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休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闪着亮光。
“巴尔布先生,还有没有其他的?”
巴尔布的笑意更浓了。
“其八,我的两个护卫只是被打晕,要真的是杀手,首尾肯定要做干净,怎么这么巧,他们只是被打晕,打晕后还躺在我房门口,没有被藏在隐蔽之处,万一有人起夜看到怎么办?”
“其九,四方馆内,我的一个扈从告诉我,他们听到有人大喊:“救火”。字正腔圆,并且不是四方馆内大齐的官员从吏的声音,所有我大胆的推测,这一声救火,乃是蒙面人其中之一喊出声的。
“啪啪啪。”王休鼓着掌哈哈大笑。
“哈哈,精彩,巴尔布大使不愧是一国大使,心思缜密、分析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王休佩服万分。”
巴尔布假意谦虚道:“哪里哪里,凶手做的如此明显,我也没有老眼昏花,怎么会看不出呢?”
“哈哈哈,那巴尔布先生为什么会怀疑到我的身上呢?”王休好奇的问道。
巴尔布盯着王休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因为巡夜的校尉是牛毕。”
“牛毕?为何这么说?他只是当天值夜巡街而已?”王休诧异的问道。
“王公子,牛毕和你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呐。”
巴尔布端起茶碗,正想喝上一口,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茶水,只得又把茶碗放下,心说这王休简直是没有一点待客的礼数。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王休自顾自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嘿嘿,明人不说暗话,您王大公子半年前一鸣惊人,结交的都是什么人,国公家的儿子就有好几位,首先就是你的小舅子程非,之后还有白业成、武家兄弟、李千山、秦子昂、甚至荥阳郑氏最杰出的年轻一代郑爽也被你网罗在身边。”
“嘿嘿,王公子好厉害的手段,如若我猜的不错,这次应当是白业成或郑爽出的主意吧。”
二人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王休说道:“巴尔布先生,您的想象力还真的是丰富,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
巴尔布点点笑道:“嗯,的确,我怀疑你的理由其实众所周知。”
“首先,我巴尔布两次来到大齐京城,京城中凡掌握实权的大臣我基本上都拜访过,并奉上了可观的礼物,李继虽然是国舅爷,但是他并没有实权,朝廷上说不上话,故而我并没有拜访他。”
“可是,他是你们大齐五姓之一,五姓同气连枝,我交好了其他几家,李继自然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和我嫌隙的在这大齐唯有两人。”
王休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巴尔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巴尔布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茶碗,王休这才醒悟,连忙喊道:
“黄鼠狼,又死哪里去了,没看见巴尔布先生的茶碗空了吗?”
“哦。”门外传来黄鼠狼的声音,片刻之间,黄鼠狼拎着一个大茶壶走进来,把茶壶往巴尔布面前一放,依旧硬邦邦的说道:
“巴尔布先生,这一壶水应该够您喝了,小人告退。”
屏风后的几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巴尔布居然也不恼怒,甚至还朝着黄鼠狼点头表示感谢,反倒把黄鼠狼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巴尔布施施然的给自己倒上一碗茶,再端起来美美的喝上一口,这才开口道:
“首先,我与程非的恩怨源自于他丈人杜进。杜进因我而被派往幽州那等苦寒之地,导致杜进之女杜飞燕跟随其父去幽州,造成程非与我的恩怨。”
“还记得那次在酒楼我们的冲突吗?我们之间的嫌隙也是来源于程非,但我总感觉就算没有程非这档子事情王公子您也会针对于我,不知何故?”
王休哈哈大笑道:“巴尔布先生,我可不是针对你,凡是对我大齐不怀好意的家伙,本公子都会不遗余力的去针对、打击。”
巴尔布也哈哈一笑说道:“理解理解,没想到王公子是个明白人,只可惜呀,你们大齐清醒明白的人太少了。”
“巴尔布先生,这话您可说错了,有些人不是不明白,只是利益动人心,装作糊涂罢了。但这些人始终是少数,您难道忘记了,和我交好的这些人,哪一个不和我一样?”
巴尔布摇摇头说道:“不一样的,王公子,他们没有你看的长远,没你看的透彻。”
“哦?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巴尔布收敛起笑容,正色道:
“如果我吐蕃入侵大齐,他们会拼死抵抗,将我们吐蕃大军打出边境。再严重些,可能会打入我吐蕃腹地。如果我吐蕃战败,鉴于我吐蕃条件恶劣,他们只要收到我吐蕃的称臣纳贡的国书后,定会撤兵。”
说到这巴尔布盯着王休,目光如刀,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你,想让我吐蕃亡国灭种。”
“哈哈哈。”王休捧腹大笑说道:
“没想到呀,巴尔布先生居然如此看的起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过您说的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巴尔布先生真是我的知己。当然我也知道巴尔布先生也很想带兵灭了我大齐,做这锦绣江山的主人。”
“哈哈哈,没想道王公子居然也是我巴尔布的知己。”
“彼此彼此。”
“哈哈哈。”二人相视开怀大笑。
这两人似乎相谈尽欢,谈笑自若,犹如多年老友一般,却听得屏风后的众人毛骨悚然。
“对了,巴尔布先生既然笃定四方馆失火遇袭一事的主使就是我,为何不在大殿中说出来,反而指证李继呢?”
王休玩味的看着巴尔布,想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巴尔布嘿嘿一笑说道:
“因为,那样做不划算,我又不能得到什么?”
王休诧异的问道:“不划算?这话怎么说?”
巴尔布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望着京郊方向说道:
“因为我没有证据啊。”
王休笑道:“大理寺的办案能力非常强大,我相信只要花点时间,张正卿一定能将此案查个 水路石出的。”
巴尔布哈哈一笑说道:“就算他查出了证据,也没有用。”
“为何?”
巴尔布笑道:“当初所谓呼尤尼骗粮一案不就是你做的吗?结果呢?”
王休一听,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