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以后，宝妮能明显的感觉到孩子们的压力增加了。
顾轩逸收起了他那把弹的从没在调上的吉他，六九除了晨练，晚上几乎没时间去训练场了，只有休息日的那天下午去练练。
熟悉的朋友少了，都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前行着。
树叶黄了，秋风瑟瑟。
六九跑完三千米，活动活动筋骨，整个训练场上除了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已经很难看见大一些的孩子了。
高考恢复以后，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都想自己的孩子有个好未来，将来过的比他们要好。平时嬉笑打闹的孩子，被送去了少年宫，学习各种才艺。
家里条件好的，已经开始给孩子请家教了，多学一点，以后就能多考一分，考上大学的希望就会多一分。
穆南方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在活动筋骨的六九，感觉走哪里不一样了。
“穆南方，你愣什么神呢？”
六九也发现了穆南方，这个陪她一起切磋的朋友，她们认识好多年了。
“没有，感觉好久没看见你了。”
“高二啊！你经历过的，即使我平时成绩还不错，也不好掉以轻心，高考的这座独木桥太难过了。”
六九对自己一直有着清晰的认知，相比较三七和顾轩逸，她其实脑袋没有那么灵光。她能一直成绩还不错，那是她坚持的结果。
一样的知识，三七可能一两遍就掌握了，她可能需要三五遍甚至更多。好在家里人都理解她，不催促，也不会作比较，让她放松心态去学习。
“是挺难的，每年几百万的考生，录取人数才几十万。六九，你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
“空军的指挥学院。”
这是六九一直以来的目标，那是空军最好的学校。
“空军啊？我以为你会和马子俊选择一样的学校呢？你是想当飞行员吗？”
穆南方很惊讶，他从来不知道六九向往的是蓝天白云。
“对啊，我一直想要做一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以后开歼击机，守卫祖国的领空。”
六九抬头看向头顶的上空，那是她以后的战场。
“挺好的，咱们国家还没有多少开歼击机的女飞行员呢，你以后一定会是最好的飞行员。”
穆南方也抬头看向头顶的上空，以后，他是不是就要仰头寻找六九的影子了。
“嗯，我爸也这么说的。他也没想到我想当飞行员，但是他尊重我的选择，不管将来会怎么样。”
六九也知道，相比其他的职业，飞行员的危险系数会更高。可是，干什么不危险呢，如果因为惧怕危险，都不去做，那还有现在的和平日子吗？
十五岁的六九也许不是很理解牺牲意味着什么，也没有直面过死亡，但是，她从小跟着爸爸晨练，从一个大院住到另一个大院，接触最多的就是军人。
当军人，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穆南方明白六九话里的潜在意思，他大哥也是飞行员，其中的危险，他作为空军大院的子弟能不明白吗？
“我也相信，六九会保护好自己，知道家里有爸妈在等你，还有我，还有我这个朋友。”
穆南方和六九并排靠在栏杆上，仰着着蓝天，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六九挥了挥手，离开了训练场，穆南方目视着六九的背影，不知道刚才的话六九听没听清，知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真的没想到，六九想开歼击机，心里各种滋味。
十八岁了，刚过完生日，已经成年了，人生跨过了一个阶段，是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年纪了，不再是小孩了。
穆南方又看了一眼天空，看了一眼六九的背影，往家走了。
离开的六九，其实没太听清穆南方的话，但是他刚才的语气，让她突然心跳加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想着，自己是不是心脏出了毛病，那就不能当飞行员了。
过了一会，心情自己又平复了，她觉得心脏没出毛病，可能是穆南方出了毛病，突然语气不太对。六九抓了一把头，不想了，做一套题。
回到家的穆南方，正好和他老子走了个对头。
“你这是怎么了，蔫头巴脑的？”
“啊？没怎么，想事情呢。”
穆南方看了一眼他爸，唉，怎么又要落入他老子的手掌心了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怎么感觉你在嫌弃我？”
穆司令不是一般人，能在他这个年纪当上司令，敏锐度能一般吗？
“哎呀，跟你说了也不明白。”
“那你说到我明白不就行了吗，进来，说明白。”
穆司令也不出去了，今天非得让这小子说清楚了。
自从他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就窝着火呢，早就想找机会揍这臭小子一顿了。
穆南方无奈的跟着他老子进了书房，感觉今天这是不能善了了。
“关上门，说说怎么回事，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去陆军大院了。”
穆南方也不能说谎，他们哥几个，包括穆娇娇，从来没有成功逃脱过他爸的眼睛。
“你去找顾家的小丫头了？”
“嗯。”
穆司令抬手摸了摸下巴，脑子想了想发生的一些事情，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你不会是喜欢顾家的小丫头了吧，穆南方，是不是？”
穆南方惊了一下，眼睛瞪大又闭上，他爸是老狐狸啊！
“是！”
穆南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他也骗不过他老子。
“哎呀，你还挺理直气壮，人家顾家的小丫头才多大，你这不是找揍吗？”
穆司令气的想要抽这小子一顿，伸手要解皮带。
“爸，我自己单方面喜欢。”
“啥，人家不喜欢你啊？”
穆司令以为他家混小子勾搭人家小丫头处对象，那不得拿皮鞭抽他，还留着过年吗？
“爸，六九除了切磋，脑子里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事，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陪着她一起切磋的处的来的朋友。”
穆南方觉得他老子就是想找机会揍他，他穆南方的多不是人啊，和不成年的小姑娘处对象。
“这样啊，这孩子还没开窍呢，那你刚才整得是哪出，别说你没有，你那眼神就是嫌弃。”
“是，我承认，因为刚才六九说，她想考最好的空军学院，开歼击机，做最优秀的飞行员。”
穆南方看着他老子咧开的嘴，心更郁闷了。
“南方啊，你不要去打扰人家小丫头学习，让她顺利考上空军学校，你再好好表现，争取把人娶回来，你就功不可没。
顾家的小丫头比你优秀，我现在不稀罕了，你不考军校就不考吧，有人比你更优秀。你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是努力学习，好好表现，过了顾家丫头和顾师长那一关，将来能得偿所愿。”
穆司令哼着跑调的军歌，挥了挥手，让穆南方出去。
穆南方真是心塞，看他老子那兴奋劲，真想让他没办法得意。可是，他舍不得六九，那个突然住进他心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