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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九州覆 > 第241章 苏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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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门前,风吹宫灯摇晃,是两个女人的对决。紫阁 ..

飞舞眸色无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齐王府,不是恭亲王府。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还是说,你觉得齐王府能成为你下一个利用的目标苏离,你走吧别再来齐王府,这里不欢迎你。”

“如果我不走呢”苏离上前一步。

四目相对,各自凛然。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飞舞深吸一口气。

“你敢”苏离咬牙切齿。

飞舞冷笑,“我为何不敢你是什么身份这是什么地方苏离,你还以为自己是御史中丞府的苏大小姐吗看清楚这是齐王府,我才是齐王府侧妃,而你呢你算是齐王的弟媳,是恭亲王府侧妃,你有什么脸面踏入这齐王府半步你是想让天下人借此诟病齐王殿下兄占弟媳吗”

苏离身子止不住颤抖,她本来就身子虚弱,这会子更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对于飞舞的指责,她愣是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事实的确如此,苏离无可辩驳。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个孩子,可孩子被宋贵妃带走了,她现在是两手空空,什么筹码都没有。

“送客”飞舞不欲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我要见容景甫。”苏离切齿。

这话刚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狠狠落下。

苏离当下就扑倒在地,骇然扭头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的飞舞,“你敢打我”

飞舞冷笑,“打的就是你,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殿下名讳。苏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我是殿下,压根不想看到你。何况早前你做了那么多事,桩桩件件都不值得别人原谅。”

“对于一个口口声声为他人着想,最后却连自己妹妹的男人都会去抢的女人,不需要给予怜悯。苏离,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当初是你死活要离开殿下的,如今这回头草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你以为谁都会站在原地等你吗你配吗”

音落,飞舞转身,“关门”

“你既然口口声声为齐王着想,那你就该知道,我为齐王”

“我不想知道”飞舞站在门内,“我只知道,你的出现会给殿下带来灾祸,在这种灾祸来临之前,我必须为殿下处置赶紧。天亮之前你如果还不消失在齐王府门前,别怪我让人来抓你。你有本事从宫里跑出来,想必跑出京城。”

“我会让齐王杀了你”苏离咬牙切齿。

飞舞有些愤怒,尤其是面对苏离那张脸。虽然当初自己能进入齐王府,也是因为苏离的缘故,可现在容景甫早已移情别恋。对于苏婉,飞舞输得心服口服,毕竟那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着实值得男儿倾慕。可苏离算什么东西始乱终弃,最后还怀上了容景甫的孩子,此刻又站在门口叫嚣。

然则下一刻,飞舞僵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容景甫策马而来,一身的疲惫与风尘。他几乎让人悄悄的把整个京城能找的地儿都找遍了,挨家挨户的问,挨家挨户的找,可惜始终无果。

那自称于蔓的女子,来无影去无踪,就好像昙花一现,突然消失不见。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齐王府,却意外的发现苏离站在那儿。可容景甫扫了一眼,苏离似乎就是主仆三人,压根没有带孩子出来。

秋玲还背着包袱,显而易见,三人是私自离宫。

容景甫当下变了脸色,“你怎么出宫的”

“殿下”苏离如遇救兵,狠狠剜了飞舞一眼。

飞舞微微垂头,疾步行至容景甫跟前行礼,毕恭毕敬的道一句。“妾身参见殿下。”

“我终于见到你了。”苏离眸色微红,那一张憔悴的脸,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像极了那时候中毒的苏婉。如斯憔楚,惹人怜。

容景甫一时慌了神,伸手去摸她脸上的泪痕,“怎么了”

可苏离扑进他怀里的那一瞬,他又清醒了。苏婉的身上,永远都有一种淡淡的墨香,因为她喜欢练字,身上总是有种令人倍感安静的书卷之气。那种慵懒午后,淡淡微光的暖意。

下意识的推开了苏离,容景甫朝着门口走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也赶我走”苏离潸然泪下,“你可知道我有多辛苦才能离宫。我装疯卖傻为的就是能离开皇宫来到你的身边。可是,你竟然也赶我走容景甫,你对得起我吗”

容景甫有些不耐烦,“你要么回宫去,要么去恭亲王府,再不济就出城离开京城远远的。”

“就是不愿再接纳我,你是这个意思吗”苏离定定的望着他,“容景甫,你不要我了只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彻底燃尽,所以你放弃我了”

容景甫本就疲惫不堪,这会子更不想再跟苏离纠缠。鞋合不合脚,自己最清楚。硌得生疼,再贵的鞋子也该丢弃。

“殿下,恭王入狱。如今还没个说法,若是定下罪责,恭亲王府的所有人都会被牵连。如果此刻放她入府,来日必定祸患无穷,会给太子和宋贵妃留下把柄,到时候咱们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飞舞上前谏言,“请殿下三思。”

“关门”容景甫毫不犹豫。

“容景甫”苏离咬牙切齿,当下泪流满面,“你真的这么绝情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早产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孩子为了你,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险些丢了性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还有没有心”

“我曾经双手捧着心,递到你跟前,可你却看也不看的奔向容盈的怀抱。苏离,没有心的人是你。”容景甫已经踏入大门,“别再纠缠,我们之间再无可能。如果你缺少离开京城的盘缠,我可以给你。飞舞,去准备银两。”

飞舞心头欣喜,“是”

“你把我当乞丐”苏离笑得凛冽,“你竟然用银两打发我容景甫那我们的孩子呢你可曾想过他是我生了他,如果我死了,他会恨你一辈子”

“如果他知道有这样一个自私的母亲,他会恨你一辈子。你离开宫闱,竟然把他丢给宋贵妃,你那他的命来换自己的周全,我尚且还没有怪你,你反倒来怪我”容景甫冷笑,“孩子是你生的没错,可如今也是你丢弃了他。以后孩子长大,会明白你是怎样一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飞舞将一包银两丢在地上,这齐王府的大门当着苏离的面,重重关上。容景甫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这样的冷漠绝情不留余地。

苏离哭着冲上去,拼命的捶打着紧闭的齐王府大门,“容景甫,你给我出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了你九死一生,为了你生儿育女背叛容盈,你怎么可以翻脸无情。你说过你爱我,为何到了最后,所有的承诺都不算数了容景甫,你给我出来”

许是听得烦躁,也厌倦了跟苏离的纠缠,这样的嘶吼非但没有招致容景甫的怜悯,反而让他觉得是一种羞辱,一种难以抹去的耻辱。翻脸无情这还是轻的。

想想苏婉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最后不惜以死亡来结束齐王府的禁锢。

对容景甫而言,那才能最让他心疼的女子。

“殿下”飞舞蹙眉,“再这样下去,天都亮了,势必会惊动旁人。”

“让她闭嘴滚蛋”容景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再也不愿多管。

飞舞站在那里,长长吐出一口气。

霞儿欣喜,“主子,殿下这是不打算收留她。”

“何止是不打算收留,殿下根本不愿再见她。”那一句闭嘴滚蛋,仿佛就是随口一说,仿佛苏离就是个陌路人。飞舞轻叹,笑得有些寒凉。“即便有了子嗣又能怎样男人的心不在你那里,你便是拥有天下,也无法撼动他分毫。女人会口是心非,可男人不爱就是不爱,绝无回旋的余地。”

霞儿自然无法理解,“那主子打算拿苏离怎么办殿下说闭嘴滚蛋,咱们是不是可以下手”

“绝不能因为她而连累齐王府。”飞舞微微凝眉,眸光狠戾,“既然出了宫,就很难再回去。所以,怕是留不得了”

霞儿点了头,“的确留不得。”

苏离无力的跌坐在齐王府门前,望着东方第一缕曙光破开云层,她突然明白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突然间,一帮人冲上来,还不等苏离挣扎,三下五除二便将主仆三人都绑起来,直接丢上马车。苏离挣扎,奈何嘴被塞住,除了发出惊颤的呜咽,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马车会把他们带向那里,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唯一清楚的就是,能在齐王府门前下手的,约莫只有容景甫的人。他已经无情到这种地步,显然是出乎苏离意料的,丝毫不念旧情,下手狠辣无情。

等到马车停下,三人嘴上的布条终于被取下。

为首的是个黑衣人,两眼弯弯,可见笑得凛冽。“让你们说说遗言,免得到了下面,会死不瞑目。”

“容景甫果真如此无情”苏离泪如雨下。

“这可怪不得别人,怪只怪你自己太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齐王府门前造次,不杀你杀谁呢”黑衣人走下马车,这里是座破庙,到时候人一死,就往破庙的后院子里一埋,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所以现在,赶紧去挖坑,挖好坑就能杀人了。

苏离笑得泪流满面,“是我太蠢,太相信他。”

“是主子太自信了。”李忠原自知死期将至,已经什么都顾不得。“那齐王本就是个势利小人,如今没了苏家,他怎么可能还会把心思放在主子身上呢早知道这样,就不出宫寻死了。”

蓦地,苏离狠狠盯着李忠原,“这话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我们到底为何能出宫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我爹的旧部帮了我,还是被人设计出宫李忠原,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是不是”

下一刻,苏离将视线对准了秋玲,“你也背叛了我是不是那天夜里,那个茯苓,是你们设计的对吗是林慕白是林慕白对不对你们联起手来,就是为了替林慕白对付我”

话到了最后,苏离的声音已经沙哑。

“主子,是林侧妃救了你呀”秋玲泣泪,“当日主子在鬼门关徘徊,眼见着就要血崩而死,如果不是蔷薇送药,主子已经死了。主子,做人不能昧着良心,咱们对林侧妃处处赶尽杀绝,可她以德报怨,奴婢”

“你给我闭嘴”苏离情绪激动,“谁要她救我谁让她救我我宁可死也不要她救我,是她自己犯贱,我为何要欠她人情你们一个个都敢背叛我,我就算是死了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那一番歇斯底里,连秋玲和李忠原都觉得害怕。

“别干嚎了,下车”几名黑衣人直接就将三人拉下车,直接丢到破庙的后院子里。

秋玲和李忠原吓坏了,实际上,他们真的没想过会死。人总是趋利避害,贪生怕死的,所以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子,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

为首的黑衣人瞧着苏离那张苍白的脸,虽说苍白,可五官还是极尽精致的。

“老大,这小美人就这么埋了,是不是太糟践了”底下人早就垂涎三尺。这会子一个个都如豺狼一般顶着苏离看,那眼神充满了贪婪的欲望,苏离突然明白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她想起身就逃。可她被绑着,刚想起身就已经被摁下。

秋玲瞪大眸子,愣是一句话都喊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苏离被强行拖走。而后破庙里头传出苏离凄厉的呼救声,以及刺耳的奸笑。那笑声,秋玲一辈子都忘不了。

苏离拼命的挣扎,她看见男人们眼底的精光,还有那些令人几欲作呕的笑声,他们在她身上留下了清晰的印痕,留下不可磨灭的气息。

疼痛,伴随着鲜血的涌现。

嫣红的血,从两腿之间不断的往外涌。

她生产时险些血崩而死,好不容易有些恢复,如今又带来了新的撕裂伤,所以苏离知道。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因为这一次,不会再有林慕白,不会再有救命良药。

事毙之后,苏离整个人都已经神情恍惚,鲜血的流失让她躺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嗓子里破碎的声音已经不复存在。她喊不出声来,整个人陷入昏昏沉沉的境地。她渐渐的合上双眼,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再无动静。

直到脸上的疼痛,让她再次清醒过来。

血肉模糊的脸,伴随着一柄利刃穿透眼眶。剧烈的疼痛让她歇斯底里的叫出声来,而后有东西塞进了嘴里,快速滑下咽喉。

那一刻,她恨不能当场死了。

可惜,没死

双目被剜。却有人快速为她止血包扎,似乎压根没打算让她死。她张了张嘴,终究吐不出一句话来,喉珠处灼热的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说不出话来。

除了一双耳朵还能听得见,她什么都做不了。

血肉模糊的脸,还有再也看不到世间靓丽的风景。她被人随意的丢弃在街角,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就像个乞丐,偶尔会有路过之人,丢一两个铜板在她的破碗里,算是给予的怜悯。

她躺在那里,犹如活死人。

曾经有眼无珠,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如斯下场。

曾经的害人无数,才有了今日的断手断脚。

她们这是想让她尝一尝自己做下的孽。尝一尝绝望的滋味。从今往后,她什么都得不到,除了苟延残喘,还有世人的怜悯。

霞儿不解,“主子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她若不死,如果能东山再起的话”

“就她这副尊容,你觉得谁还能认出她何况”飞舞惬意品茗,这齐王府的日子也不是白熬的,她是温柔,不过那只是在对待容景甫的问题上。对待情敌,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这是女人的本性。

“何况殿下现在不要她,主子是这个意思吗”霞儿笑问。

飞舞放下手中杯盏,“何况现在她没有任何价值,苏家没了,恭王还在大牢里,咱家殿下又不要她了,你觉得她现在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可我不要她死,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太便宜她了。因为她,殿下险些做了错事,也是因为她,苏婉才会离开殿下。殿下的痛苦,都来源于她。我岂能让她死得那么痛快,自然得让她好好的赎罪。”

“主子所言极是。”霞儿笑道,“早年看她还是格外聪明的一个人,能执掌恭亲王府,没成想竟然也是这样的没脑子。”

“她不是没脑子,她是病急乱投医。早年她有苏家做背景。可谓是风光无限,谁敢轻易动她,以至于养成了恣意妄为的习惯。古人云,欲擒故纵,在苏离的身上是最好体现的。”飞舞轻叹一声,“大家都是女人,我当然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苏离错就错在,不该始乱终弃,也不该吃回头草,这样的女人只会让男人觉得轻贱。自己尚且轻贱,还打算让别人多重视你吗”

这就是苏离与苏婉的区别。

一个自我轻贱,一个不改初衷。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说的也就是这么个道理。”飞舞徐徐起身。望着书房的方向,“殿下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苏婉身上,他哪里还会在乎苏离的死活。厌恶至极的东西,眼不见为净。”

“只不过奴婢很怀疑,她怎么能出宫呢”霞儿不解。

飞舞眉睫微抬,“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借齐王府之后,行借刀杀人之事。”

霞儿心惊,“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早已设计好这一切”

“你以为苏离现在还有什么皇宫戒备森严,能在太子和宋贵妃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放出来,是需要一定的势力的。”飞舞凝眉,“但愿我这么做能让他们舒坦一些,来日不管成败,都能给齐王府一条生路。”

“主子是说在太子身后,还有一股势力。”霞儿瞪大眸子,不敢置信。

“我只是这样怀疑,但我没有真凭实据。”飞舞深吸一口气,“那两个奴才都处置干净了吗”

“业已活埋。”霞儿忙到,“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就好”飞舞轻叹一声,“只要干干净净的,苏离的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霞儿颔首,“主子放心就是。”

可飞舞哪里放得下心呢这宫里有人在设计齐王府,摆明了特意放苏离出宫,这是在试探齐王的立场吗飞舞猜不透,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何用意。

然则唯一能想明白的是,那人深不可测的城府。便是苏离这样一个再无价值之人,也能做到物尽其用,不可不说其厉害之处,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苏离失踪了,可没人敢过问。

蔷薇蹙眉,“主子,难道太子和宋贵妃还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敢去找人吗”林慕白凉凉的问。

蔷薇摇头,“不敢”

“那不就结了。”林慕白翻动桌案上的布匹,蔷薇又开始做小衣裳了。她看着喜欢就自己挑布料,自己设计衣裳的款式和花纹,然后让蔷薇绣上去,“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丢了也就丢了,你若还要费尽心思去找,不是让人笑话吗何况,还得浪费人力物力,实在不值得。”

“苏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所以她的死活对于宋贵妃和太子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如今有了孩子在手上,合作照样可以继续,只需要把苏离失踪的事情好好瞒着,就万事大吉了。”

蔷薇望着林慕白开始绘画,欣喜的盯着跃然纸上的图案,“主子说的是,只不过这齐王府万一收容了她,岂非让主子功亏一篑”

闻言,林慕白笑出声来,“你以为齐王还对她有心思呢齐王一门心思都在苏婉身上,苏离算个什么东西。何况现在收入苏离,是什么名分兄占弟媳为天下人所不齿这可是非常时期,齐王再傻也不会蠢笨到这种地步。一介武夫,别的法子想不出来,把人赶走的本事还是有的。何况,你以为齐王府那些女子都是吃素的”

“主子聪慧,奴婢心悦诚服。”蔷薇行礼。

“罢了罢了,这块料子不错。”林慕白提起一块青色布料。

“那奴婢就做两套,小姐一套,小公子一套。”蔷薇笑了笑。

毕竟不知道林慕白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能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两份。

林慕白点了头,“我想给修儿做套衣裳,毕竟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太多。”

蔷薇一针扎进指尖,当下将出血的指头塞进了嘴里,“主子莫要胡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主子如今怀着身孕,这些针线活还是奴婢来吧”

“没什么,你教教我就是。”林慕白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蔷薇颔首,“好”可一颗心,却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苏离那头算是彻底没了动静,偌大的甘露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冬日的太阳晒得人暖暖的,格外舒服,林慕白坐在木轮车上,看着面色惨白的白复站在院子里,眸光微微沉冷。

蔷薇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可白复身后的人却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那是宋贵妃的眼线。

“我想跟你说说话。”白复开口。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没有必要,你回去吧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该想清楚的你自己想清楚,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说什么。”

“你们都滚”白复望着身后的人。

那些人朝着白复行礼,“奴婢乃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吩咐。不敢离开恭王妃半步。”

“你们不走,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白复突然拔出发髻上的簪子,尖锐的顶端快速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慌了,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担当不起,只能悻悻的退下。

蔷薇推着林慕白进了屋子,白复紧随其后。

婢女守在门外,免得闲杂人等靠近。

林慕白没有做声,指尖轻柔的摸索着手中的墨玉扣子,背对着白复不愿多看她一眼。

身后是膝盖落地的声音,白复跪在了地上,朝着林慕白重重磕头,“是暗香蠢笨,未能明白师父早年的苦心,暗香愧对师父救命之恩。”说着。泣泪两行,悔恨不已,“如果当初暗香肯真实相告,也许不会落得今日下场,师父”

“别叫我师父,我担不起。”林慕白长长吐出一口气,“当年我就说过,收尔为徒应坦诚相待,不可私匿。你可做到你给了我一刀,我未曾怪你,知你必定有所苦衷。三番四次我给过你机会,你却伤如意伤我伤我身边的人。我不管你现在是暗香还是白复,如今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不必跪着,你没错,错的是我。”

“师父”白复泪流满面,“是暗香错了,是我错了。师父,求您原谅我。”

“我不会恨你,但我也不会原谅。”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师父”白复悔恨交加,“是暗香错了,求师父责罚。”

“当初是你自己要脱离师门,如今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蔷薇实在耐不住,“你害了主子多少次你害了如意多少次因为你的自私自利,因为你的仇恨,你伤害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是被你自己逼走的,难道你想求得原谅,咱们就必须原谅你吗”

“暗香,如果当初主子被你杀了。或者如意死在你手上,你此刻的求得原谅又该去哪里求没有人非得迁就你,也没有人一定会原谅你,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误是没办法挽回的。现在大家都有个交代,也算是彻底两清。”

“你别再缠着主子,你也别再主子跟前哭哭啼啼,没有任何意义。当初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意回头,非要断了这师徒缘分,如今缘分断了便是回天乏术。以后,好自为之吧”

白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毕恭毕敬的朝着林慕白磕了三个响头。

当初是自己非要断了这缘分,非要一意孤行。

如今,的确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多谢师父当年的救命之恩。也多谢师父不杀之恩。”白复伏跪在地,泪流满面,“暗香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师父的恩德,暗香来世再报。”

“来世,就不必再见。”林慕白决绝。

暗香颤颤巍巍的起身,面色惨白的朝着外头走去。临到门前,她又回头看了林慕白的背影一眼,“其实我好想回到清河镇,回到林氏医馆,好像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林慕白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身,白复踉踉跄跄的离开。

蔷薇俯身蹲下,哑着嗓音低低的开口,“主子,她走了。”低眉便看见林慕白握着墨玉扣子的手。微微的轻颤。

六年的情义,相依为命,怎么会到了这样的绝境

原是这世上的人,说散就散,真是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你不珍惜,自然会有后悔的时候。

“算起来,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之事。我从夜家庄出来,遇见了疯疯癫癫的她。许是觉得她年岁小,一时心下不忍,才会将她带在身边。我每日精心照顾,看着她一点点的好转,看着她逐渐从疯癫的状态,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虽然偶尔还会犯病,可至少她已经像个人。”林慕白眸光微凉。

“我们相依为命,一起上山采药,一起治病救人。她那性子直,总舍不得我吃亏,为此还经常跟人家打起来,惹得一身伤。我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成为永远,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到了分道扬镳的那一日。”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别有深意的开口,“等事情尘埃落定,活着的人,会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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