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念你的孝心,不重罚你,但是也不能不罚。不管为什么,冲动也是错。你就是性子太急,好好抄几遍莲华经静心。下回回来交给我。不许叫你的小厮替你写,不然我就打断他们的腿。”白启贞板着脸。
白瑜……
“是。”要了命了,还不如挨几个板子。
“猢狲,不爱念书,看你老子怎么罚你写字。”老夫人笑着道。
白瑜苦笑:“祖母……”
“好了好了,坐吧。”老夫人摆摆手,是一眼都没有往白瑛那看。
白瑛错过了说话的机会,就开始有些神思不属。毕竟他也还小。
而杨氏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有心事。知子莫若母嘛。所以也就没说什么话。
老夫人全程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就像是真的揭过了。
坐了一会,老夫人就把人都赶走,今日是休沐日,白启贞和白宁贞兄弟都不忙,所以晚膳的时候在荣喜堂摆家宴。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更衣了。
众人走了,老夫人摇头:“真真是隔着肚皮生的。这家里头有朝一日要看他的眼色过,别说是瑜儿,就是瑾儿将来也是一样要仰人鼻息。”
白果赔笑:“老夫人别多想,二郎也还小呢。有时候做事不周全,想事情不周全也是有的。”
“哼,不周全。老五都知道为大哥求情,不管是为了兄弟情谊还是自己的好处,至少知道求情。他跟瑜儿都在宫里,难不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愣是等着我叫了小厮问话。从头到尾不说话,我看他还有怨怼的心呢。这是怪他父亲偏心?寻常庶子,不偏心也罢了。他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不是他母亲无耻,瑜儿才是那个嫡长子?”
老夫人说完自己笑起来:“是我想多了,谁愿意觉得自己不光彩呢?他自然不会觉得愧对瑜儿。我也不希望他过的不好,不希望他心里有疙瘩。但是我盼着他和瑜儿能好好相处。我自认一向疼他,只是他今日这样,实在叫我心寒啊。”
“老夫人且看看,或许过几年就好了呢?都说打虎亲兄弟,等大了,就知道这世上靠得住的还是兄弟。”白果道。
老夫人没说话了。
如今搅合的事多了,各自的利益都不同,怎么可能呢?
以前的兄友弟恭也不过是大家互相对付过去的。家宅不宁哪……
另一头杨氏急切的将她儿子带去正院问话,问了半天,白瑛自己也不知怎么说。
能说因为一点嫉妒所以不肯开口说句话吗?
越是问就越是问不出。
“究竟是怎么了?你不说是要把我急死吗?”杨氏想的多,口气也愈发急躁。
“真的没事,我只是昨夜没睡好。母亲不必担心。”白瑛起身:“我回去休息一阵,母亲真的不必担心。”说完就跑,杨氏后头都叫不住。
他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裳一般,越是被逼问越是羞耻。
他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担心,可是他真的说不出来。并且就算是他能说出来,母亲也不会懂。
虽然她并没有教导自己要对大哥如何疏远,但是她看不起大哥这一点自己始终都知道。
所以他要怎么说才会叫母亲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
就连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只是觉得难堪,特别的难堪。有对自己的,也有对别人的。冲的太厉害,叫他此时此刻不想跟任何人对话,只想自己待着。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几个丫头凑上来讨好。
白瑛烦躁的很,也不说话。
一个小丫头上来讨好,一杯茶没端好,洒了一地。
白瑛大怒:“怎么做事的?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吓得那小丫头当时就跪下,手里的茶碗更是碎了一地。
这一下白瑛更怒了:“拉出去!”
外头小厮进来将那小丫头拉出去打板子了。
两个大丫头也不敢多劝一句,这是怎么了?明思院里噤若寒蝉。
明德院里,白瑜回去倒是没什么。虽说丫头们也知道他挨了罚,但他自己没有愁眉苦脸。
凌霜上前伺候:“跪的久不久?泡泡?”
冬日里,就算是跪在屋里,也是容易伤膝盖的。
“不久,不用,给我更衣吧。”白瑜摆手。
“正好,宋府那边送来了几身,奴婢看做的不错。拿去给夫人看过了。也都洗了,正好上身。”凌霜说着,寒梅已经去拿了。
每个季度,宋老太爷都会给他做几身衣裳。
宋家就一个老太爷,花钱的地方不多,所以这点钱花的不在意。
白瑜点头,简单洗漱过后换了一身浅紫色绣着翠竹的袍子:“不错啊,做的挺好的。你们几个的春装够穿吗?正好现在有时间,春装夏装你安排了吧,我赏你们钱。”
说着叫了梼杌进来:“明天一早你和白鹤带着秋鸣去外头铺子采买漂亮的衣料,首先是我娘的,当季的好好选一些。然后就按着往年的例子都买一些。今年添上几匹,是我要送给燕王府九公子跟前的几个丫头的。秋鸣眼光好,你们去吧,晌午自己外头吃。去找凌霜领钱。入夜之前回来就行了。”
“是,小的们保证办好。”梼杌应了。
凌霜放钱也痛快,叫他们领够了拿着去买东西。
每年都是两次,白瑜都会叫人出去买布。家里也有,不过他是男孩子,分下来的不可能够送丫头们。
宋氏那,宋氏自己,还有她近身的妈妈和丫头们。
老夫人的,老夫人屋里妈妈丫头的。杨氏那也会送,就是应景。
二房孙氏的,还有就是自家院子里大小丫头的,每年应季都赏赐一身。
今年多了两个,就是从燕地跟来上京的那两个伺候谢玺的丫头。
府里说大公子年少风流,可事实上他又确实没有染指过任何一个丫头。
他这明德院里,大丫头寒梅和凌霜都漂亮,但是他都没那个心思。她们年岁也大。
二等的丫头里,剑雨,秋鸣都是漂亮的,三等丫头里的柳丝,杨花也不错。不过白瑜只是欣赏,难得她们也还算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