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京!”
叶蓁蓦地坐直身子,叫了谢淮京的全名提醒他。
许是有些慌张堂皇,她手里拿着的追踪器本来就小,一下子从指间滑落——
恰好就掉在了谢淮京的裤子上。
腿之间。
叶蓁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去捡起来。
却在察觉到不妥那一瞬,瞬间把手收回!
“老天爷……我不是故意的。”
叶蓁举起双手,像是投降一样。
“你知道的,这种精密的机器,它就是有、有点小。”
叶蓁完全不敢去看谢淮京的表情了,他那眼底的温度简直要把她烫到。
她这下终于觉得两人未婚夫妻的关系,大半夜的在这小房间有多不妥了。
谢淮京似笑非笑道:“嗯,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他越是这么说,叶蓁越觉得解释不清。
怎么听着怪怪的?
她正在纠结的时候,猛地想起这是可控制的机械,连忙按下控制键,这小玩意儿就自己飞起来了。
叶蓁:……
她大脑真的是卡机了,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这难得像小姑娘的举动,让谢淮京忍不住唇边的笑意。
他发现他很轻易的就会被叶蓁可爱到。
她做什么都很有魅力。
男人低沉的笑声动听悦耳,叶蓁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怎么的。
她猛地站起身来:“好了!谢大哥!这么晚了,我也困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快就送客,想再跟她待一会儿的谢淮京刚想用别的借口停留一会儿。
结果叶蓁也不客气,直接把人赶着站起来,推着他的后背就往外走。
谢淮京:“……?”
不是,他真的可以再找几个话题说的。
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叶蓁毫不留情地把人推出去,关门:“好了!睡觉!散会!”
说着,她直挺挺地冲向床,一下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蛹。
隔着一道门,谢淮京都能想象到叶蓁的样子。
只是可惜,他看不到她难得害羞的模样。
肯定很美。
末了,男人在门外沉声道:“好的,晚安。”
叶蓁平躺在床上装尸体,一言不发。
只有略微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叶蓁悄悄打开窗,放出一个微型监视器。
她控制着不及指甲大的机械蚊子振动着翅膀,自窗口飞出。
绕过楼上楼下,在曹老等人的窗口前绕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叶蓁手中。
叶蓁看着监视器采集回来的各个窗口的画面,松了一口气。
“还好,老师和钟前辈他们没熬太晚,不然还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叶蓁打了个哈欠,将早就准备好的那份后世的钟胜留下的图纸揣好。
她轻手轻脚地绕到钟胜的窗前,轻巧地翻了进去。
屋内一片黑暗寂静,只有床的方向传来钟胜均匀的呼吸声。
叶蓁踮着脚尖,屏住呼吸,无声无息地靠近他床头柜。
她将那份图纸慢慢掏出来,展开。
又贴心地用杯子压住一角,这才离开。
回到房间,洗漱完躺在床上,叶蓁由不由得在脑海中回想自己方才放的位置。
“床头柜这么显眼的地方,钟前辈应该明早一醒来就能看到吧。”
想着想着,叶蓁的思绪又飘到了那图纸上被满满当当标注好的一切。
明早钟胜看见,不知是惊讶多一点,还是高兴多一点?
想来应该是高兴的吧。
想到这,叶蓁的唇角弯了弯,这才安心地闭眼入睡。
叶蓁摆放的位置的确足够显眼。
第二天一早,钟胜迷迷糊糊刚爬起来,抬头就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图纸。
他顿时一愣:“这好像是个……图纸?”
可他昨晚根本没往床头柜上放图纸啊,这图纸是哪来的?
钟胜瞬间清醒,第一反应是迅速起身,将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奇怪,门锁得好好的,房间里也没人,这图纸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诧异地拿起那张图纸。
熟悉的笔迹,熟悉的圈点标记,顿时映入眼帘。
钟胜呆滞了一秒,脸上的表情迅速由疑惑,转为震惊。
“这……这不是我的笔记吗?”
他写字有自己的习惯,看上去规规整整,但有些地方的落笔轻重。
还有勾画角度,都和旁人不同。
甚至有这些字句说明的表述习惯,逻辑顺序,完全吻合。
像是来自于某个不同的时代,用更加成熟的口吻提醒他。
他再仔细看图纸内容,更是震惊。
“逻辑严密,设计精巧,这张图简直完全弥补了眼下发动机设计的所有缺陷,堪称完美啊……”
“原来这样的图纸真的不是只存在于幻想中,也不是在忽悠大家?”
钟胜愣在原地,又惊又喜,不敢置信。
“这么成熟的结构图,简直堪称完美,这真的是从我的笔下诞生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画过这么一幅图,标注过这么多字?
钟胜喉结不确定地上下滚动一下,立刻转身冲进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狠狠洗了几把冷水脸,又朝脸上拍了几下。
确认痛感正常,不是在梦里,又扭头重新冲出去。
闭眼,再睁眼。
图纸还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竟然不是在做梦……”
钟胜又忍不住把图纸重新拿起来,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越看越是欣喜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张图,眼下的一切困难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凭他的经验,几乎一眼就判断出,这张图纸的设计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毛子国现有的水平。
“我们国家,终于可以不再受制于毛子国,甚至超越他们了……”
那么多年被打压,被歧视,被欺辱的苦难。
就像厚重到遮蔽天日的乌云。
让所有研究人员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如今这张图纸,给了他们一个拨云见日的希望,一条光明的前路。
一想到这些,想到那些身先士卒的前辈还有鞠躬尽瘁在岗位上贡献所有生命的同事,钟胜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不论这张图纸究竟从何而来,真得感谢!”
他颤抖着手捧着图纸,哽咽不已。
“这是老天爷在帮助我们国家,再也不用靠别人,能打一个翻身仗了。”
他想哭,却又怕泪水落在图纸上,硬生生憋到嘴唇颤抖,将图纸在桌上放好,这才失声哭出来。
哭过一阵,擦干眼泪,钟胜又忍不住激动地笑起来。
他捧着图纸夺门而出,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冲上楼,敲响曹老的房门。
曹老才刚醒,正在洗漱,开门迟了片刻。
叶蓁恰好和曹老住在同一层,听见敲门声立刻拉开门,佯装好奇。
“钟前辈,起得这么早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钟胜原本打算第二个来敲叶蓁的门,闻言带着满脸激动看过来。
“好事,天大的好事啊,我们眼下的难题,完全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