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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乐楼辗转反侧,所有人入睡以后,他才进入梦乡。

一睁开眼,前面是湿淋淋的仙桃。

邵乐楼一阵错愕,左顾右盼。

周围不是阴森黑暗的山洞,而是暖洋洋的泉水。

他回到在兰国作战的梦里了?

仙桃正努力从他的掌心抽回手。

这一幕是他与仙桃初次见面那一日。

“我喜欢……”

邵乐楼急于诉说心意。

落汤鸡一样的女子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

仙桃姬一挣脱,旋即跑向池岸。

邵乐楼来不及多想,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听我说……”

“啪”一声,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难道记得他们之间情意的只有他?

时间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那日,她的记忆也是?

邵乐楼万般无奈,把她提到水池边,按住她的肩膀。

“你别怕。我……”

“啪”、“啪”,这次是左右开弓。

“无耻、卑鄙、下流、龌龊……”

仙桃一边骂,一边捂住双眼。

邵乐楼瞧了眼自己。

他在泉水里沐浴。

既然是沐浴,肯定没穿衣服。

当此状况再做任何解释也是白费力气。

“你……”

邵乐楼叹了口气,预备送她回营帐。

“……淫猥、肮脏、恶心、禽兽不如……”

仙桃的词汇量变得格外丰富,刺得邵乐楼胸口火苗熊熊燃起。

白天兰十七那堆冷嘲热讽好巧不巧闯进了他的脑海。

强行按下的怒火与欲火交织在了一起。

他抓住女子的脖颈,一下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继而把她按在池边,重复以往所为。

仙桃的力量仍旧不敌,在他的压迫下不得不就范。

看到她哭得气息短促,他终究心疼。

他托起她的腰,把她拢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耳廓。

“谁让你不听我说话?”

仙桃一阵瑟缩,缩起了脖子,蜷成一团。

“你怕痒啊?”

邵乐楼发现了有趣的弱点。

他披上外袍,抱起有气无力的女子,回营帐继续他的春梦。

这次的梦境不长。

他在仙桃枕边昏昏睡去,再睁眼又是山洞。

洞外的山谷朦朦胧胧透出日光。

洞里的人醒了,除他之外其他人深思困顿,似乎没从梦里真正醒来。

直至天光大亮,这些人才恢复精气神。

“你们有没有做奇怪的梦?”

伊萨扶着额头。

他梦见自己回到拓食,成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与阿西亚的儿女子孙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梦中,他老觉得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不管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

只有在看到一块玉佩时,心隐隐伤痛。

他讨厌这个梦。

偏偏他醒来后仍然清楚地记着梦里所有情节。

“嗯。”

沉舟点头肯定他的说法。

“你梦见了什么?”

伊萨问他。

“我梦见了红烧肉。”

尾济抢答。

那块肉悬在距离他不足一尺的地方,他往前一点,那块肉就往后一点。

怎么咬也咬不到。

“太可怕了。”

苏公子捂住脸颊,显然深受打击。

“我梦到在东莱学武的日子。”

沉舟的梦境平平无奇。

伊萨问起余下两人。

“没有……我没有做梦。”

邵乐楼没脸描述自己在梦中做了什么。

“我也没有做梦。”

出人意料的是,兰十七与他一样。

他脸色发青,后背沁出冷汗,显而易见地在撒谎。

伊萨与沉舟不愿逼他。

邵乐楼则担心他反咬一口,问他自取其辱。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无人再提。

一日匆匆过去。

尾济坐在谷中的山石上剔牙,愁眉苦脸地仰脸朝向顶头那片水晶。

夕阳把水晶上方的碧波染成了金橘色。

“一天是不是过得太快了?”

“你能看到日光吗?”

邵乐楼摸不透他双眼到底能看不能看。

“能感觉到明亮。”

尾济用手拢住眉骨,睁开眼睛。

“以及一点点颜色。”

“你的眼睛是不是能够恢复视力?”

兰十七走到他跟前,捧起他的脸,观察他的双眼。

他们俩旁若无人,邵乐楼感觉自己成了个多余的那一个,抱着双臂踱回洞穴。

伊萨在石洞翻查木屋残骸时,弄了一身灰,正在石潭洗澡。

洞穴里只剩沉舟。

他劈了几块岩石,搭了个石灶,方便生火。

凭脚步声,沉舟猜到了进来的是谁,没有抬头看他。

邵乐楼坐在远处一块石头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姓鸠的待人态度谦卑,事必躬亲,没有一点权贵架子。

自己所梦的暴戾皇子,为什么是他的形象?

他左思右想,认为那名拓食人更适合当坏人。

不管怎么说,只要留在这座山谷,仙桃好像能反复出现在他梦中。

事情如邵乐楼所猜。

当夜梦境降临时,他又见到了仙桃。

他以为与前一次一样,仙桃不记得他。

然而她瞧见他时,眼珠快掉出来了。

“女公子莫非认识邵将军?”

积羽斜靠在座上,看着这两人凝视彼此。

“吾、吾不认识……”

仙桃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末将生得这般好看,女公子大概是看呆了。”

邵乐楼举杯遮掩。

“将军梦没醒最好扇自己几巴掌,让脑子活动活动。”

仙桃脱口而出。

霎时,邵乐楼举起酒杯的手悬在了半空。

“放肆!刁妇竟敢口出狂言。”

帐内义愤填膺的将领,掩盖了他的震惊。

“这几名女子应该如何发落?”

垂涎年轻侍女的将官又来讨赏。

“把她留给我,其余随便。”

邵乐楼一手指着全身裹在黑衣中的仙桃姬。

他手下的大将清楚,他身为驸马,不敢随便染指战俘。

结果他不仅直接点了战利品,而且点了一位韶华已逝的女人。

众人不懂他打算干什么。

“子欲孝而亲不在。邵将军莫非是思念过世的双亲了?”

积羽浅笑。

邵乐楼没心情搭理他。

“末将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他起身来到仙桃跟前,手掌一挥,劈落她藏在袖笼里的匕首,把她扛上肩膀,穿过她哭哭啼啼的侍女,径直返回自己营帐,不再管接下去的闹剧。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踏出议事大帐。

“别胡闹。”

仙桃与众将官一样,起初不知所措,一回过神便挣扎着想从他肩上下来。

邵乐楼不管营中士兵的视线,在她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

“我有事问你。”