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上大多会有军人所在部队的番号。
如果能记得这些,说不定能顺藤摸瓜。
查到叶蓁父亲所在的部队,将人找到。
叶念卿无措地摇头:“我记不清了,我在梦里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也记不清军装的样子了……”
她越说越急迫,慌乱得以手掩面。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流出,手心里传来的声音也闷闷的。
“忠贤,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个梦怎么会这么真实?我在梦里怎么会这么清楚的知道他是我的父亲,还不受控制地感觉悲伤……”
就像是她的灵魂还在迷茫,身体的记忆却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见妻子伤心,秦忠贤心疼地上前,将人抱进怀里。
他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无声安慰着。
叶念卿习惯性地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忠贤,你说我怎么会梦到这么悲伤的场景,我父亲他……会不会已经牺牲了?”
秦忠贤沉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在刚刚叶念卿说起的时候,他就隐隐有此猜测。
“如果你梦里的场景是真实的,那么大的雪,那样的狂风,山地……很有可能是我国的边境。”
“你的父亲,一定是一位英雄。”
叶念卿环抱着他的腰,发自内心的悲伤。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梦里是假的。
她希望父亲还好好活着,等着她恢复记忆,再去找他。
悲伤的情绪没持续太久。
吊瓶里的药刚刚打完,叶念卿便利索地擦了擦眼泪。
“我现在还没有时间难过,我们手里的东西都很重要。”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辜负国家的期望,现阶段我们都必须争分夺秒地利用好时间,今天我先赶紧休息,明天好好地返回岗位。”
秦忠贤点点头:“好,但以免有突发情况,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就在这儿睡,我守着你。”
叶念卿点点头:“好,谢谢你。”
秦忠贤替她要来一床被子,仔细地扶她躺下,盖好。
自己则伏在了床沿上。
床头正对着的墙上,有一扇窗。
月亮正悬挂在半空,仿佛很圆很近,触手可及。
月光的清辉入户,洒在床尾。
“露从今夜白……”
叶念卿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这句诗句。
直到念到最后那句“月是故乡明”时,她眼前的一切已经渐渐模糊。
叶念卿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故乡在哪里了,但想起了另一句诗。
“此心安处是吾乡。”
她如今所在的是她心甘情愿为之奋斗的地方。
不管故乡在哪,只要在华国的土地上,这里都是她的另一故乡。
祖国此时此刻需要她,她不得不暂时舍“小家”,顾“大家”。
这样的觉悟是同样进入保密基地所有人都有的。
他们不少人选择来到这里,就已经是做好准备长期见不到家人,甚至不能给家人捎信,有任何的联系。
他们肩负着责任,也同样承受着质疑和不理解,甚至还有和亲人的疏远。
叶念卿长叹一声,闭上眼。
她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
同一片月色下,叶蓁却根本睡不着。
她并未像以往那般打开灯研究医书。
而是鬼使神差地披上衣服,开了窗,静静望着那圆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进度条,回去躺平养老,舒舒服服做一条咸鱼啊……”
半晌,她叹了口气,唤出空间管家。
“小艺,现在的进度值是多少?”
小艺即刻响应。
【主人,现在的进度刚好10%哦。】
“百分之十……竟然已经完成十分之一了。”
“到底怎么才能让进度条走得快一点呢?”
她小声嘟囔着。
如果进度条有生命,她此刻真恨不得拍拍进度条的脑壳,告诉他“你要学着自己长大”。
叶蓁的思绪胡乱漫游着,不知怎么,就飘到了空间里的那扇奇怪的大门上。
“说起来,那扇时空门除了上次三个小崽子破门而入的时候开启过,后来就再也没动静了。”
“上次打开就给我送来三个‘惊喜’,下次还不知道又会有什么重磅炸弹从后面冒出来……”
念叨的话音刚刚落地,突然间,空间里“叮咚”一声。
叶蓁一时间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和小艺确认。
“刚刚是那个门铃响了吗?”
小艺也吓了一跳,呆呆地回应:【好像是的,主人。】
叶蓁立刻进入空间,走到那扇门边。
然而那扇门在门铃响过之后,根本没打开。
也再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门铃坏了?”
叶蓁狐疑地等了半天,这才试探性地抓住把手。
没想到轻轻一按,竟然真的按动了!
“咔嗒”一声,门锁打开。
叶蓁心中惊讶又忐忑。
“也不知道这后面又会出现什么……”
难道会再次出现三个崽崽当初那个时空的人?
来自未来吗?
叶蓁边说边谨慎地将门一寸寸地打开一条缝,正要凑过去看。
忽地,一阵狂风袭来,硬生生地将门顶开!
就连叶蓁都猝不及防,被晃得向后退了半步。
只见大门“哐当——”一声打开。
瞬间,呼啸的狂风如狂暴的野兽。
夹杂着鹅毛大雪席卷而来。
“好大的暴风雪!”
叶蓁被冷得脖子都缩了起来。
她用胳膊挡了挡,迅速定了定神。
等叶蓁适应了这环境,缓缓放下手时。
抬眼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
叶蓁想进去看,然而一抬脚,脚背却碰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低头一看,叶蓁一惊。
“这里怎么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身上裹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一动不动。
叶蓁连忙蹲下身,试探地推了推他。
“同志,你还好吗?”
“同志?如果你还清醒的话,请回答我!”
地上的人全无反应,身体僵硬冰冷。
裸露在外的脸部皮肤毫无血色,斑驳地生着青紫色的冻疮。
那张年轻的面庞上似乎挂着一层雪花融成的冰壳,隐隐透着下面黝黑皲裂的皮肤。
只有眉毛和睫毛上挂着的雪花还在随风飘动,人似是被冻僵了。
叶蓁乍一看到这人的脸,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