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和沈如悔一番分析之下,苏眷也算是知道宋千帆打的什么主意了。
合着他根本没准备挑个高门贵女,而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这多冒昧啊!
【晦气,太晦气了。】
“姑娘不妨周旋一二,也好探听他的下一步打算。”沈如悔提议。
下次再出手,必不能让其逃脱了。
苏眷却摆摆手,“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像宋千帆这种,但凡沾一下,若不能遂他意,先前那几位毙命的朝臣就是下场,所以不能周旋。
沈如悔若有所思,“姑娘很了解他。”
“还行。”苏眷心酸,了解什么的,都是以前积累下来的啊。
她倒是一点都不想了解。
此时一旁的谢浔因为宴席上喝了不少酒,昨夜又没休息好,这会儿眼皮沉重,只有耳朵还倔强的竖起来听。
沈如悔劝道,“姑娘若想在朝中站稳脚跟,还是要做出几件大事,近来徐州水患,姑娘不妨自请一同前去。”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吸引来更多的人为伍。
每逢大灾大乱,便有不少官员借着时机扶摇直上。
他想起前阵子柳悬同他说的,要助苏眷多结交朝中纯臣,纵使不是拉拢,也不能对立。
虽然想不通是为什么,但柳悬性子一向稳重,不会多说无益之事。
其实沈如悔这段时间也发现了,苏眷能力是有的,就是需要机会,此次徐州水患,就是一个机会。
苏眷沉声道,“原本我也是想过,只是陛下已经派了江侍郎前去,还带了两位户部的同僚。”
其中一位就是妙青,若是自己此时自请前去,难免给人留下急功近利的印象。
“若我再自请前去,朝中难免会有人会借机挑事。”
先前户部就出过事,莫有钱掌管户部后,情况虽有好转,但韩王的人却还紧盯着户部,此次户部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去几个,就太引人注目了。
莫有钱不会同意的。
虽不怕旁人挑事,但现下的情况,人手都足够,确实不适合自请去徐州。
沈如悔颔首,“姑娘思虑周全,只是下次有别的时机,还请姑娘莫要放过。”
苏眷点头应下,她也清楚,要想在朝中站稳脚跟有说话权,便不能一直居于户部当个六品员外郎,有权才能做要做之事。
谢浔在一旁听了很久,都困了,中间不小心瞌睡了一下,偏偏还得继续听着,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的。
他打着哈欠,“你去徐州啊,带上我呗,我身手好,能保护你。”
苏眷和沈如悔对视了一眼。
沈如悔笑,这谢世子分明就听不进去,却总是要守在这里,从不错过苏眷找自己谈话。
只怕,是受了国公爷的指示。
心中有猜测,但沈如悔没有揭破,毕竟现在自己寄人篱下,有些事情,只要不影响他和苏眷的筹谋,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谢浔,苏眷甚至都懒得搭理他,摇摇头起身走了。
她都开始怀疑,谢浔是不是谁安排到她身边监视自己的人,明明都不喜欢听,每回还都要硬着头皮听下去。
谢浔:“?”
…
此时,回到刘府的刘妙青因为过两日就要出发去徐州,被唤去书房议事,中书令叮嘱了好些事,徐州水患,灾民众多,难免有些地方会暴乱,大灾过后更有疫病,一切都要小心。
叮嘱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有要事处理,便出去了一下。
刘妙青久等不到他回来,便起身准备离开。
人刚站起来要走,便瞥见桌上,一张被压着的纸,上面的图样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父亲的书房怎么会放着这么一张图?
...
户部江侍郎带人启程前往徐州这日,苏眷备了好些药,以及防身的暗器,在城门相送。
苏眷简单演示了一下暗器怎么用,还给刘妙青绑在了手上,这将行囊递给了她,“徐州水患,最怕的就是遇上疫病和暴民,我给你备了些药和防身用的东西,你随身带着自保。”
【徐州本来就不是个太平的地方,现在又逢水患,只怕山匪更是猖狂。】
知道苏眷是担心自己,刘妙青将行囊背上了身上,“放心,此去徐州有人护卫,药草和粮食都充足,想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倒是你,在京中行事要谨慎小心,遇事多找人商量,找沈如悔或者柳悬,千万不要莽撞。”
如今宋千帆又将主意打到苏眷身上,她只怕以宋千帆的为人,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逼迫苏眷顺从。
苏眷本来行事就比常人要大胆,她就怕到时候苏眷一气之下,直接把宋千帆给宰了,那就惨了。
毕竟,苏眷想杀宋千帆的事,她一直都清楚。
见刘妙青担忧,谢浔拍了拍胸膛,自告奋勇,“放心,有小爷我在,怕什么。”
只要有我谢小爷在一天,谁都别想伤苏眷一根汗毛,那宋千帆算个屁,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自己打呢。
看谢浔一脸自信的招摇样子,刘妙青叹气,就是有谢浔在苏眷身边,又是一个冲动行事的,她才放心不下。
怕苏眷被谢浔带坏了。
京中手段,并非打仗。
她目光看向一旁同样是来相送的柳悬,“阿眷平日里虽机敏,但若遇上大事难免会慌乱,你替我多照看她一些。”
柳悬颔首,“放心,一切有我。”
刘妙青相信,这里面最有脑子的,就是柳悬了,真有什么事,有柳悬坐镇,想来也不会出乱子。
苏眷:“?”
【柳悬就是个文弱书生,你让他照看我什么?】
【不是,怎么有点像托孤???】
谢浔:“???”不是,你们置小爷我于何地?
围观这一幕的人眼睛都热了,虽说名动双姝已经没新一册了,但这不妨碍他们看戏啊。
看看,这刘妙青就去赈个灾,这员外郎就依依不舍的,刘妙青还把人托付给了柳大人,这感情得多深厚啊!
这如是公子当真就不写了?
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