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等人一路只看不言,在经过巫蜒部落中部的时候,突然遇到一大群人围着一堆篝火,好奇之下隋风等人便围了上去。
熙攘的人群,七嘴八舌的吆喝着,不等隋风等人打听,便已明了这一群人围坐在地的原因——一只烤鼠,五个奴隶,只有最终获胜者才能享用。
隋风看到五个奴隶被饿的面黄肌瘦,还要为了一只老鼠拼个你死我活时,内心起伏不定,便想出手制止,却被拓拔云拦了下来。
“隋兄弟
,千万不可,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吗,今日你我只为解救茹儿姑娘,他事勿动。”
拓拔云动容道。
“可是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奴隶?”
徐山见拓拔云劝不下隋风,也知道隋风出身奴隶,便上前道:“小师弟,稍安勿躁,不妨先看看,实在看不下去,大可出资将这些奴隶买下便是。”
徐山为了分散隋风注意,便转头问拓拔云:“之前我等见到的都是些残缺之人,为何此处会有这么多正常之人?”
拓拔云先是对徐山施了一礼,因为论辈分,徐山与其叔父拓拔易是同辈,而自己虽然与隋风兄弟相称,但却不敢在徐山跟前僭越。
“徐山世叔长年在山上,自然有所不知,这巫蜒部落自重建后,不论出身如何,残缺与否,都可在此地获得安居之所,尽管活得甚是狼狈,但好歹能够留住一条残命。
然而这巫蜒部落并非只收留残疾之人,完好的正常人也大有人在,只是部落中有一个规矩,凡是想要加入到部落的正常人,必须挑战上一个加入之人,胜则加入,败则要么死,要么亲自毁去身体,变成残废,像大多数人一样,从此过着苟且的日子。
所以,巫蜒部落非但有正常人,而且各个都异常残暴勇猛,非一般人可比,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异常敌视外人,生性敏感,这也是我一再让大家保持克制的原因,之前就曾有过商旅,路径巫蜒部落,却对这里的残缺之人品头论足,结果商队所有人都被喂了野狗。”
徐山看了一眼隋风,见他情绪缓和了许多,便又问道:“那巫蜒部落的正常人作数几何?”
“回世叔,据过往之人推算,部落大概有千五之人,而身躯完好者当在两成之数,也正是这三百余人,数十年里掌控着巫蜒部落,而眼下主持这奴隶撕斗之事的,正是巫蜒部落的三当家,巫霍,而那些奴隶都是加入巫蜒部落失败之人。”
拓拔云的话顿时让众人的目光投向了人群中唯一的一张几案处,那里坐着一个身材胖硕,眉宽目小,满脸横肉的家伙,他一边啃着狗腿,一边搂着身侧的窈窕女子,不时被场内奴隶的撕杀惹得大笑不止。
巫霍的的笑声在隋风看来,简直如同公鸭干咳,难听至极。
一边是巫霍难听而有肆意狂笑声,一边是奴隶们为了一顿口粮而你拳我脚的拼杀声,再加上四周残缺之人不时发出幸灾乐祸的呼喊声,隋风此刻只感觉他的脑袋胀痛难忍,心中似乎有一股闷死不得而出。
正在隋风难忍之时,场中五个奴隶,趴下的已有四个,唯一一个站着的奴隶,四根指头被掰折,一只耳朵剩下了半面,整个人瘸着腿渴望的朝着巫霍挪去。
“主人,请赐给我吃食!”
那个奴隶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掌哀求道。
“怎么,想要吃食?”
巫霍一边说,一边将手中仅剩的狗腿骨伸向那个奴隶,奴隶嗅到狗肉散发的香气,胃壁一阵痉挛,促使着它向狗腿骨扑去。
巫霍本应该躲开奴隶的扑抢,但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中腿骨竟然让奴隶抢了去。
奴隶拿到腿骨后,一阵狂啃,骨头上残留的肉屑进入到它的胃里,瞬间还让他更加疯狂的啃噬着骨头,像狗一样的急切。
这一幕引得巫霍及四周残缺之人大笑连连,但看在隋风众人眼里,却感到一种无比的悲哀,一个人饥饿到何种程度,才会像狗一样啃噬骨头?
隋风正要上前制止那个奴隶,却被拓拔云拦住:“隋兄弟,你可千万要镇静,不可鲁莽行事。”
经这一拦,不待隋风说话,那奴隶却站了起来,满嘴血迹,红着眼睛看巫霍。
巫霍举手抑住众人声浪,一副关心的样子问奴隶:“是不是没有吃够吃饱?”
奴隶一听,感激的不住点头,而巫霍却说:“哎呀,真不巧,我也没有吃饱,而且现在你把我的肉给吃了,这可怎么办?”
奴隶一听此话,似乎有些慌张,赶紧上前几步提醒巫霍道:“主人,那……那是您赐给我的奖赏!”
“奖赏?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一只烤鼠吧,我可没说是一条狗腿?”
巫霍抚摸着身侧女子的脸颊自言自语的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奴隶一眼。
奴隶赶紧跪行至巫霍脚下,不住叩头,口中满是求救之语。
“既然吃了我的狗肉,而且是一条狗腿,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我又不能让你吐出来,怎么办才好?”
巫霍站了起来,似乎是在问四周之人。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四周人果然一点就明:“让它赔……”
“只是怎么赔才不失公义呢?”
“让它赔条腿!”有人提议道。
巫霍一听,立马双手一拍道:“这个主意不错,来呀,那我的宝剑来。”
此话一出,吓得奴隶瘫坐地上,不住发抖,眼睁睁的看着巫霍拿出一把三尺长剑向自己走开。
这时候整个场中鸦雀无声,因为人们知道巫霍不是在开玩笑。
“你答应我们的,要是谁取胜,就能得到一只烤鼠肉,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此话不错,但我并没有允诺你吃狗肉,无故自食,是为盗,你吃肉,我索腿,天经地义!”
巫霍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手中长剑,吓得奴隶不住哆嗦后退,却被后面残缺
的人群挡住,眼看着巫霍手中之剑削下。
一声惨叫,伴随的不是喷涌的血液,而是一声清脆的落地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