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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时科和伊凡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司令部。

索科夫招呼两人坐下之后,就和伊凡开始和伊凡中校叙旧:“伊凡中校,我们认识已经三年多了,怎么你到现在还是中校啊?”

听到索科夫这么问,伊凡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司令员同志,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我没有您这样的能力,自然没法像您升迁这么迅速;其次,我在42年夏天的哈尔科夫中不幸负伤,在医院里躺了差不多一年时间,这也间接影响到了我的升迁。”

索科夫问得如此直接,既不是为了向对方显摆,也不是为了打压对方,而是想搞清楚,一名在战争初期就是少校的指挥员,在战争进行了三年之后,为什么只被晋升为中校,是能力不足还是其它原因。

如果是能力不足,那么让伊凡留在第118旅担任副旅长就比较合适了。但如果是别的原因,索科夫就打算给他一个机会,看他能否把握住。若是能把握住,以后让他担任旅长或者师长都可以。

“司令员同志,我有一个想法。”伊凡忽然说道:“不过需要征得您的同意。”

“什么想法?”索科夫反问道。

“我听说您去122旅时,对新战士开展了一个克服临战恐惧的训练,效果还不错。”

“是的,我的确在第122旅开展了这样的训练,整体效果还不错,至少让那些刚穿上军装不久的新战术,体验了一把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感觉。”索科夫对格鲁时科说道:“中校同志,如果你觉得这种训练方式不错,也可以在你们旅里推广。”

格鲁时科和伊凡两人对视一眼后,伊凡开口说:“司令员同志,来这里之前,我们专门讨论过,除了在旅里开辟这种克服临战恐惧的训练方式外,还准备推广您以前发明的三三制突击战术。众所周知,我们的部队采用的散兵多层推进的队形,有经验的老兵只进攻时,因为担心误伤到前面的战友,很难有效地发挥火力,所以我们打算在旅里推广三三制突击战术。”

“三三制突击战术?!”波涅杰林和西多林听伊凡这么说,脸上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波涅杰林更是皱着眉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同志,不知什么叫三三制突击战术吗?”

听对方提起了地面轻步兵最强战术——三三制突击战术,索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见波涅杰林和西多林都充满了好奇,便开始向二人介绍华夏解放军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战术:“三三制突击战术,指的是以班为单位分成三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三人,为便于相互接应,一般排成三个梯队。

三人战斗小组呈三角进攻队形,每名士兵分工明确,分别负责进攻、掩护和支援。班长、副班长、组长,各带一个战斗小组行动。战斗小组进攻时,两名战士在前,组长在后,呈三角阵型,三个战斗小组组成一个战斗班,三个战斗班组成一个战斗群,进攻时呈‘散兵线’队形展开。”

波涅杰林听索科夫说完后,扭头问旁边的西多林:“参谋长同志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战术,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听到波涅杰林的问题,西多林苦笑着说:“我和司令员同志搭档有两年时间了,居然从没有听说过这种战术。”随后,他好奇地追问道,“司令员同志,这种三三制突击战术,有什么特点吗?”

“三三制突击战术的特点,是疏散队形、分队配合、小群突击。”见自己所提到的战术,引起了西多林的兴趣,索科夫便继续说道:“在火力分布上梯层分明又相互协调,是一种完美的攻防队形,可以克服我军的散兵多层推进时火力难以发挥的缺点。每个战斗组的间隔都保持着合理的距离,这样避免了在遭遇炮火覆盖时损失过大的问题。”

索科夫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下来,想看众人的反应是怎样的。

而波涅杰林朝他扬了扬下巴,说道:“司令员同志,说得不错,继续说下去。”

“据我的计算,一发迫击炮弹落入攻击队形,只能造成一人伤亡;一发152榴弹炮的炮弹,最多也只能打掉两个小组。”在引用这一组数据时,索科夫不禁老脸一红,继续说道:“就算遇到最可怕的机枪侧射,也不会伤亡两个战斗班,而普通散兵队形,在相同情况下的伤亡,通常要达到数十人之多。”

“我亲眼见过这种三三制突击战术,效果是相当不错的。”索科夫的话刚说完,伊凡就主动为他做说明:“正是因为亲眼见过这种战术,所以我才觉得除了要在旅里推行克服临战恐惧的训练,还应该推广这种优秀的三三制突击战术。”

“司令员同志,我有点不明白。”这时波涅杰林插嘴问:“如果这种战术真的如伊凡中校所说的那么好,为什么这两三年时间里,你怎么从来没有在部队里推广过啊?”

面对波涅杰林的质疑,索科夫迟疑了片刻,随后回答说:“这种战术虽然优点多多,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各作战小组之间的完美配合,需要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和不断磨练。你们也知道,这几年战事一直没有停止过,几乎随时处在战斗状态的部队,减员和补充兵员是家常便饭。有些新战士补充进入部队,还没有来得及熟悉自己的战友或上级,就在战斗中牺牲或者负伤了,等伤愈出院重新回到部队,发现早就换了一批新面孔。你说说,在人员流动如此大的情况下,我怎么能随便使用这种战术呢?若是因为配合不默契,在战场上出现了混乱,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波涅杰林把索科夫的解释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这种需要密切配合的突击战术,必须要是熟练的人相互配合,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但假如三人小组老是换人,这种配合就无从谈起。接下来,他开始考虑,该如何解决兵员流动频繁的问题,从而确保三三制突击战术在集团军内部推广。

没等他想出办法,就听到索科夫对格鲁时科和伊凡说:“两位中校同志,我同意在你们旅里开展克服临战恐惧和三三制突击战术的训练。近期我暂时不给你们安排作战任务,就是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增加各小组成员之间的配合默契,使这种优秀的步兵突击战术,能充分地发挥它的作用。”

“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在一旁好奇地问:“你亲自去传授他们这种战术吗?”

索科夫摇摇头说:“当年伊凡中校亲眼见过这种战术,我看就由他来指导战士们吧。”他转身问伊凡,“中校同志,你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司令员同志。”伊凡中校见索科夫让自己负责三三制突击战术的训练,心情显得格外激动:“我手下还有两名当年的老兵,他们也亲眼见过您的这种战士,他们能协助我开展好此项训练工作。”

“那真是太好了。”索科夫点着头说:“那你们先进行训练,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处理不了,我会亲自去你们旅的。”

送走两人之后,西多林向索科夫请示:“司令员同志,既然伊凡中校把你的三三制突击战术说得如此之好,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在全集团军内部推广呢?”

对西多林的提议,索科夫摇着头否决了:“不行,参谋长同志,条件还不成熟,不能贸然能在集团军内部推广,否则会起到反效果。”

“司令员同志说得对。”见到西多林似乎还想劝说索科夫,波涅杰林插嘴说:“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司令员的这种战术,但他这几年始终没有在部队里推广,就说明要掌握这种战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看,就现在118旅试点,如果效果好,再在全集团军推广也不迟。”

见索科夫和波涅杰林都不同意在此时推广这种战士,西多林也不好勉强,只能无奈地答应了,还有些失落地说:“我真想亲眼看看这种战术啊。”

“别担心,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安慰他说:“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能亲眼看到的。”

“对了,参谋长同志。”这时波涅杰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北面的敌人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了吗?”

“没有,副司令员同志。”西多林摇着头说:“到目前为止,一切还是风平浪静,前沿的指挥员报告,敌人只是在构筑工事,并没有向我们发起进攻的迹象。”

“虽说敌人在修筑工事,但我们这边防御工事的修筑工作也不能停。”索科夫叮嘱西多林说道:“一旦敌人向我们发起进攻时,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完善的防御体系,是根本挡不住敌人的。”

“我明白。”西多林点着头说:“我会交代下去的。”

“还有,”索科夫接着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崔可夫将军的部队强渡维斯瓦河的日子。怎么样,他们渡河成功了吗?”

“不清楚,我暂时还没有接到有关的报告。”西多林说完这话之后,主动提出:“要不,我给方面军司令部打个电话,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算了。”见西多林准备去拿电话,索科夫抬手制止了他:“既然方面军司令部还没有进行通报,说明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集团军的渡河行动并不太顺利,我们还是别轻易打这个电话,否则会让元帅同志发火的。”

“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们并不清楚崔可夫将军的部队渡河的具体位置。”西多林说道:“但按照你的分析,他们选择的那些位置应该是不利于机械化部队展开,德国人也无法部署重兵的位置,他们实施强渡,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抵抗。”

“参谋长同志,话不能这么说。”波涅杰林摇着头反驳道:“在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就算事先考虑得再周道,但依旧有可能发生意外。所以近卫第8集团军不能在原先计划的时间内,强渡成功并在左岸建立登陆场,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傍晚时分,马利宁打来电话,向索科夫通报了近卫第8集团军的情况。在电话里,他详细地介绍了战斗的经过,以及对方在左岸建立了一个宽10公里,纵深为5公里的登陆场的消息,最后还说道:“该集团军明天的任务,就是继续巩固和扩大登陆场……”

索科夫耐心地听完了马利宁的讲述后,试探地问:“方面军参谋长,如果崔可夫将军想巩固和扩大现有的登陆场,那么就需要尽快将更多的兵力和重型装备运送到左岸,否则登陆场的守军就很难达成他们的预定目标。”

“你说得没错,索科夫同志。”马利宁在电话里说道:“崔可夫将军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他才命令集团军的工程兵们加班加点地架设浮桥,准备用可以通行坦克和火炮的大型浮桥来连接两岸。”

“德国人绝对不甘心让我军在左岸建立登陆场。所以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把我军从左岸赶走。”索科夫在电话里向马利宁分析说:“而要做到这一点,他们肯定要想办法破坏连接两岸的浮桥。所以我请您转告崔可夫将军,一定要加强保护浮桥的力量,否则左岸的部队就会因为得不到足够的补给,而被敌人赶进维斯瓦河。”

“索科夫同志,你的猜测很正确。”马利宁说道::“崔可夫将军向我们汇报完情况之后,也是考虑到要加强浮桥的保护,以确保能尽快将更多的兵力和装备运送到左岸去。而连接两岸的浮桥,也将成为他们的保护重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索科夫心里都很清楚,维斯瓦河上的浮桥建好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德军的飞机炸毁了。而近卫第8集团军只有一个高炮师,要负责宽达几十公里的流域防空任务,自然显得力不从心。

但知道是一回事,是否告诉马利宁,却是另外一码事。如果自己真的说了,恐怕就会引起马利宁的怀疑,你连崔可夫部队的具体登陆地点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浮桥要被德军飞机炸毁?与其花时间去向上级解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免得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在挂断电话前,索科夫还是问出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方面军参谋长同志,不知华沙城内的情况如何,市民们真的举行了起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