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
秦操轻笑一声,抽出佩剑走上前。
六个士兵也跟过来。
诸葛亮很识相走到一边,战斗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动静惊动马夫们。
看秦操手持利剑,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
马夫哆哆嗦嗦用粪叉指着秦操。
秦操神色漠然,淡淡道:“告诉李典,马我秦子御收下了。”
说话间持剑上前。
直接无视众多马夫,从他们身边走过。
被气势震慑,无一人敢动手。
直到秦操一剑斩断围栏,放出关在里面的战马。
“走。”
丢下一句话,秦操跳上一匹战马,一马当先冲出营地。
这些战马受过训练,只要有一匹带头,其余都会跟着跑。
不过片刻,战马全跑光。
等李典带人赶到,营地只剩一片狼藉。
“亡了。”
李典颓然坐倒在地。
黎明时分,东方破晓。
新野城火势渐小。
李典坐在半截横梁上,呆呆地望着士兵清理废墟。
一具具烧焦尸体被抬出来,堆放到城中空地上。
不一会儿便堆成小山。
手下红着眼汇报损失:“此战我方两千余人被烧死,共清理出战士及战马尸体四千余。”
李典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废墟外响起清亮马蹄声。
一名传令兵骑马进城,看到废墟后愣了一下。
顾不上惊讶,传令兵大声道:
“大军即将抵达新野,命捕虏将军李典出城迎接,并汇报……汇报战果。”
传令兵不好再说下去。
眼前的惨状足以说明战果,还需要特意汇报嘛。
李典声音苦涩:“李典……领命。”
半个时辰后。
新野城外出现一支军队。
大军连绵到天边,旌旗蔽日,战马嘶鸣如雷震。
夏侯惇、程昱走在最前面。
城中飘散的青烟,以及飘过来的焦糊味,使得程昱皱眉。
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敌军又纵火?
夏侯惇倒是很乐观,“哈哈,秦操垂死挣扎罢了,同一个计策,不可能对我军成功两次。”
说完爽朗大笑。
其他将校受到感染也笑起来。
正说笑着,一个披头散发,面部黢黑的男子走过来。
突然双膝跪地,咬牙道:
“罪将李典叩见将军,李典作战不利,三千精骑葬身火海。”
笑声戛然而止。
夏侯惇脸上涨红,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声音卡在喉咙里。
程昱一惊,询问详细经过。
经过李典讲述,一个集空城计、火计于一体的计划,在程昱心中成型。
程昱有些同情李典。
这种铤而走险的计划,换成夏侯惇这样的猛将,二话不说,直接杀进新野,反而不会有事。
不是我方不行,奈何敌方太狡猾。
“唉。”
程昱叹了口气,准备替李典求情。
可夏侯惇怒气上头,独眼迸发出强烈杀意,冲李典咆哮:
“你为何还活着!你还有脸活着!你为何不去死!”
盛怒之下,夏侯惇只想让李典死。
一众讲将校噤若寒蝉。
而夏侯惇手上动作更快,拔剑就向李典脑袋砍去。
“将军且慢,”程昱眼疾手快拦住夏侯惇,劝道,“我军战马充足,追击秦操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只听李典颓然道:“来不及了,换乘的马被秦操偷走。”
此言一出,现场针落可闻。
被烧死的战马,加上换乘的战马,足足六千匹。
一战损失六千。
夏侯惇脑袋嗡的一下。
博望坡损失三万人,翻个倍也抵不上六千匹战马。
两次大败,又损失六千匹,孟德一旦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他。
“马啊,我的马啊!”
“噗~”
夏侯惇仰天一声悲鸣,逆血涌上心头,一口血喷出。
滚烫的鲜血溅到程昱脸上。
程昱一个激灵回神,然后就看到夏侯惇倒下。
“将军吐血了。”
“快,快找大夫。”
“快来人……”
将校们慌了神,冲上来围住夏侯惇。
场面十分混乱。
程昱紧锁眉头,狠狠揪着颌下长须,思索接下来对策。
余光瞥到跪地不起的李典。
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咳咳~”
程昱轻咳一声,朗声道:
“将军昏迷不醒,大军暂时由在下接管。几千匹战马齐奔,痕迹无法隐藏,如此便有迹可循。
李典,命你戴罪立功,率三万步卒,南下追击秦操。”
李典难以置信抬头。
咬了咬牙,“李典领命,不抓到秦操,李典以死谢罪。”
程昱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侧武将,“韩浩,你领三万人直奔樊城,秦操若渡江,樊城是必经之路。”
韩浩出列,“末将领命。”
“即刻出发。”程昱手按佩剑,大袖一挥。
李典、韩浩下去清点兵马。
“唉。”
程昱又是一声叹息。
望着夏侯惇嘴角鲜红血迹,心中惴惴不安。
一场必胜之战打成这样,不说主帅夏侯惇要担责,他作为随军军师同样要倒霉。
“秦子御……”
程昱轻声念叨着名字。
……
已经跑远的秦操似有所感,回首看了一眼。
“子御再看什么?”诸葛亮靠过来。
秦操笑了笑,“有个问题,怎么让这些马停下?”
诸葛亮也是一愣。
是啊,怎么停下来?
他和秦操都是南方人,会骑马就不错了,对放马完全没研究。
接下来,两人相互交换意见,也没得到解决办法。
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同样熟悉的还有大嗓门,“是小秦先生,不对,好多马!”
来者正是张飞。
秦操挑眉,“你为何在此?”
“大哥不放心,让某在半道接应,”张飞简单解释一句,大眼珠子一转,“这些马哪来的?”
“没时间解释。”秦操没空搭理他。
随行的一个士兵代为解释。
张飞一听来劲了。
“某当年在涿郡,人送外号马王,对付几千匹马轻轻松松。”
说完指挥几个士兵,对马群一番疏通,马群渐渐受控。
见此,张飞颇为自得。
随即骑马靠近秦操,努力挤出和善的笑容,“嘿嘿,小秦先生,这些马让某来管如何?”
张飞之心,路人皆知。
话外之意是要抢骑兵。
毕竟有马才是骑兵,无马是……无马啥也不是。
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张翼德,竟然也会玩文字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