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军需官后,王休让人找来崔正元。
“见过将军。”
崔正元的态度非常恭敬。开始的时候因为王休与崔家的恶劣关系,对王休有些敌意,再加上王休年纪不大,自己也对王休有些轻视。
可两场仗打下了,崔正元对王休有些佩服了,故而态度也端正了许多。
王休轻叹一声道:“崔将军,不管我王休和你崔家的关系怎么样,可现在咱们是生死共存的袍泽,你叔叔崔刺史以前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也懒得管。”
王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原云州守军连过冬的衣服都没有,这实在是有点......。”
崔正元一听,哪里还不知道王休的意思,老脸一红,惭愧的说道:“将军,末将这就想办法。”
王休大手一挥道:“算了,想什么办法,一会你到白业成那里去支取铜钱或者粮食,派人到百姓家中购买吧!”
“是,末将尊令。”
说完就赶紧离开,实在是有些丢人。同时心中将自己那贪心的叔叔崔刚骂了个狗血淋头。
崔刚购买冬衣的过程异常的顺利,百姓一听说是给守城的将士买的,无论怎么说都不愿收钱。
最后还是士兵强行塞给百姓的,崔正元知道后心中更是惭愧不已。
解决完冬衣的问题后已经过了十天,王休估摸着突厥人做的巨型木盾应该差不多了,第三次攻击也就在这几天。
果然,又过了两天,突厥人开始进攻了。
将近两百多面巨型盾牌缓缓朝着城墙进发。
不过这次为了节省火油,王休下令,等突厥人接近城墙后后点燃油罐扔下去。
城下又是一片哀嚎,也有突厥人往城中射箭,但大部分都射到了城头立起来的盾牌上,少数箭矢飞过木盾,还是造成了一些士兵的伤亡。
没过多久,王休悄悄下令,不再使用火油,改为往城下扔大石块。
突厥阵营中的博尔次看到后哈哈大笑,对着高先生说道:“高先生,云州的火油应该用完了吧?哈哈。”
高先生摇摇头说道,不着急,再派一队人向前推进,试探一下。”
博尔赤夸赞道:“高先生果然谨慎,小王受教了。来人,上一支千人队。”
马上就有一支小队抬着巨型木盾从大军阵营中出来,缓缓向城头推进。
果然,云州城没有再使用投石机投掷油罐,这支小队顺利的到达城下。
博尔赤大喜,马鞭一指下令道:“巨盾阵,全部给我上。”
命令一下,突厥阵营中所有巨盾全部出列。突厥士兵顶着巨盾缓缓前行,因没有箭矢的干扰,很快就到了城墙下。
这时候,已经有近万名突厥士兵到了城下,王休见时机已经成熟,立即大喊:“点燃火油全都扔下去。”
瞬间数个燃烧着的油罐从天而降,砸向突厥士兵的阵营。这些油罐一触地立即四分五裂,迸溅的火油立即被点燃,瞬间化作一片火海。无数火星点燃了突厥士兵身上的衣物,他们痛苦地尖叫着,四处乱窜,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火势越来越猛,无法控制,整个战场都被熊熊大火包围。
在火光中,突厥士兵的惨叫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身体被烧成灰烬,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烧焦味。
而在城墙上,大齐的士兵们目睹了这一惨状,他们心中充满了仇恨和快意。没有人流露出一丝丝的怜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尽量的杀伤敌军,才有可能的保住云州城、保住自己身后云州城十几万百姓得性命。
随着火势的逐渐减弱,战场上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些被烧焦的尸体和破败的兵器,见证了这场惨烈的战斗。
王休和大齐的士兵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深知,战争的残酷和无情。但他们也明白,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勇敢的战斗,才能换来和平与安宁。
靠后一些的突厥兵幸存了下来,这时候的他们进退两难,前面大火还未完全熄灭,前进一步可能迎接的有可能还是大火焚烧,可他们也不敢后退,一时间陷入惶恐、迷茫。
就在这个时候,城头又如同下雨般射下无数箭矢,瞬间惨叫声四起,要想躲避箭矢,只有向前都城墙脚下,可是迎接他们的只有从天而降的大石块。
一个时辰不到,一万突厥士兵死伤大半。博尔赤气得咬紧了牙关,火气上头正想下令全军出击全力攻城,看出他意图的高先生急忙大喊:
“三王子不能进攻,立即命令前军后撤,对方火油已经耗尽,下次我们利用巨盾掩护,很快就能攻到城墙下。千万要冷静。”
博尔赤听到高先生的话,深深的呼吸几口气,强行忍下心中的喷怒开口道:“撤,都给我撤下来。”
“嘟——。”
长号角响起,剩余的突厥士兵如蒙大赦,赶紧后撤,城墙上又一阵箭雨,最终回到大营的突厥士兵不足三千人。
云州城头又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面带笑容的王休又悄悄回到箭楼,依旧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呕吐,只是这次好了许多,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手脚也没有在发软。
王休自嘲的想:自己的适应能力居然还可以。说不定再来一次,可以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火烧突厥兵。
突厥人又退走了,三次攻击对方死伤超过万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坏消息就是火油已经告罄,下次突厥攻城估计会惨烈异常。
休息了一阵,王休忽然想起最近一直没看到秦子朗,想去找高毅问一下,结果刚刚走出箭楼门口肩膀上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王休疼的龇牙咧嘴,往地上一看,是冰柱。
再往上一看,箭楼屋檐边上有一些冰柱摇摇欲坠,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天气寒冷,很多地方已经结了冰,可是之前的城下的大火让城墙一带的气温升高,一块地方的结冰有些融化。不过随着大火的熄灭,很快又会结冰。
王休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