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迟北城迟律儿两兄妹,听到宫长月这么说,不知为何感觉到一股寒意在身周弥漫,迟北城恍惚感觉,站在面前的,似乎是那位他平生最敬畏也是最憧憬的父王,也就是……靳国的上任镇北王!曾经的靳国传奇!曾经的靳国战神!
这般恍惚想着的时候,他已经在宫长月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了。
等他回过神来,转身一看,迟律儿虽然嘟嘟囔囔了一阵,却是比他还早,坐了下来。
迟北城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大浪……这个男子,究竟是何人?不仅能够在一招之内将自己败退,更能够让自己感受到这般惧意……
整个船舱顿时陷入一片静谧。
画舫缓慢地前进着,在这样的安静之下,几人甚至能够感觉到荡漾的水波,扑面而来的淡淡雾气,和属于水的那种特别的味道。
不过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哇!真漂亮啊!”迟律儿和明敏不约而同地扑到画舫的朱红色窗户旁边,一脸惊叹地看着外面的花灯美景,那些灯火,映在水面上,勾勒出一幅优美的锦绣画卷。
迟律儿和明敏因为两人不约而同的动作,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女人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刚刚才吵翻了的两人,此时竟然亲亲热热地端着一盘花生米,凑在画舫的窗户旁边,笑嘻嘻地看着美丽的夜景,嘀嘀咕咕地在聊些什么。
迟北城感到很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家那个骄纵的小妹,居然能够遇到谈得来的朋友!不过,似乎这样也不错……
流沁冷淡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就连斜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的宫长月,都抬起头来看了她们两人一眼。
突然,船身狠狠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了画舫的上面似的。随之,一声铮吟响起,一把雪亮的长剑从船舱顶部直直插了进来!
坐在画舫里的五个人,个个都懂武功,自然不会轻易被刺到,迅速地躲开了这一剑。倒是宫长月,依旧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什么人!”流沁眉头一蹙,厉声喝道,瞬间跃起身,从船舱里滑了出去,“明敏,守护主子!”她的声音从画舫外传来。
很快,她就和对方缠斗在一起。
迟北城心里暗叫不好……这些人肯定是来找他的,没有想到他的踪迹居然被暴露了!
身为靳国镇北王,不要说墨国和孟国,就算是在靳国之内,也有很多人想要要他的性命!现在他的踪迹暴露,又不知道会有多少杀手刺客,源源不断地找上门了!
迟北城倒不是怕自己会受伤,会丢掉性命,他是怕麻烦!
这样一来,他的任务基本上也泡汤了!
想到这里,迟北城心里升起淡淡的怒火,也迅速飞身而出,准备快点解决掉那些刺客。
眼不见心不烦。
面对这样的事情,迟律儿表现的态度倒不像是惊吓,而是兴奋。
要知道以前遇到刺客的时候,大哥永远是让一群侍卫将她护在身后,根本不允许她出手。天知道她是多么想冲上去,和那些刺客打斗一番啊!现在碰上这个机会,她还不快点冲上去!
在迟北城飞身出去之后,迟律儿也迅速跟了出去,手上还拿着她的宝贝鞭子。
最后留在画舫里的,就只有宫长月和明敏。
这艘画舫上的打斗,虽然在喧闹的花灯会上,这里的动静并不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还有一些人眼尖地看到了。
站在船尾的青衣老人,原本看起来很是悠闲沉着的一个人,却在看到这群莫名到来的刺客之后,慌乱地一头扎进水中,逃走了。
这次到来的刺客足有十三个,可是他们的武功都不算是特别高,所以没多久,这十三个人就被流沁、迟北城、迟律儿三人给解决了,确切地说,其中有十二个人都是流沁和迟北城解决的,迟律儿只搞定了一个,还受了点伤,连小命都差点丢了,若不是她大哥顺手帮了她一把,恐怕对方的匕首就会划破她的喉咙了。
这倒不是迟律儿武功不高,打不过那些刺客,而是她实战经验太少,平时在靳国练习的时候,对手又总是让着她,才让她越来越心高气傲。就算和武功不如她的人对打,慢慢的她就会露出破绽,只要对方的经验稍微丰富一些,能够多撑一会,就能够抓住她的破绽,打败她。
“律儿,谁让你出来的!”看到迟律儿身上的刀伤,迟北城是又心疼又生气,扑头盖脸就给迟律儿一阵怒喝而去。
迟律儿缩了缩脑袋,小声地解释:“我也是耐不住嘛……”
“但是你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能力!”迟北城想到若不是刚才自己帮了迟律儿一把,恐怕刚才那个刺客的匕首就割破了迟律儿的喉咙,现在的迟律儿也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耐不住就憋着!现在看看你身上的伤!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连命都丢了!”
“我……我……”被自己大哥一阵训斥,迟律儿心里也很难受,垂着头不再说话,泪水却在眼眶里开始打转儿。
迟北城看到迟律儿这幅模样,心里也软了几分,怒气基本上都消了,也不再呵斥她,拉着她从画舫的顶部跳到船尾。
流沁也跟着跳了下来。
“对不起,给姑娘惹麻烦了。”迟北城抱歉地对流沁抬抬手。
流沁板着一张脸,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保护我家主子。”说着,她就走进船舱去了。
迟北城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转头面对迟律儿的时候,他又重新板上了一张脸,沉声说道:“还不快进去处理伤口!”
“哦。”迟律儿可怜兮兮地应了一声,也钻进船舱去了。
迟北城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个青衣老人竟然已经不知去向,不由得苦笑一声,然后认命地划起船来。一开始还有些生疏,慢慢地就熟练起来,画舫缓缓地沿着河道朝前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