已经出城城外叛党举兵,跟南陵侯府形成对峙局面。新帝让赵将军火速调兵,这会子大概是在商议对策,估计天亮之后就能一决生死。”

“一决生死。”容景甫点了头,“吩咐下去,按兵不动。”

“殿下的意思是”管家仲怔。

“容盈不可能没有后招,既然能从容景宸的手里逃脱,那么如今的局势就该重新估量。”容景甫冷了眉目,“那些大臣都还好吧”

“虽然咱们抓了他们,但按照殿下的意思,咱们没敢怠慢”管家俯首。

容景甫点头,“那就好未分胜负之前,我不得不留一手。”

“是”管家行礼退下。

容盈逃了,林慕白也没死。二人能从容景宸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就必定有后招。容景宸那么周密的计划,都没能名正言顺的杀了容盈,可见眼前的局势,怕是会有所逆转。城外交兵,城内就该按兵不动。容景宸有多少兵力。容景甫心里有些底。但是容盈有多少实力,容景甫却是一无所知。

毕竟,容盈一病六年,这六年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再去顾及他这个痴傻疯子。

以至于到了现在,连容景宸恐怕都有些措手不及。

那么这六年,容盈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呢

房内,又传出苏婉痛到极致的呜咽,那种钻心刺骨的疼,又不是一日两日能消除的。又加上容景甫不给治伤,苏婉只能疼得更甚。他就是想让她废了这双腿,所以不管多疼,她都只能忍着。偶尔给吃点止疼的药,可那些药对于这种疼痛,根本无补于事。

苏婉趴在床沿,一张脸已经惨白到了极点。她紧咬着下唇,以至于把唇瓣都咬出血来。指尖深深的攥紧了被褥,连床单都已经抠破。

疼,疼得让人不想再苟活于世。

“婉儿”容景甫站在她床前,温柔的抱紧了她。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滚烫得厉害,可她使不出一点气力。饶是如此,她还是伸手,一拳又一拳的打着他。

他抓着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吻着,“你放心,很快就会不疼了。等你熬过去,过几天就没事了。到时候我就是你的腿,我带着你走,你说好不好”

苏婉所有的气力,都用来维持清醒,实在不愿再跟他多说一句。

容景甫抱着她,笑得格外温柔。“婉儿你别怕,我抱着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我会守着你,一直到你好了为止。”他吻上她的眉心,“婉儿,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只想留住你。婉儿我的婉儿”

她的泪,与冷汗一起滑落,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

容景甫,我恨不能吃你肉喝你血,我恨你

以后没了双腿,还能站在五爷面前吗她突然害怕到了极点,还能再跟容景垣在一起吗他会不会嫌弃自己是个残废原本还想着,来日相夫教子,可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只怕什么都做不了。

苏婉泪如雨下,她该怎么办

她的腿

城外两军对垒。宫内百官软禁。

容景宸也是一夜没睡,就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扶额想着的却不是江山,不是大祁的天下,而是那个白衣素裳的少年。

有脚步声从外及近,容景宸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宋贵妃端正了姿态,缓缓而入,现在就差登基大典。过了登基大典,她宋贵妃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娘娘,到时候后宫在手,看谁还敢凌驾于自己的头上。

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皇上”宋贵妃笑得温和,“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不歇着,还在想着城外的事情吗那不是有南陵侯与赵将军担当吗一些乌合之众,皇上何必担心。到了明儿直接剿灭便是,皇上该歇着了,龙体贵重。”

容景宸扳直身子,“母妃去睡吧,朕睡不着”

“皇上如今是皇帝了,大祁的天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宋贵妃站在殿内。

安静的金銮殿内,空空荡荡的,群臣早已被安排歇在宫里。此刻的金銮殿,只有宋贵妃母子。

“那母妃知道,老四有多少兵力吗”容景宸问,“前朝有多少余孽吗”

宋贵妃微微一怔,着实答不出来。

容景宸又问,“敢问母妃,你现在知道容盈和林慕白躲在何处吗只要他们一日不死,朕将日夜难免。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酣睡。只有拿着容盈的人头回来,朕才能安枕无忧。”

“今日之事,本宫也听说了。没想到这刑台底下,竟然藏着这样一条密道,实在教人措手不及。”宋贵妃凝眸,“但是他们虽然跑了,可终究是丧家之犬,还能猖狂到哪儿去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大祁新帝,到时候一张皇榜,便能让他们无处可藏。天涯海角,将再无他们的容身之所。”

“母妃说得轻巧,父皇的手段比朕高明,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和孟行舟始终未能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如今前朝卷土重来,还跟恭亲王府联手,岂容小觑”容景宸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有些疲倦,这龙椅虽好,无人能在身边分享,倒生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冷意。

宋贵妃凝眉,“那依皇帝之见,如今该怎么处置这帮乱臣贼子”

容景宸揉着眉心,“朕自有主张,母妃就不必担心了。”

闻言,宋贵妃道,“那栖凤宫这些人该如何呢”

“明日,朕会送他们去城门口。”容景宸冷了眉目,“不管胜负,容哲修都不能留。”虽说是个孩子,但是养虎成患的道理,却是不容小觑的。

容景宸可不希望,将来还得费尽心思对付容哲修。

既然容盈能舍得下宫里的人,他自然会极力成全。虽然母亲不是亲生,然则儿子总是亲生的吧就看容盈,能不能真的舍得下这个独苗。

“那就好”宋贵妃如释重负。

离开金銮殿,宋贵妃也不急着走。这是她第二次踏入这宏伟的大殿。第一次是新朝初立,皇帝册封。身为妃嫔,是没有资格随君进入金銮殿的,所以她很是嫉妒皇后。

因为在龙椅边上,总会摆着凤椅。

她挂念这椅子,已经很多年了,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栖凤宫前,宋贵妃顿住脚步。身后领着一大帮子的人,浩浩荡荡走进去。这栖凤宫很快就要易主,她这个后宫之主,才有资格入住正宫。

“怎么,皇后娘娘还没睡”宋贵妃笑得凉凉的,直闯皇后寝宫。

寝宫内,皇后彻夜难眠,对外头的事情一无所知,是故担心至极,寝食难安。烛光里,皇后面色发黄,整个人消瘦下去,仿佛一下子老了不少。

乍见宋贵妃进来,皇后眸光陡沉,一张瘦如枯槁的面庞,泛起凛冽的寒意。苏娘忙不迭将皇后搀坐起来,取了外衣与她披上,免得着凉。

见着皇后容色灰暗,宋贵妃掩唇轻笑,“哦,本宫倒是忘了,您很快就不是皇后了。是什么呢你儿子谋朝篡位,弑君之名早已昭告天下。皇帝心慈任善,到时候说不定会留你一命,让你去冷宫住一段时间。”

“贵妃娘娘”苏娘行了礼,刚想开口,却被明彩一把巴掌打在地上。

“你”皇后切齿,“这是栖凤宫,容不得你撒野”

明彩冷哼,冷眼望着摔在地上的苏娘,“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如今这是太后娘娘。见着太后娘娘,还敢如此放肆,是不想活了吗”

太后

皇后笑得凉薄,“就算先帝驾崩,新帝初立,本宫才是太后。宋翊,你算什么先帝生前未曾废后,本宫才是正宫。何况,登基大典为举行,你还不是太后,就敢来本宫面前,摆什么太后威仪”

一声皇后,压了宋贵妃多少年。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宋贵妃还是矮了一头,当下面色都变了,“没错,先帝是不曾废后。可那又怎样,当今皇帝是本宫的儿子,而你的儿子弑君夺位,你身为母亲最该同罪。你还想着当太后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哼”

“孟世华。”宋贵妃直呼皇后名讳,“当年因为你们孟家姐妹夺宠,以至于后来,皇上一直念着孟浅云的美貌,始终不肯立太子。容景睿有什么不过仗着是孟浅云的儿子,念着皇帝的旧情,所以才会处处压制着我的儿子。”

“而你呢你也够蠢,竟然替别人养儿子,还打算跟我争孟世华,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你凭什么跟我斗你年老色衰,早就该入黄土,让出你的皇后之位。这么多年,我忍你忍够了。如今我的儿子当了皇帝,你休想有好日子过。”

“我告诉你,这后宫是我的,而你的生死也掌握在我的手里。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今日。”她笑得张扬,“我终于可以母仪天下,成为这大祁皇朝最尊贵的女人。而你孟世华,即将被我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我会笑着看你,生不如死的样子。”

皇后冷笑,“生不如死本宫虽然是皇后,虽然不得皇上宠爱,可本宫知道自己并不可怜。反倒是你,你可怜了一辈子,这辈子你都未能活得像个真正的女人。你得不到丈夫的爱。你是个可怜虫。浅云死得早,可她拥有皇上最完整的爱,而本宫虽然不问世事,可皇上给予本宫最完整的尊重。你得到过什么”

“从今往后,你除了太后之名,你什么都没有。”

宋贵妃咬牙切齿,仿佛被戳中了痛处,“是吗那我就告诉你,拥有太后之名,比你所谓的尊重和爱,来得更有价值。先帝不爱我没关系,他死了,再也不可能为你做主。而现在,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你和栖凤宫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深吸一口气,宋贵妃冷笑,“皇后,你想不想你儿子”

皇后骤然抬头。

“你想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贵妃笑得凛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当年是我教华侧妃,如何在你的保胎药里动手脚,添加寒凉之物。所以你儿子才会早早夭折,没能活下来。长子嫡孙,你又是正妃,我怎么舍得让你的儿子,挡了我的路。”

“宋翊”皇后歇斯底里。

“来人”宋贵妃退后一步,“把皇后绑起来,谁都不许松绑,不许她喝水不许她吃饭。本宫要让她亲眼看见,亲子覆灭,养子也得死。”

语罢,宋贵妃拂袖而去。

等着弦月赶来的时候,皇后被绑在院子里的树干处。气息奄奄。

“皇后娘娘”弦月直冲上去。

可宋贵妃派人守着,谁都无法靠近。但凡违抗,就会死在御林军的屠刀之下。宋贵妃只要皇后与容哲修的命留着便是,其余的人,她可以想杀就杀。

“别过来”皇后喘着气,“照顾好修儿,别管我。”

“皇后娘娘”弦月与苏娘跪在那里,泣泪无声。

“我老了,本该随先帝而去。可我放不下修儿,我答应过馥儿,要好好照顾修儿,保护他周全,我岂能食言。”皇后被绑在那里,无力的望着苏娘和弦月,“不要哭,要好好的。景睿和馥儿逃脱,容景宸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只能折磨我与修儿。我要撑着,等到景睿回来,我要笑着看他们每个人的下场。”

弦月与苏娘伏跪在地,“皇后娘娘”

远处,容哲修握紧了拳头。皇祖母说的话,字字句句都落在容哲修的心里,他也要活着,笑着看他们每个人的下场。宋贵妃,容景宸

“世子,冷静。”明恒生怕容哲修一时冲动,会冲上去。

容哲修咬牙切齿,跪在地上朝着皇后的方向磕了个头,“皇祖母放心,修儿一定会为你报仇。今日所受耻辱,明日必当加倍奉还”

明恒轻叹一声,转头望着愁眉不展的老头。

“怎么皇后都会如此落魄”老头有些不太明白,“这后宫不是她的吗”

“因为新帝初立,宋贵妃如同太后。”明恒解释,“皇后娘娘与宋贵妃本来就面和心不合,如今宋贵妃得势,自然不会放过皇后娘娘。”

下一刻,明恒突然跪地对着老头磕头,“请老伯答应明恒一件事。”

“你跪我做什么”老头嗤鼻,“男儿膝下有黄金。”

“如果后事难料,请老伯务必带走世子,保护世子周全。”明恒握紧手中冷剑,“明恒誓死保护世子,决不能让世子有所损伤。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老头揉着鼻尖,“倒是个忠心耿耿的。”说着,拽着容哲修到自己身边,“娃娃,你跟师公说,愿不愿意跟我走”

“师公要带我走”容哲修微微一愣,“去哪”

“这京城不安全,整天打打杀杀的实在太没兴致,师公带你去大漠,去月氏逛逛怎样”老头笑嘻嘻的哄着。

明恒慌了,“老伯,世子不能去月氏。”

“你别捣乱,我跟娃娃商量呢”老头瞪了明恒一眼,而后又笑嘻嘻的凑上去,盯着容哲修笑问,“娃娃,你觉得怎样你要是觉得老头子的意见不错,咱现在就走。”

“我要是不跟你走呢”容哲修问。

老头挠挠脑袋,“不跟我走为什么不跟我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都提出来。我帮你解决”

“我要是走了,我爹我娘怎么办”容哲修梗着脖子问。

“这倒是没想到”老头蹙眉,诚然他只顾着玩,怎么就忘了这茬想起自己的小徒弟,老头蹲在栏杆处,有些烦恼的搔头,“你娘和你爹不会有事,他们两个的脑子加在一块,都能顶半边天。”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容哲修道,“你没看到我皇祖母还在那里绑着吗师公”容哲修奶声奶气的拽着老头的衣角,“你帮帮我,帮帮我娘和我爹,好不好嘛”

“世子哥哥”莫浩屁颠屁颠的跑来,“世子哥哥,外头好多人,好吓人,世子哥哥我不敢睡”

容哲修翻了个白眼,“一边玩去,没瞧见我正跟我师公求情吗”

“求人”莫浩嘟着嘴,“世子哥哥,你要求这老头干什么”

“求他救我爹娘,你傻不傻”容哲修没好声好气,这莫浩就是个跟屁虫,实在不招他喜欢。

莫浩点了点头,突然给老头跪下,“那我帮世子哥哥一块求。爹说了,求人就得跪在地上才显得诚意老伯伯,我求您,帮帮世子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

老头以手掩面,这两个屁孩,一个比一个娇嫩,实在教他欢喜得紧。老头笑嘻嘻的望着莫浩,“要不然,等事儿结束,你跟我走”

莫浩歪着脑袋,盯着老头。“我跟你走了,那世子哥哥怎么办”

“他当然是留给他爹娘。”老头盯上了莫浩,“你跟我走,我给你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怎么样”

莫浩将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不要,我就要跟着世子哥哥,世子哥哥在哪我在哪,我才不要跟你走。”

老头撇撇嘴,“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小杂种。”想了想,直起身来,“好了,你们别到处乱走,我去探探情况,很快回来。”

“你去哪里”容哲修忙问。

老头走得飞快,“屁话,我哪知道去哪。”

这话还没落下。人就已经不知所踪。

容哲修一怔,这速度真的比爹还快转念回过神来,一把将莫浩从地上拽起来,“脏死了,还跪着干什么我告诉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又不是普通人,以后不许随便给人下跪,知道吗”

莫浩眨着眼睛,“我想帮世子哥哥嘛”

“净给我丢人,还说帮忙越帮越忙”容哲修絮絮叨叨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宫里不太平,事情结束之前,不许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可是浩儿害怕,世子哥哥你能陪着我一起睡吗要不,我睡你屋里,咱们一块吧”莫浩跟在屁股后面,追着容哲修不放。

容哲修一脸嫌弃,“去去去,别跟着我别跟着我,你听不懂吗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要跟你睡,你回你的房间去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跟着我,我就揍你”

“世子哥哥世子哥哥”

“烦死了明恒,把他丢出去”

明恒嘴角直抽抽

丢出去似乎不太好吧

老头子四处晃荡,一不留神,竟然到了乾云宫。皱着眉头望着乾云宫的宫门,老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儿以前是乾坤宫吧,是先帝住的。

一晃多年过去,都成了乾云宫。

心里感慨,故地重游,也该去走一走的。想当年先帝、他还有小徒弟,三个人最是欢喜下棋,可惜每次小徒弟总是输,最后剩下他跟先帝下棋。先帝的棋品太烂,以至于每次输了都要大发雷霆。他丝毫不让,师兄弟两个,总是为了一点一子半子的,吵得没完没了。

每次,他都会被先帝下令绑着丢出来。

最后,都是小徒弟解围。

一声轻叹,看这宏伟的殿宇,一眨眼都六年了。先帝早已是一堆白骨,自己却还浑浑噩噩的活着。人事已非的感觉,难免有些伤感。

老头溜了进去,这些个看守的,在他眼里就是木头疙瘩,根本不起作用。论打架,他必输无疑,但是论逃跑,还真没有敌手。

寝殿内,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床榻上直挺挺躺着的一个人影。

明黄色的衣裳,应该就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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