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听不懂老皇帝的意思,他总不可能逼着我吧?】
【那也太有失君王风度了。】
周围的人听着,替苏眷抹了一把汗,本来是不会的,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老皇帝只当自己听不见苏眷那些话,风度什么的,能吃吗?
他感叹了一句,“御厨手法到底是老套了些,没什么新意,朕倒是觉得苏卿昨夜就烤得甚好,不如今日再露一手?”
苏眷表情僵在脸上,【老东西你脸皮是真厚啊!?】
老皇帝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厚些好,防风抗冻。
苏眷当即道,“万万不可啊!陛下,微臣才疏学浅,只恐伤了陛下龙体康......”
老皇帝大手一挥,“无妨,朕信苏卿的实力,定然不会让朕失望。”
苏眷哑然,心里骂骂咧咧,“能得陛下赏识信任,是微臣的福气。”
【露一手露一手......我露你大爷啊!】
有人猛咳几声声,显然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员外郎这话可太粗俗了,实在有辱斯文啊。
“如此,朕便等着了。”老皇帝说着,脸上挂着笑,背着手走了。
留下苏眷一个人发疯,【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众人看苏眷的目光变得同情,这陛下进口的东西,哪是那么好整的?
可转头一想,能为陛下制膳,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殊荣,一种福气?
...
当天傍晚开始,众卿耳边就一直萦绕着苏眷的抱怨,一会骂爹一会儿骂娘,把满朝文武都问候了个遍。
好些官员抹了把虚汗,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生怕被她扒到连底裤都不剩。
平国公在不远处看着,好像从苏眷身上,看到了皇后年轻时的影子,曾几何时,他那个妹妹也是像苏眷这般性子。
一旦皇帝知道了自己的血脉尚还在人世,又岂还会从旁的宗室子弟中过继。
可同样是女子,先帝登基之路受了多少质疑,付出的远远是寻常男子的几倍,直到登基后也还有朝臣不服。
而他现在眼前看到的,只是一个还未满二十的姑娘,甚至还未褪去身上小姑娘的稚嫩。
平国公难以想象,如果换成是苏眷,她能不能挑起这个重担。
此时的苏眷并不知道平国公心里头在想着这些,她瞪着眼前的烤串,都快能瞪出朵花来了。
一旁的谢浔趁着苏眷不注意,悄悄伸出了手,想顺一根尝尝,可手刚伸出去,就被苏眷一把打落,她甚至没有瞟谢浔一眼,“别偷吃。”
周围的人目光顿时落在了谢浔身上,嫌弃之意跃于脸上:堂堂平国公府世子,怎么还偷吃呢?
但谢浔素来没脸没皮惯了,“什么偷吃,小爷就帮你尝尝味!”
说着,又要伸手去拿。
这次苏眷没有阻止,【吃吧吃吧,等会老皇帝问起来,我就说平国公世子热心,非要帮他老人家尝味道。】
谢浔这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回了。
周围的朝臣闻着那个香味,嘴馋的啊,也想讨要一两串,可听着这话,又不好上前去,那可是陛下要的,他们这些个做臣子的,又没有苏眷那个头硬,遭不住。
营帐里的老皇帝眯了眯眼,这丫头还算像话,知道要给朕的东西不能让旁人沾染。
下一秒,苏眷的声音远远传来......
【烤好的这些先给老皇帝送去。】
老皇帝:这丫头总算是会念着朕的好了。
他大手一挥,让内侍赶紧再去拿两壶酒来,这吃肉可不能少了酒。
众卿羡慕,闻着那香味,也不知道这员外郎从哪学来的,把肉烤得外酥里嫩,那瓶瓶罐罐的一撒,香得他们眼泪都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苏眷把烤好的小串递给了过来端食的内侍。
内侍刚把肉端进来,扑鼻的香味,就勾走了老皇帝的心,“这苏卿的手艺就是不赖,真是难为她还给朕烤了这么多......”
一旁的平伯侯嘴馋了,刚进营帐的平国公哪里听不出来皇帝这话里的意思,可着劲的炫耀。
内侍走后,苏眷这才将手边一直留着没烤那二十来串搭了上去,听着劈里啪啦的声音,她舔了舔嘴唇,【还是肥瘦相间的这部分肉最好吃,给老皇帝就浪费了,就得留着等会跟妙青喝小酒去。】
老皇帝:“......”
平伯候憋着笑,烤的是挺多,但好吃的是一串都没给。
看着眼前刚端来的小肉串,老皇帝气笑了,好,好的很,朕堂堂天子,竟还比不上一个刘妙青!
朕看她这个六品官是要做到头了!
刘妙青叹气,看着苏眷,有时候总被惦记着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现在,她感觉自己将来的晋升之路实在渺茫。
...
夜里,苏眷和刘妙青两人找了个块僻静的地方喝酒,谢浔几人也跟着来了,山里的夜风拂面,很是凉快舒服。
宋千杭坐在树边,看着苏眷,嘴角微弯。
谢浔躺在树上,红色的发带随着山风飘,酒液流淌,打在了宋千杭头上,不一会,两人就拌起嘴了。
柳悬不躺,就靠在树边站着,看着几人,夜风吹起他的白袍子衣摆,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谪仙人之感。
三个都是难得的绝色,此等画风,不可多见。
美色当天,然而苏眷和刘妙青只是眯着眼看着漫天繁星,感叹,【其实这样悠哉悠哉的日子也挺不错的。】
她回想起从前的自己,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朋友也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成年后愈发孤独,卡里的存款不足以让她有底气,而最大的目标,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起初来到这里,她很不习惯,只想快点离开,和谁都没有深交。
直到现在,节奏慢下来,她突然觉得,这样有两三个朋友时不时这样喝酒聊天的日子也挺不错的,不用担心被房东赶走流落街头,更不用担心今天丢了工作,明天就没饭吃。
苏眷侧过脸去看刘妙青,脸色突然变得认真,“妙青,能得你这个朋友,此生足慰平生。”
刘妙青微微一愣,下意识侧过脸去,避开了苏眷的目光,“我也是。”
只有刘妙青自己清楚,苏眷把自己当知己好友,可自己单就能听见她心里话这事,便已是心虚。
一个念头悄悄在苏眷的心里生根发芽......如果天下太平,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滋......滋......”微弱的电流声响起。
还没等苏眷捕捉到系统的微弱变化,谢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啥?”
他当即从树上跳了下来,甩了一下头上的红色发带,“你俩足慰平生,合着我们三都是摆设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