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也不知道，这次自己离开了多久。
回归大道神山的时候，却只觉得一切依旧。
“虚无之地的时间流速，与混沌真界当中，仍旧是有些区别的。”
按照陈玄的经验来看，越是高等的地界，流速往往比别的地方更快。
这一点，倒是与前世的些许认知有悖。
“在高等级生命来看，千百年不过弹指，而在凡人来看，千百年已经几世。”
也许陈玄待在虚无之地，已经有数十元会。
源界，也不过堪堪过了一个元会。
回过神来，他看向大道神山。
此刻大道神山中，正有生灵走来走去，叫卖、坐悟、修行，各行其事。
忽然间，陈玄朝雷霆大道神山下看去。
他看到了一团漆黑的影子。
“咦。这团生命气息，倒是与别的生灵有些不同。”
陈玄有些惊讶。
因为那漆黑影子身上，分明传出了道道破碎级的气息。
这大道神山，当真是卧虎藏龙。
竟然拥有一尊破碎级坐镇？
这不得不让人感觉震撼。
因为在混沌真界当中，大道极境，便已经是一方极限。
每一个成就了极境者，无不是一方道统的仙祖，甚有一地区之霸主。
如因果道主，如幽灵道主，如天域雷神，甚至还有从前的雷霆道主雷玄。
至于超越了极境的破碎，则更加可怕。
念头起时，混沌真界都要破碎。
灭极境，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两者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阶层的生物。
不过，眼前那黑影，虽然拥有破碎之气息，却不似真正的破碎那般伟大而高贵。
陈玄看出了究竟。
“这是一位，半只脚触碰到破碎的生灵。”
半步破碎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破碎，但放眼一处真界，已无阻碍。
按理说，此界除开一个陈玄，没有任何一尊生灵，能够以自身之力，触碰破碎。
“莫非是鸿蒙生灵？”
陈玄来了兴趣。
他倒是对所谓的鸿蒙明宗、暗宗闻听不下百次。
昔日修为不足，无法探索他们的真秘。
什么开天一战的黑手，什么源界中界的圣朝，还有生命禁区等绝地，都是从前的禁忌。
如今，陈玄已是破碎。
整个源界都没有敌手，终于可以将过去的神秘，全部揭露。
想到这里，陈玄便朝那破碎气息传来处走去。
……
大道神山之下。
两名大道生灵，正提着一头神鹿归来。
“黑眼大人，此乃东域之奇兽，天灵鹿。对您来说，是为大补之灵品。我二人专门狩猎一头大道级之鹿，来孝敬您。”
转眼看去，那天灵鹿浑身青色，锋利的鹿角上，是灵气最深厚之处。
看得出来，这头天灵鹿专门锤炼过自己的鹿角。
这样品质的鹿角，完全可以当作天灵鹿的法宝。
而且这样的坚固程度，已经能够与普通的混沌灵宝比肩了。
不过可惜的是，就算天灵鹿拥有这样强大的鹿角，也对付不了两名大道实境的暗宗圣人。
所以现在，它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天灵鹿显然不准备放弃求生。
它拥有清脆的少女音，看起来年岁不大。
不过是它真正开智的年龄不大。
实际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
此时，它便正对黑眼求饶。
“大人。小女自源界之初，便开始修行，如今已经数百元会过去，好不容易修成了此境。”
“修为不易，请您放了我。”
“呵呵。”
黑眼冷漠地笑了笑。
他对吃食没有多少讲究。
任何天材地宝，对于他这样的半步破碎境来说，都毫无大用。
不过，黑眼很喜欢观察生灵的恐惧与懦弱。
恐惧与懦弱的味道，是最为美妙的味道。
特别是那些常处高位的生灵，所诞生出来的恐惧与懦弱，更是佳品。
就如眼前这天灵鹿，明显是一方族群的主人，平日养尊处优，地位高贵。
可惜，在他这位半步破碎的面前，只是一只大一点的虫子而已。
此时，天灵鹿身上散发出道道无形的气息。
这些气息，就是懦弱与恐惧之气。
黑眼贪婪地吸食一口，发出陶醉的声音，又行一大口，吞噬了天灵鹿的生命本源。
天灵鹿挣扎了片刻以后，身上的皮毛，血肉快速消融。
很快，它便化作了一块光骨架，彻底死亡。
“可惜。这样的生灵不多。”
黑眼叹息连连。
他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普通生灵可没有这样的味道。
一些高位者，又是拥有各种与明宗的协议签订，实在不好动手。
眼前这天灵鹿，倒是少有。
黑眼对两个下属十分赞赏。
“我准你们于下次的祭拜当中，进入神宫，拜见圣灵。”
二人顿时大喜。
“多谢大人！”
圣灵，乃是暗宗一位破碎境的大人物，是自鸿蒙时代便出世的恐怖生灵。
黑眼，便是圣灵的麾下，得其赏赐，才有望突破至半步破碎。
由此可见圣灵之伟大。
若生灵可见圣灵，生灵便可见真理，生灵便可见极道，生灵便有望窥破碎。
黑眼点了点头。
“继续寻找，我需要更多的美味，来体会更多的恐惧与懦弱，亦有绝望。”
二人神色振奋，连忙就要行动起来。
虽然狩猎这等灵物，一定会被明宗察觉，而引来一些麻烦。
但有黑眼撑腰，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二人准备转身。
“看起来，你是修行了恐惧、懦弱、绝望、黑暗等法则大道？”
就在这时，一道询问之声，忽然从黑眼三人的后方传来。
“谁？！”
三人心中一惊，那黑眼道人，更是霍然转头，朝声音传来处看去。
这才发现，这间幽深的屋子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灰袍青年。
他站在黑暗里，又未与黑暗融为一体。
此刻，青年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黑眼，目光如炬。
“源界竟还有你这样的生灵，告诉本座，你是谁？来自明宗，还是暗宗？”
这个名叫黑眼的生灵，以恐惧为极，吸收了诸多黑暗系的法则，触碰了破碎，简直是绝世少有的天骄。
能够触碰破碎者，源界少有。
不是来自鸿蒙，又是何处？
而以其所掌之道来看，陈玄感觉，对方多半是暗宗大能。
果然，那两位大道，已经代替黑眼开口。
“黑眼大人，乃是暗宗圣灵殿下之大将，由圣灵殿下亲自点悟的极境圣人，超乎了极境不知凡几，生灵见其皆需要拜之。就算是东域之霸主，也敬畏无比，需要以礼待之。”
“你又是何方生灵，见到黑眼大人，又为何不拜，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