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个子瘦小枯干的一位身着雪白色锦缎儒衫,头发不多,整齐的束在脑后,一丝不乱,腮下没有一根胡茬,干净光滑。鞋子都是白色缎面的,走路的时候总是脚掌轻轻点地,脚下的白鞋子上没有一丝泥渍。
另外个子较高的一位身着灰色儒衫,肩宽体阔,相貌堂堂。
“这矮个子的是孟广,高个子的是蒋三丰,二人均是培元境巅峰的修为境界。”徐阳耳畔又传来黑猫“夜屠”的传音。
徐阳心中暗忖,以孟广和蒋三丰的实力若是让他们两个一起冲杀过来,自己恐怕会相当麻烦,不到万分危机时刻不能让夜屠过早的暴露身份,黑猫夜屠是自己保命的底牌。”
想到这里,徐阳面带微笑朝着对面的二人一抱拳,朗声说道:“二位大人可是东郡城殿前的两大护卫孟广和蒋三丰,久仰大名,东郡双虎的名号更是如雷贯耳。”
“奶奶的,我们三个人是东郡三虎,把老子放哪里去了?”一旁的李飞听在耳中,脸都绿了,又尴尬又气愤。
“算你小子识相。”个子矮小的孟广听罢,腰板一挺,一脸傲气的回答道。
“孟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徐阳问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让本都尉高兴了,就放你过去,不高兴,就从本都尉的跨下钻过去吧。”孟广一脸鄙夷的说道。
徐阳也不生气,故意往孟广跟前移了一步,然后小声说道:“刚才的情况还需要和都尉大人解释一下。这位叫做李飞的都尉大人一出来就看中了在下肩头的这只黑猫,非要与我索要。
这小黑猫可是在下从小养到大的,怎舍的给他。于是,李大人提出要和我比试。若李大人胜了,我就要把黑猫送给李大人,若是在下胜了,就带我进去大殿内面见郡主大人。我就问李大人,咱们比试什么呢?李大人自持神功无双,就让在下出题。
我对李大人说,我最擅长腾跃攀爬之术,咱们就比这攀爬的能力吧。李大人听罢哈哈大笑,对我说,只有孟广那瘦猴子才喜欢攀爬之术,本大人英明神武怎么会和你比试这下三滥的技能。最后,小人只能和李大人比试拳脚,比试中李大人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接下来,你们二位大人就过来了。”
听徐阳这么一说,孟广眉头微蹙。
李飞确实平日里就偶尔用“瘦猴”的字眼调侃自己,徐阳刚才说的话,最少五成应该是真,孟广一扭头白了一旁的李飞一眼。
徐阳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小,再加上李飞两耳还是阵阵嗡鸣,根本没听清楚徐阳和孟广说了什么。见孟广看向自己,连忙说道:“就是那只猫。”
孟广心中暗忖,好你个李飞,在一个外人面前大放厥词,贬低我的功法,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都尉的攀爬术要比你的拳脚功夫高明的多。看你那恋猫狂的样子,真真是丢足了我大东郡的脸面。
“哼!”
孟广怒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李飞,对着徐阳说道:“你小子和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见识一下本大人的攀爬术吧。”
“孟大人真是明白人,在下小时候在乡下就喜欢上树摸鸟蛋,对攀爬术一道是由衷的热爱。这次来东郡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见识一下孟大人独步青云的攀爬术。在下斗胆,想和孟大人比试一下这攀爬术,如果孟大人赢了,在下就从孟大人的胯下钻过去,如果我侥幸赢了,就请孟大人让开一条去路,如何?”
眼前这个叫做徐阳的人居然提出要和自己比试攀爬术,孟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修炼了几十年的“灵猴腾身术”,自信在攀爬术一道就是整个小贤界中也无人能敌,一直苦于没有对手。相信这次自己一定会给东郡挣回足够的脸面。
“好吧,怎么个比法?”孟广神态得意的说道。
徐阳举目张望,然后指着广场对面矗立着的一面大旗说道:“咱们就比试谁先爬上对面旗杆的顶端,如何?”
广场对面的这座旗杆,足有二十来丈高,小鼓般粗细,顶端迎风飘扬着一面红底金字的大旗,旗面上写着“东郡城”三个大字。
“好!”孟广两眼放光的看着远处的旗杆,干脆的回答道,并情不自禁的扬起一只拳头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
孟广每次从眼前这广场上走过,都会有想爬上这旗杆的冲动,今儿个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爬上一回了。听徐阳这么一说,顿时技痒。要不是李飞和蒋三丰在一旁,非要跳起来大喊一声“旗杆,我来了”。
“那就还请蒋、李二位大人做个见证。”徐阳说着,恭敬的朝着蒋三丰和李飞二人一抱拳。
蒋三丰和李飞见孟广一脸的兴奋劲,也不好意思坏了孟广的兴致,便点头答应了。
徐阳和孟广二人来到旗杆下。
旗杆是由一颗巨大的苍天松木打磨后在外面涂了一层光滑的清漆制成,通体棕红泛着油光。苍天松木木质坚硬细密,再加上外面涂抹了特殊的清漆,旗杆是硬如铁,滑如冰。
“那就请蒋首领喊开始吧。”徐阳用手拍了拍旗杆,然后说道。
“我倒数三、二、一,你们两个人就开始比试。”蒋三丰说道。
孟广和徐阳二人点头答应。徐阳哪里会什么攀爬术,手腕一晃,手掌中多了两柄银色的飞刀。孟广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准备了!”
“三,二,一,开始!”
只见孟广伸出双手握住旗杆,后背一弓,双脚也踩在了旗杆上。真气急提,施展“灵猴腾身术”,四肢并用,行走在原本竖直光滑的旗杆上如履平地。
“嗖,嗖,嗖!”
孟广瘦小的身形如猿猴攀树般灵活自如,眨眼就攀上去两丈之高。
徐阳则施展无相千仞飞刀法诀,将法力注入手中的一对飞刀之上,飞刀的刀尖处顿时吞吐出寸许长的银舌。握住飞刀的手臂一挥,“噗”的一声,原本坚硬如铁的旗杆此时如豆腐一般不堪,飞刀的刀尖刺入旗杆表面半寸。施展轻身术,握住飞刀的手臂向上一拉,身体顺势向上一荡,然后迅速拔出刺在旗杆上的飞刀,在身体贴近旗杆的一刹那,另一只手中的飞刀刚好又刺进旗杆表面半寸。
就这样,双手更替,身体不断向上荡去。
徐阳的动作看似简单,实际上颇有难度。飞刀刺的太深,下一次不容易拔出来。飞刀刺的太浅,又容易从旗杆上脱靶。连续两次刺入的时间间隔不能太长,否则身体已经向下滑落,间隔也不能太短,太短攀升的速度太慢。徐阳利用无相千仞飞刀技将每一次飞刀刺入旗杆的力度和时机都掌握的恰当好处,才攀出了一手好杆。
就是如此,也还是比孟广慢上一些。
二人距离旗杆的顶端越来越近,孟广也渐渐拉开了和徐阳之间的距离。
孟广低头一看,徐阳已经被自己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抬头望去,自己离旗杆顶端只有两丈的距离,红色的旗面在阳光下灿出一片红霞。
见徐阳一时追不上来,孟广故意停下攀爬的动作,双腿如藤蔓般缠住旗杆,一只手臂抱紧,另一只手臂手打凉棚,朝着远处望去。高高在上,东郡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内城的大小宫殿鳞次栉比,恢弘庞大。外城的街道上人流不断,购物的,拉车的,叫卖的,好不热闹。外城更远处一口水井旁,一位赤裸着白皙手臂的姑娘正在打水。孟广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旗杆所在高度的空气都是甜的。
孟广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色鬼如愿爬到了觊觎已久的丰满女人身上,两个字,“满足”!一个字“爽”!
正在这时,一道纤细的黑影自孟广身后一闪而过,转眼到了孟广的头顶处,停了下来。
“嗯?什么东西?”
孟广定睛一看,正是徐阳肩头那只黑猫,黑猫爪尖如勾,牢牢的扣住旗杆表面,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该死的黑猫。”孟广心中咒骂着,抡起一只手,朝着黑猫抓了过去。
黑猫灵巧的向后退了退,孟广抓出去的手一下子落了空。黑猫又往前凑了凑,孟广又去抓。来回几次,孟广连黑猫的毛都没摸到。
这时,孟广才意识到身后的徐阳是不是快要追上来了。连忙低头一看,徐阳已经到了离自己两丈远的地方。
孟广连忙真气灌注四肢,就要再次施展“灵猴腾身术”。当孟广的目光再次向上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黑猫已经把屁股对准了自己,而且就在离自己脑门的半尺处。
只见黑猫的尾巴向上一翘,一股腥臊的黄色液体就从黑猫的屁股后面喷了出来。孟广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哗啦!”
孟广原本光滑的头发湿了,干净的下巴也污了,眉毛上,睫毛上满是黄色浑浊,一股腥臊的味道直冲鼻孔。
“哎呀!”孟广大叫一声,双眼一翻,已然背过气去。整个人如被弓箭射下的白鸟,一头向下栽去。
这孟广平日里是个有洁癖的人,就是衣服上沾了一根头发,鞋帮上粘了一点泥巴都会让他抓狂。从不会去公共茅厕,今日被黑猫一泡猫尿喷了个满脸,顿时急火攻心,全身一百条经络瞬间堵上了九十九条,一口气没上来,昏厥了过去。
此时,徐阳已经到了孟广下面的不远处。见到上面的孟广栽了下来,右手的飞刀使劲的往旗杆上一插,“嘭”的一声,飞刀没至刀柄。神识一动,左手上的飞刀银光一闪,下一刻飞刀已经被收回了贴身的刀囊之中。
腾出左手,看准孟广下落的身体猛的一捞,一把抓住了孟广的腰带,两个人就同时悬在了半空之中。
徐阳右手使劲往外一拔,“仓”的一声,插在旗杆上的飞刀被拔了出来。徐阳一手握住飞刀,一手拎着昏了过去的孟广,直直的向下坠去。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徐阳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就在二人距离地面还有丈许距离的时候,徐阳暗运火焰逐风身法,背后火光一闪,一对硕大的火翼一卷。稳稳的落回了地面,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潇洒已极。
徐阳背后火翼一收,低头看了看孟广。此时的孟广全身如软泥一般,双眼上翻,依旧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