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念头一闪而过。
很快被抛之脑后。
家乡父老、主公都在看着呢,总不能一交手就临阵脱逃。
没办法,吹出去的牛,哭着也要装下去。
更何况,在邢道荣看来,对方的武艺不过如此,远在自己之下。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给自己打打气,刑道荣哈哈一笑,“天底下能接我一斧的人,不足一手之数,你年纪轻轻……”
“看斧!”
突然又是一斧劈下。
寇封猝不及防,慌忙招架。
大斧狠狠劈在枪杆上。
一股巨力传来,震得虎口发麻,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无耻!”
寇封破口大骂。
刑道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此乃兵不厌诈,你还太年轻,回去喝几年奶再来,某也不欺负你……”
嘴上说着不欺负,冷不丁又是一斧。
还来!
再一再二,不再三。
寇封立时提枪反击。
二人你来我往。
邢道荣一边说话,手中大斧舞得虎虎生风,以蛮力压制寇封。
舞的动八十五斤大斧,尚有余力飚垃圾话,足见刑道荣不弱。
转眼交手超过二十合。
随着时间推移,寇封忽视刑道荣语言干扰,打得越来越顺手。
无他,唯手熟尔。
昨夜被军师一顿毒打,军师用的就是一柄开山斧。
等他先出手,一斧接一斧,见招拆招,自然毫无破绽可言。
相反,刑道荣主动出手。
难免露出破绽。
借破绽反击,一时不落下风。
一念至此,寇封嘴上也开始反击:“你就这点本事?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挑战军师,赶紧回家养老吧。”
刑道荣牛眼一瞪,“某看你年纪小,收着七分力和你打,既然你小子不识好歹,某就……劈你脑袋!”
话说完,突然变招。
寇封闻声下意识要护头。
下一刻。
大斧一记竖劈。
方向赫然是寇封肩膀。
“卑鄙!”
寇封气急败坏怒骂,匆忙侧身躲避大斧。
“嘶啦~”
布帛撕裂声响起。
大斧擦着胳膊落下,带走一片臂甲,以及一小块皮肉。
寇封疼得嘴角一咧。
倒也不算大伤,还在能承受范围。
忽然福临心至。
一把捂住伤口处,撕心裂肺大喊:“痛煞我也,大夫……快找大夫来,我的头……手臂快裂开了……”
一边大喊,拍马转身就跑。
一副受了大伤,再不找医官治疗就要死的样子。
刑道荣有些懵。
这点小伤,至于嘛。
然而,有人不这样想。
城头,刘贤看破真相,探头大喊:“寇封娇生惯养,受不得小伤,邢将军快追,切勿走了寇封!”
原来如此!
刑道荣觉得十分合理。
当即拍马追上去。
寇封受伤“颇重”,一手捂着肩膀,无法控制缰绳,速度快不起来。
几息之间被追上。
“贼将休走!”
刑道荣肆意狂笑,双手高举大斧舞动。
阵前。
好嘛,还摇上花手了。
秦操挑眉,“翼德。”
“某去也!”
张飞应声而出。
踏雪乌骓四蹄飞快,瞬息杀至刑道荣后方,截断他的退路。
见此,寇封回头一笑,“刑道荣,何不回头看一眼?”
“哈哈……”
邢道荣得意大笑,“休要骗某回头,今日必定生擒你,就算秦子御、张翼德亲至,也救不了你。”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雷鸣。
“燕人张翼德来也!”
邢道荣大惊失色。
慌忙回头张望。
丈八蛇矛在瞳孔中放大。
邢道荣反应也不慢,在马背上反身一斧回劈过去。
大斧与蛇矛一触即分。
感受到传来的力道,张飞见猎心喜,“你这厮有几分力气,来来来,快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说话间,蛇矛再刺。
刑道荣频频招架。
可张飞力气不输给他,没有任何招式,大开大合全力猛攻。
顷刻五合过去。
刑道荣露出颓势。
丈八蛇矛横过胸口,巨力透过铠甲,直入血肉骨髓。
刑道荣断线风筝般飞出。
摔在几步开外。
扑腾了几下,然后没了动静。
“死了?”
寇封勒马停下,枪尖捅了捅刑道荣。
“尸体”一动不动。
张飞咧嘴嘿嘿一笑,“这厮厚颜无耻,多次辱骂某,待某捅他几个窟窿,方能解心头之恨。”
说着提起蛇矛刺下。
“尸体”灵活一滚。
一矛刺空,下一矛又来。
寇封也加入鞭尸行列。
一矛矛、一枪枪刺下,全被“尸体”躲开。
“住手!”
刑道荣受不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傲然道:“士可杀,不可辱。”
“呸。”
张飞毫不掩饰鄙夷,“不怕死,你倒是别躲,让某刺死你。”
刑道荣反唇相讥:“二打一,算什么好汉,亏你张翼德自诩当世名将,不要脸偷袭我,无耻。”
“找死!”
张飞怒目圆睁,抬矛就要给他来个透心凉。
“三叔且慢。”
寇封拉住张飞,“先不忙杀他,把他交给军师处置。”
闻言,张飞怒火稍熄。
一矛将刑道荣拍倒,“来人,捆起来,给小秦先生送去。”
士兵上前捆住刑道荣。
“放开我。”
“给我来一个痛快。”
“被围攻落败,不服啊……”
邢道荣剧烈挣扎,将士可杀,不可辱的态度贯彻到底。
“干得不错,”张飞拍拍寇封肩膀,笑道:“你为三叔出了口气,此战你是首功,三叔不和你抢。”
“谢三叔。”刘封抱拳道谢。
心中暗暗欣喜。
被长辈认同的感觉真好。
这时,鸣金之音响起。
叔侄二人停止交流,拍马回到阵中与秦操汇合。
大军有序撤退。
带着俘虏扬长而去。
刑道荣骂骂咧咧的声音,远远的传到泉陵城头。
“壮哉!”
刘贤一脸赞叹之色,“邢将军真勇将也,杀得寇封败逃,又逼得张飞断路偷袭,顺势被一击放倒。
为了成功实行诈降之计,邢将军强忍张飞和寇封羞辱。”
是这样吗?
刘度总感觉哪里不对。
却又说不上来。
只能归咎于刑道荣太强。
望着敌军远去,刘度有些忧心,“诈降之计关键在邢道荣,就怕他经不住严刑拷打,误了大事。”
刘贤反驳,“诈降之计,是父亲和孩儿苦劝,邢将军才答应。此等刚烈忠义之人,岂会投敌叛变?”
对此,刘度表示赞同。
若邢道荣自告奋勇诈降,或许还有疑点,现在他是被动,没理由投降。
于是吩咐刘贤:“命城中军队严阵以待,只等邢将军好消息,里应外合,一举消灭来犯之敌。”
“父亲高见!”
刘贤马屁立刻奉上。
父子二人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