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众人不禁都皱起了眉头,噤声不语。
我环视一周,不禁说道:“怎么了这是?平时个个都和说相声是的,要么是口吐莲花,要么是连甩包袱,今儿怎么都不开口了?”
牛奋苦笑一声,有些无可奈何道:“卜爷,你还让大家说什么呢?这刚过了几天太平日子,这马上又要各奔东西了,大家伙心里不都是不舍得嘛!再说了,就拿我来说,这云城就是我们牛家的发迹之地,也是我的故乡啊,一说离开这,我这心里还真有点酸溜溜的!”
“可不是嘛!”岳敖也帮腔道:“我没认识卜爷你的前半辈子活的是窝窝球球,整天化妆成老头东奔西走,恶疾缠身不说,还得躲着仇家。可和你们这些家伙在一起的这一年多的日子,那特么是从来没有的痛快!眼下说各奔前程就各奔前程,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心里不禁有点感慨,这牛奋和岳敖都是一顶一的糙汉子,经历了这么多,竟然也都这么感性了。要么说呢,时光会改变所有人,你一成不变,那是你还没受到过洗礼!
“靠,管他是什么人,打什么主意呢?怕个鸟甚啊!”刘大进一拍桌子暴脾气又上来了,熊肩虎背一甩,猛地站了起来喝道:“我说各位,不是四修之人怎么了?不是两界之人又怎么了?不管他是谁,敢找上门来找麻烦,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们也照收拾不误。”
木头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大进兄猜一猜,这人会是什么人?”
刘大进一愣,脱口道:“我不是说了嘛,管他是……”
“咳咳!”雪灵儿轻咳一声,看了刘大进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闭嘴莫言’。还别说,刘大进看了雪灵儿的眼神,还真瘪瘪嘴,坐了回去。
马赛克左右看了看,也站起来道:“这次我觉得秃子说的没错,兄弟在一起,不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平时吃鸡,偶尔魔兽。人来犯杀人,鬼来犯杀鬼吗?咱们这么多人在一起,还能怕了谁?就拿卜爷来说,还没攻破凤凰山地宫的时候,就是修为臻临入圣的境界了,后来化了太岁灵气,又得灵修两个圣物,此时的修为,恐怕不仅仅这凡间,就是阴阳二界也没有敌手。还有木爷和秃子,两人本来修为就高,太岁地气散溢的时候,大家都是受益者,所以,你们两人也濒临入圣境界吧?咱们之中,就属我这样的修为最差,可是我自信即便是我,来个罗刹恶鬼之类我也不再话下,所以,咱们怕什么啊!”
木头见伟戈、王富华等人也都面露不屑之色,纷纷要站起发言,便一摆手道:“各位,你们听我说一句,你们所理解的危险和卜爷所说的危险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一句话,你们想过刚才这人是什么人吗?一个能逃过卜爷眼睛的人,却被苍大小姐用史皇氏的仓颉之瞳给认出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不是小角色,要么和隋云鹤一样,也是魔道中人,要么就是……”雪灵儿淡淡地站起身,将手里的竹节玉笛朝天一指道:“就是他们……”
雪灵儿和木头终究比其他人看的通透一点,没错,刚才这个要饭花子,就凭他那见人似人见鬼似鬼的体魄,以及不漏痕迹的身形,一定是个不小的角色。除了人鬼灵妖四修之外,那他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神,要么魔……
“二位说的不错!”我再次朝众人解释道:“之所以史皇氏能成为华夏最开始的史官和占卜师,那就是因为史皇氏的金瞳具有通神的本事。传闻共工曾和颛顼争夺帝位,两人分别是炎帝和皇帝的后裔,各自有各自的支持者,一直相持不下。但是,颛顼最后胜出了,原因就是在占卜大会上,史皇氏用金瞳观看了‘天皇榜’,断定了颛顼为华夏正统,所以才有了‘史皇一眼观天机,金瞳双窥正华夏’之说。所以,苍颜能看见我们却看不见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先天神魔。”
“原来是这样!”刘大进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大脑袋,皱眉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啊,冥间的事,你不是已经了了吗?崔珏也就是玄冥,乃至王党大败,至于钟馗和圣党,则是惨胜,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和钟馗不是有约法三章吗?这厮总不会刚一转身就翻脸吧?唉,我这脑子啊,怎么就不如你们好使呢?”
我一笑道:“老哥佛门净徒,又天真了!说实话,我和钟馗那约定,一分钱不值,只不过是我朝他讨的一个彩头,假若他背信弃义,除了所谓的良心谴责,没有人能拿他怎么着。就像,我对他说的话一样,同样也是假的。至于你不明白的事,不是你脑子笨,而是你天性率真,不入这俗套的阴谋诡计罢了!”
苍颜看着蒙圈的刘大进咯咯一笑道:“大进师父,卜哥的话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夸你出世不俗呢!其实卜哥的意思很简答,以卜哥为首咱们这一众人的修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人间道修的范畴,话句话说,我们潜意识中已经成了别人权威的威胁点,尽管我们没有贼心,可是别人不放心。就像皇帝绝不会允许老百姓中有一个和他长的很像还备受拥戴的人一样。何况卜哥身边还有你们这些精英之辈啊,所以,在他们眼中,卜哥不能在活下去了,当然,最好是咱们都死。另外,你也说了,钟馗的胜利只能说是惨胜,所以,他登峰造极,第一想到的就是该清除威胁和异己。再说惨败的王党,以及备受凌辱的魔道,可都和卜哥以及众位有着仇恨和瓜葛,所以,从哪个方面来看,想要我们命的人太多了。与其疲于应对,我们不如索性改了生辰八字,出了云城各自逍遥去了!这就是卜哥的意思!”
苍颜刚解释完,忽然院中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听动静还挺急。
“怎么回事?谁?”我不禁警觉地问道。
众人摇了摇头,牛奋却道:“大概是我品尚楼的人,先前我让他们给我送来点好酒,咱们兄弟几个今天再喝,莫非是送来了?老马,你去看看。”
“好嘞!少爷,您这是下血本了,为了哥几个高兴,把咱们品尚楼的窖藏给拿出来了,我这就去开门,嘿嘿,兄弟们等着!”马赛克高兴地出了门,急匆匆朝院门奔去。
此时我不经意顺着敞开的屋门朝外一瞧,只见大门外围墙周围好像氤氲一层淡淡的紫色的薄雾。这雾气很怪异,不像是自然雾,倒像是人口呼出的哈气……我怎么觉得这东西从哪听说过呢?
王富华原本在我身后来回踱步,见我目光直视,也不禁停下来朝外看了一眼,登时愣住了。这小子是毒物的练家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此刻不禁嘴角一颤道:“卜爷,那是……瘴气!”
瘴气?瘴气不是雨林里的毒气吗?
一想到这,我轰的一下想起来了,这是‘云涅瘴’啊,古道籍《御宵紫金修身经》里有言:天神舞云,如地生瘴,毒兽横行,人涅鬼盘……
“有诈!老马,站住别动!”我猛地站了起来,一伸手握住稚川径路赶紧出门。
此时却感觉院中大地为之一颤,啪啪啪,几声闷响,院中央半尺后的清代花岗条石愣是裂开了几道大口子,而那紫色的雾气也越过院子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